當「小承業」楊健一路狂奔沖向林子期的時候,林子期很想給他來一曲「風風火火闖九州」。這傢伙,興奮的差點兒把鞋給跑掉了。
「林子期同學,你真的請我去唱歌嗎?就在美食街表演?」他一臉激動,又一臉不確定。
「是呀,是呀。」林子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也眉開眼笑:「您老多費心了。」
「說的哪裡話?」楊健得了准信,一拍胸脯,「妥妥的。」而後又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問:「我能多帶幾個人不?我那幫哥們兒,搞了個樂隊,這次都想公開亮亮相。」
「好呀,熱烈歡迎。」林子期求之不得,「師學長也給找了幾個樂隊,今晚一起帶過來吧,彩排。」
師慕白給林子期提出建議:既然要找學生樂隊,那就不如多找幾個,從京城各大高校裡面找。這些樂隊的背後,有他們的同學、朋友、親戚、粉絲,這都是龐大的後援團。這些都是人氣,都是免費的宣傳渠道。而且學生出場費便宜,有的甚至不要出場費,只求能有個公開演出的機會,也增加不了多少成本。
林子期表示:那不成,演出費咱還是要意思一下的,而且咱要挑選一下,太差的咱可不要。
師慕白當即也拍了胸脯,表示:我辦事,你放心。太差的我也不能讓他們來呀。
林子期又一拍師慕白肩膀,妥了。師慕白的耳根就又紅了。
就這樣,當晚眾樂隊雲集,各樂隊又帶來了自家的粉絲團,把「美食街」整得熱熱鬧鬧,比平時的人氣也少不到哪裡去。美中不足的是,由於通知太過倉促,又正值暑假期間,好幾個頗有名氣的校園樂隊沒能趕過來。但楊槐山對此已經是非常滿意了,熱情地著人安排飯食,讓務必把各位前來支援的熱心學子們招待好嘍。
關於安裝攝像頭的事情,因為成本高,技術難,時間上也實在來不及,所以還是採用記者跟拍的辦法。關於這塊兒,楊槐山可算下了血本了,花大價錢請了京城有名的幾位大記者和他們的團隊,甚至還聯繫了附近縣城的一家電視台。從樂隊上省下來的那筆錢,不但沒夠支出,他還另外貼進去一大筆費用。
這都是成本啊!楊槐山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還不得不笑著對外甥女說:「沒事兒,妞,你放手摺騰,舅還挺得住!」
林子期也拍著楊槐山的肩膀點讚:「舅,在大氣這一塊兒,俺誰都服,就服你。」
九九年八月八日,「八八啤酒節」正式開幕,來自三大啤酒商的品牌啤酒擺上了「美食街」各大餐館的貨架,得到了極力推薦。憑在入口處發放的「兌換券」,來賓能免費領取啤酒一瓶;進店消費滿多少元,還能減多少元。
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各大校園樂隊的登場,成了開幕當晚最熱血沸騰的時刻。因為某知名樂隊的缺席,他們的粉絲並沒有到場多少人,反而各高校的學生們來了很多。這也導致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美食街」超負荷了。
楊槐山立刻組織人手在入口處攔截,控制流量。外甥女說過,安保是第一位的。因為不得其門而入,很多被攔在外面的人開始不滿,這時楊槐山又派人在門口分發酸梅湯和試吃品,並組織排隊預約。這次可不是搞什麼「飢餓營銷」,這次是真的不限流都不行了。
八月九日上午開始,記者們昨天跟拍的錄像帶又在「美食街」入口處的電視上循環播放,吸引來更多人的圍觀。當天,各大報紙對「八八啤酒節」作了不同篇幅的報導。當晚,縣電視台昨日跟拍錄製的節目也剪輯完成,在黃金時段播放。隨著「八八啤酒節」的名氣越來越大,京城幾家大的媒體也紛紛前來採訪和跟拍。校園樂隊的熱度持續升溫,知名樂隊的錄製節目與校園樂隊的現場表演交錯進行,很多人表示「全程無尿點」。
雖然俺們喝了很多啤酒和酸梅湯,但是俺們還能憋得住。
八月十日,因為一時沒控制住,「啤酒節」搞得實在太火,惹得原本違約的知名樂隊經紀人一大早就打來電話,詢問能否把「啤酒節」再延長一天,他們樂隊明天也想出席表演一番。
楊槐山心道:你奶奶個腿兒,你當你是誰啊,你說延長就延長啊?從開始籌備到正式開幕,各個環節咱都得申報後等審批的,你說幾天就幾天嗎?
當晚,知名樂隊風風火火趕了回來,趕上了閉幕式最後一場表演,把「啤酒節」的熱情徹底推向了高潮。
事後,這場空前的音樂盛典,在京城被口口相傳,成為很多年後已經走出象牙塔的莘莘學子們最美好的回憶之一。
唉,好好的一個「啤酒節」,愣是被搞成了「音樂節」。林子期笑得恣意,大手一揮,對著楊槐山總結道:「我看,明年乾脆搞『八麼八音樂節』。九月就開學了,正好讓孩子們在開學前兩個星期瘋狂一把。『八麼八,發一發。』你聽聽,這寓意還好,叫起來多響亮啊!」
楊槐山哭喪著臉匯報:「呵呵,還『發一發』哩?股東林子期女士,咱們這個『啤酒節』,不但沒賺錢,還貼進去不少錢唉。光叫得響亮有啥用?請問我要如何跟股東會還有董事會交代?」
林子期哈哈哈,那她不管,「人生得意須盡歡」,她就圖一樂子。其它的事兒,她考慮不了,她還只是個學生妹來哉!
至於那個「生兒子沒屁眼兒」的內賊,誰有功夫關注他喲?被他家師父揪了出來,當場就讓他滾蛋了,連鋪蓋都沒給他機會去卷,屁股上還得了師父贈送的臨別禮物:大腳印一枚。
這個時候的後廚,就是主廚的天下,連老闆都做不得主。跟著主廚學手藝的,都是他的徒弟。師父叫哪個滾蛋,哪個就得麻溜滾,一個屁都不敢放。而且,在這一行壞了名聲,哪個師父還敢收他?他怕是也沒法在這一行再混下去了。
這要是擱在二十年後,簡直不敢想,不去勞動仲裁告你才怪呢。林子期想起那個「零零後氣暈主廚」的視頻來,不由得又是一陣搖頭晃腦、長吁短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