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回憶篇~當我男朋友,就很合適

  春去秋來,一年很快又過去了,以前許盈很期待自己的十八歲,也很期盼著每年過生日。

  自從顧傾南在自己的生日那天意外去世,也成了她最糟心難過的日子。

  這種難過被她藏在心底,不與任何人分享。

  跟往兩年一樣,從凌晨開始躲在房間裡,關著燈,一個人坐在床邊,在手提電腦上看媽媽演過的影片。

  還沒戴上耳機,手機就嗡嗡震動起來,看到來電顯示,頓了幾秒才接起。

  清冽的聲音:「妹妹睡了?」

  許盈眼角彎了一下,「還沒有,這麼晚了,怎麼還打給我?」

  沈靳舟出差了半個月,剛回到申城,知道已經很晚了,但他就是想來見她一面。

  這是妹妹十八歲的第一天,他想要陪陪她。

  「我在樓下。」他仰著頭,望眼欲穿,「想來看看妹妹最近有沒有吃胖了?」

  許盈哼了一聲,「我一點都不胖,祁晏哥說我又瘦了。」

  沈靳舟笑了一聲,「我不信,走出陽台讓我看看。」

  許盈忙從床上下來,外套也不披,走出房門,搭電梯下了樓。

  電梯門框一聲打開,男人頎長優越的身軀站在路燈下,手裡拎著一袋粉色禮盒袋。

  沈靳舟彎著唇,朝她伸出手,言語挑逗:「過來讓我抱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沒胖。」

  她已經成年,他不想再顧慮那麼多,只是想到顧傾南說過的話,在她二十歲前不能碰她,心裡一下又退卻了幾分。

  幾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找到人,連屍首都沒能找到,這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

  奶奶說得對,他確實配不上她。

  許盈快走幾步,來到他面前,在伸出的雙手前停下,大膽直接:「靳舟哥哥掐一下我的腰就知道有多細了。」

  她微微仰著頭,夜色里,眼神清澈透亮,睫羽眨了幾下,很天真,不存在任何特意的勾引。

  沈靳舟眸色漸深,喉結滾動:「好啊。」

  說完,他的兩隻大手貼在了她的腰側,倒也不完全貼近,他手臂上的肌肉繃得很緊。

  就在這時,小姑娘整個身軀朝他貼近,雙臂圈過去,縮在了他的懷裡。

  她的耳廓貼著他的胸膛,上面激烈跳動的鼓點正敲打著她。

  許盈聞到他身上風塵僕僕的味道,微磕著眼皮,「你是剛出差回來嗎,難怪最近祁晏哥又來找我。」

  沈靳舟皺皺眉,抬手撫她的後腦,慵懶的嗓音貼在她的耳廓:「他又帶你去哪兒玩了?」

  許盈忽然仰起頭,鼻尖與他的薄唇輕觸碰而過,後者沒有避開,視線往下,對那片唇瓣蠢蠢欲動。

  她神神秘秘:「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和他之間的小秘密。」

  沈靳舟眼裡浮現起一抹清淺笑意,在她後腦勺的手移動到她的耳下,不輕不重地摩挲了兩下,「妹妹跟別的男人好,我可是會不開心的。」

  許盈鼓起臉頰,不滿道:「祁晏哥不是別人,莫莫也不是,他們都是你的好朋友,你到底在不開心什麼呀?」

  她說的理直氣壯,沈靳舟暫時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只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吧,男女有別……」

  話未落,許盈就截過他的話:「既然男女有別,那我們大半夜在這裡見面,也不太合適。」

  「……嗯,確實不合適。」沈靳舟神色淡了下來,「既然如此……」

  許盈一把抓著他的衣領,轉而道:「既然如此,那靳舟哥當我男朋友吧,這樣就很合適了。」

  沈靳舟唇角揚起細微的弧度,語氣溫柔:「乖,收了禮物就回去睡覺。」

  許盈期待的心一下就跌落至塵土,不動聲色笑笑:「我只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沈靳舟微頓,「嗯。」

  許盈接過他手裡的袋子,撇撇嘴,還是不死心,拉住他的手,「靳舟哥到外面的酒店陪我睡吧,反正我已經滿十八了,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也不擔心什麼。」

