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沛然!」許清瑤站在人群里,招手想要吸引到顧沛然的注意力。
但顧沛然環顧四周,始終沒有將視線停留在許清瑤身上。
許清瑤以為是自己的呼喊聲不夠響亮,便又加大了音量。
「顧沛然!我在這兒!」
顧沛然依舊沒有反應。
許清瑤有些急了,她拼命擠出圍觀的人群,來到顧沛然的身邊。
她用力的扯了下顧沛然的衣服,「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理我?」
顧沛然這才看向她,但眼神卻顯得格外冷漠,就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樣。
「你是哪位?」顧沛然開口問道。
許清瑤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不敢相信顧沛然會問她這種問題。
她震驚的指了指自己,「我是許清瑤啊,你的妻子、老婆、另一半。」
顧沛然皺起眉,「我從來沒結過婚,哪來的妻子、老婆、另一半?」
「你說什麼呢!」許清瑤哭笑不得,「我都跟你結婚三年了,你還說你沒結過婚?!」
「三年?」顧沛然挑起眉,直接否認了許清瑤的話。
「不可能,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這種女人結婚的!」
下一秒,許清瑤就大汗淋漓的從夢中驚醒過來。
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努力消化著自己夢到的事情。
不可能,顧沛然絕不可能跟她說這種話。
明明當初是他主動要求結婚的,現在也是他一直不肯離婚……
顧沛然絕不可能會否認這段婚姻。
許清瑤不斷在心裡重複安慰自己的話,這才勉強平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休息室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顧太太,您醒了嗎?」
是小護士的聲音。
許清瑤急忙下床,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就跑去開了門。
「是顧沛然醒了嗎?」許清瑤焦急地問道。
小護士點點頭,但卻顯得有些猶豫。
「顧總確實是醒了,只不過……」
「不過什麼?!你快說啊!」許清瑤語氣著急。
她剛經歷了一場噩夢,不想現實生活也變得像噩夢一樣可怕。
「不過顧總的情況好像有點奇怪,他雖然能夠自如的回答醫生的問題,但是一直沒有問起過言言……還有您。」
許清瑤渾身的血瞬間冷卻了一半。
她心底突然有了莫名的聲音,開始不斷重複著一個不好的消息。
顧沛然很有可能……不記得她和言言了。
許清瑤深吸了一口氣,艱難開口說道,「那我現在可以去監護室看看顧沛然嗎?」
「還不行,顧總的身體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小護士遺憾的回答道。
但她還帶了一個好消息,「不過孕婦的手術很成功,醫院不僅保住了孕婦和嬰兒,還存下了足夠的臍帶血,可以供給言言的手術了!」
許清瑤總算能露出幾分欣慰的神情,「太好了……言言的身體總算能康復了。」
還好,老天爺總是福禍相依。
每當她遇見壞事時,總會立刻傳來一些好消息,讓她看到繼續活下來的希望。
許清瑤送走小護士後,也徹底沒了睡覺的心思。
她來到言言的房間,趴在病床邊,端詳著小傢伙治癒人心的睡臉。
「言言寶貝,萬一爸爸不認識我們了怎麼辦?」許清瑤小聲地問道。
言言砸吧砸吧嘴,又閉著眼睛揮了揮拳頭,像是在回答許清瑤。
許清瑤輕笑了一聲,「什麼?你說要打爸爸一頓,然後跟媽媽離開嗎?」
說完後,她覺得自己這樣有些好笑,便伸手戳了戳言言的臉蛋。
「放心吧,言言寶貝。你已經離開過媽媽一次了,媽媽不會再讓你離開爸爸。」
許清瑤小時候感受過離開父母的痛苦,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再感受一次她當年的痛苦。
她目光憐愛的落在言言身上,心裡做好了接受最壞結果的打算。
時間很快來到了一周後,期間許清瑤一直在劇組、醫院連軸轉。
她不能去顧沛然的病房探視,只能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照顧言言的身體,讓他的各項指標儘快符合血液透析手術的標準。
也是在這段時間,許清瑤親手接管了言言的治療安排,得知小傢伙曾經經歷過各類手術,受了不少苦,才勉強穩定住病情。
曾顏的臍帶血,成了言言治病最後的希望。
許清瑤每每想起這事,就會忍不住眼眶發紅。
她不敢想像顧沛然當初一個人承受了多大壓力,才能維持好自己的情緒,在言言和她面前保持著平靜。
許清瑤越發思念起顧沛然的陪伴。
好在顧沛然沒有讓許清瑤等太久,他身體恢復的很好,下午就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了頂層療養室內。
許清瑤終於得到了醫院的探視許可。
她站在療養室門前,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顧沛然,意外的有些緊張。
許清瑤鼓起勇氣,推開了門。
剛踏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
許清瑤回憶起顧沛然出事那天,被她意外弄倒的那瓶消毒水。
突然感覺,這一切都冥冥中自有註定。
「顧沛然,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