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等多久?」許清瑤追問道。
這段時間,她身邊的人似乎都跟醫院牽扯不清,她等完了大的出監護室,現在又要等小的。
「顧太太,目前還沒有準確時間,不過我們會把言言的恢復情況每日匯報給您。」護士回答道。
許清瑤點點頭,沒有再耽誤護士的時間。
她坐上回頂層的電梯,獨自去了言言的房間。
房間裡格外安靜,地上還擺放著言言前不久玩過的積木桶,看上去一切都沒有變。
但許清瑤心裡清楚,從今天開始,她的生活還有身邊的人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去面對清醒的顧沛然。
不管顧沛然是否還記得她,她都要努力給恢復健康的言言爭取一個溫馨幸福的家。
許清瑤站起身,再次來到了顧沛然所在的療養室。
她抬起手,敲響房門。
很快,屋裡傳來了顧沛然的聲音。
「請進。」
許清瑤沒由來的變得緊張起來。
她害怕看到顧沛然陌生的神情,也害怕從顧沛然口中,再次聽到會傷害她的冰冷話語。
但為了言言,她不能再逃避了。
許清瑤深吸一口氣,推開療養室的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顧沛然已經醒了,正在喝著醫院配的營養湯,
他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聲音,便放下湯勺,抬頭看向許清瑤。
「沛然……」許清瑤輕聲說道。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顧沛然,生怕從他臉上看到抗拒的神情。
同時顧沛然也在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
由於家境和身份的原因,他一向抗拒跟那些居心不良的女性產生接觸,避免被一些莫須有的緋聞纏上。
但奇怪的是,他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心裡就忍不住想要親近她。
「沛然,你恢復的怎麼樣?還記不記得我是誰?」見顧沛然沒有抗拒跟她接觸,許清瑤便壯著膽子走到了病床邊。
「所以……這幾天一直來探望我的人是你?」顧沛然沒有回答許清瑤的問題,而是冷冰冰的開口反問。
他陌生的語氣,讓許清瑤的心涼了半截。
自從上次兩人爭吵後,顧沛然就再也沒有用冰冷的語氣跟她說過話了。
而這次……他似乎又變回了以前的樣子。
「是我,不過我每次來的時間不太巧,都正好遇到你在休息。」許清瑤回答道。
她視線落在顧沛然病服下露出的紗布。
原本因為顧沛然冷漠態度而難過的心,現在又變得酸軟起來。
「你的傷還疼不疼?」許清瑤眼眶泛紅,「我本來想過來照顧你,但言言當時正是準備手術的關鍵時期,身邊不能沒有大人陪著。所以我一直等到今天言言的手術結束,才能趕過來照顧你。」
「言言?」顧沛然皺起眉,完全不清楚這個女人到底在說誰。
「你的意思是你的小孩生病了,所以才沒空來照顧我?」
許清瑤沉默了一瞬,還是點了點頭,猶豫著問道,「沛然……你真的不記得言言是誰了?」
「你想讓我記得還是不想讓我記得?」顧沛然偏頭看著許清瑤,又一次反問道。
許清瑤實在拿捏不准他的態度,只能如實的說出心裡話。
「雖然我們之前有過不愉快,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把所有事都想起來。」
她說話時低著頭,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顧沛然盯著許清瑤的臉看了又看,總感覺她哪哪都契合著他的審美。
許清瑤站在床邊,就好像老天爺放了一件為他量身定製的禮物。
顧沛然對她的耐心又多了幾分,「那你跟我說說看,我到底遺忘了什麼?」
見顧沛然有興趣聽,許清瑤立馬眼前一亮。
她急忙拽了張椅子,坐到顧沛然身邊,「你把我和言言都給忘了。言言是我們的孩子,而我是你的妻子,許清瑤。」
「你是我妻子?」顧沛然眼睛微微睜大,沒想到會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對於這個陌生女人,他試想過許多種可能性。
女友、情人,甚至是簽了某種協議的玩物,但唯獨沒有想過自己會跟她結婚。
「我們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我大學剛畢業,你就跟我求了婚。」許清瑤說道。
她不想讓顧沛然認為他們的夫妻感情不好,所以沒有提起簽婚前協議的事。
顧沛然還是不太相信,「我記得京城沒有姓許的世家,你是普通家庭出身?」
「嗯……」
「我怎麼可能會急著娶一個普通家庭的女生?」
顧沛然的問題,像利刃一般刺向許清瑤內心最敏感的地方。
這個問題的答案,許清瑤也不清楚。
儘管她和顧沛然結婚三年,還有可愛的言言,但她一直不明白當初顧沛然為什麼會找她簽下那份結婚協議?
顧沛然沒失憶前,許清瑤就沒能問出答案。
現在顧沛然失去了與她相關的記憶,這個問題徹底成了未解之謎。
許清瑤抿著唇,遲遲沒有開口回答顧沛然。
顧沛然沒有急著催她,而是趁著兩人沉默的時候,再次端詳起許清瑤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