  「……我沒擔心什麼。」沈靳舟說,「只是……」

  「只是什麼?」許盈癟下嘴。

  「我有女朋友。」他輕描淡寫。

  許盈愣了愣,呼吸明顯停了兩拍,不敢置信道:「是孟初析嗎?」

  不久前,她又又碰到他們在一起,而且是從射擊俱樂部出來。

  她當時可難過了,又生氣又難過,因為孟初析又到她面前,說些有的沒的。

  她轉身去找了賀依依,後者跟她說,他們確實經常待在一塊,估計是在一起了吧。

  賀依依看不出沈靳舟對孟初析是不是認真的,只說他身邊有很多女人,保鮮期都很短,但孟初析是最久的一個,無論沈靳舟換了多少個,她依舊在。

  這就是白月光的魅力。

  沈靳舟抬起手背在她臉頰上蹭了幾下,漫不經心笑:「可能吧。」

  許盈咂舌。

  什麼叫可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還可能!

  狗男人跟她玩什麼文字遊戲!

  「回去睡覺!」沈靳舟開始趕人,「再不回去,就抓你去賣了。」

  許盈扭頭就走。

  回到房間,她覺得心頭暖呼呼的,沒急著拆禮物,看著陽台的方向,忙不迭跑過去。

  果然,還在樓下。

  他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根燃著的煙,送到唇邊深吸一口,裊裊煙霧騰空而上。

  許盈雙手肘撐在欄杆上,支著下巴,呆呆地看著。

  他怎麼連抽菸都能這麼帥,很欲,總是惹她臉紅。

  她明明最討厭抽菸的男人了。

  沈靳舟抽完了這根煙才提步離開,走之前沖她笑了下,邪邪的,不像平時端莊優雅的他。

  還好夜深了,染著晚霞的臉蛋才不至於被人發現。

  ……

  高考落幕,許盈剛走出考場,就見到了祁晏。

  她眼裡快速掠過一抹失望,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她心裡想著的都是占據她整個童年以及青春的男人。

  這一天對於她來說極為重要,她連禮物都買好了,下定決心要為自己的青春畫上一個句號。

  無論結果是否如願,她都要踏出這一步。

  祁晏來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接你去吃飯。」

  這兩年,祁晏對她很好,時不時做著代替沈靳舟做的事情。

  可許盈每次跟他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會在對方身上尋找某人給她的感覺。

  每次感覺與之吻合時,她心頭才會漾起漣漪,明明祁晏也是很理想的男朋友,但她清楚,她對他沒有其他意思。

  許盈覺得對方應該也是沒有的,她明顯感覺得到,祁晏看她的眼神,不如沈靳舟的熱烈。

  無論她說了什麼話,或者做了什麼,祁晏都不會與她生氣,反倒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在執行自己的任務。

  所以,當到了祁晏包場的西餐廳,服務員推著一小車的鮮花擺在許盈的面前,聽著男人虔誠的告白時。

  許盈下意識想逃避,甚至覺得尷尬,她咬咬唇,吃了塊祁晏為她切好的牛排,果斷拒絕了。

  飯後更是迫不及待來到沈靳舟面前,鼓起所有勇氣,正式表白反被拒。

  許盈頓時就泄了氣。

  但幾天後,沈靳舟抓她一起去了歐洲出差。

  在私人飛機上,沈靳舟正坐在她對面切著牛排,漫不經心瞥了她一眼,然後叉了塊牛排給她:「妹妹是不喜歡祁晏的表白方式嗎?為什麼不接受他?」

  他認為小姑娘很喜歡跟祁晏一塊玩,小朋友嘛,玩的好就是感情好,感情好就是喜歡,沒有太多的利益使然。

  許盈奪過他的叉子,把牛排放進嘴裡,惡狠狠道:「我為什麼不接受他,你難道不知道嗎?」

  都跟他表白了,還在這裡跟她裝蒜!給誰看呢!

  陶平坐在另一張桌子前,默默吃東西,當個隱形人,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超大瓦數的電燈泡。

  沈靳舟雙眼鎖定在那張愈發精緻的小臉上,不施粉黛,乾乾淨淨,也美出了天際,皮相骨相都很優越,五官靈動,連生氣都能這麼好看。

  他見過的美女不少,但一眼能美到他心坎去的,就只有許盈一個,從小到大,他的想法都沒改變過。

  許盈緊握住叉子,「你幹嘛盯著我看,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嗎!」

  她甚至想揚起拳頭,想到這裡還有別人在,還是不要動怒好,以免丟了自己的形象。

  沈靳舟勾起唇,淡淡一笑:「妹妹喜歡我什麼?」

  許盈羞憤,一字一字道:「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別自作多情!」

  音量不算大,但客艙內的人應該都聽到了。

  沈靳舟臉色微變,淡淡說:「嗯,知道了。」

  十幾小時的飛行,落地巴黎,許盈跟著他們上車來到酒店。

  沈靳舟和她一起住一間套房,裡面有兩房一廳。

  客廳超級大,包含了餐廳,許盈一進房間就趴在了落地窗的大沙發上,新奇地望著巴黎的建築。

  不禁在心裡驚嘆,果然還是得多出來看看世界才好,光是從圖片或者書上體會到的,還不如親自來看一眼。

  沈靳舟的幾位助理相繼走進來,她都渾然不覺,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趴在那張圓形沙發上。

  正悠閒的時候,忽然有條手臂從她腹部底下橫穿過,另一條手臂托住她的腿,稍微一用力,輕而易舉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許盈驚呼出聲,「你幹嘛!」

  沈靳舟將人翻過來朝上與她對視上,「沒幹嘛,再喊我就真的要對你做點什麼。」

  幾位助理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擾了他們的興致。

  許盈屏住了呼吸,被抱著走進了房間。

  沒想到房間也超級大,落地窗一直延伸到了這裡。

  沈靳舟把人放下,在她小腦袋上揉了一把,「自己在這裡玩會兒,今晚再陪我出席一個晚宴。」

  許盈懶得搭理他,跑去落地窗前的沙發葛優躺下,連話都不跟他說。

  她聽到關門聲,就立即拿出手機找江靈,可等了好久,對方都沒回復她。

  她突然有些擔心:「你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又過了幾分鐘,江靈終於給她打來了電話,一接通那頭就響起咋咋呼呼的聲音:「姐妹,羨慕了,大熱天的,我正在暑假工呢,過幾天還得去一趟外地。」

  「去哪兒?」許盈問,「找同學去旅遊嗎?」

  江靈猶豫了會兒,才道:「當然不是,你以為我像你呀,被爸爸趕出家門,都還有幾個哥哥照料著,幸福死了,我就沒有你這種公主命咯。」

  許盈撇著嘴,「你有我,也是公主命,你究竟去哪裡呀,一個人嗎?危不危險?」

  「去臨城打工而已,你別擔心哈。」江靈說,「我給你買的戰袍都帶上了沒?」

  許盈垂頭喪氣,「我一想到他跟那麼多女人做過親密的行為……心裡就有點難過。」

  江靈嘆了口氣:「誰叫你放著整片森林不要,犟得非要在一頭樹上吊死,你就是缺心眼,只要用心一看,其實遍地都是帥哥。」

  「你的沈少是很完美,但要真正在一起才知道是不是就那麼完美。」

  「說不定,男人的劣根性他一樣都不少,而且這些年他換女友的頻率那麼高,可能早就被玩虛了。」

  許盈聽了她的話,表示很遺憾:「人長大都是會變的,可是我還是想試一下,沒追到他,我不甘心。」

  如果說太容易被她追到,反倒就會變得沒那麼喜歡了,越是拒絕她,她越來勁。

  來之不易,才會想要更加珍惜。

  可是許盈覺得心裡有些苦澀。

  晚宴前,沈靳舟帶她去挑選禮服,「妹妹喜歡哪件?」

  許盈一眼就鎖在了一條奶白色的禮服裙上,「這款設計是出於隱退設計圈的L大師嗎?」

  導購笑說:「是的,小姐的眼光真好,這是L這三年內,唯一的一件作品。」

  沈靳舟來到許盈身後,思忖著什麼,「喜歡就給你買了。」

  許盈對導購說:「我想試一下。」

  從試衣間走出來,沈靳舟坐在沙發上,抬起頭,只覺眼前一亮,法式設計的裙子穿在她身上有些俏皮。

  導購不禁贊道:「這條裙子簡直就是為小姐而生。」

  許盈看向鏡子裡的男人,「好看嗎?」

  沈靳舟起身,來到她身邊,「你穿什麼都好看。」

  「你也太敷衍了吧。」許盈心底里是開心的,因為十三歲那年在他的成人宴上,也是穿著L設計師的禮服,聽著他說,等她長大就來娶她的話。

  還有,那一幕,他把撿到的鑽戒套進了她的無名指。

  現今,記憶猶存。

  在璀璨燈光下,許盈往身邊的男人靠近了些,故作隨意地擺動了一下裙子,然後問:「我結婚那天,靳舟哥會來參加嗎?」

  沈靳舟皺皺眉,偏頭,凝著她:「你不都拒絕祁晏的表白了嗎,怎麼,改主意想嫁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