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納悶,這有什麼好選擇的呢?
眼看記者要追上來了,我趕緊用手在他腰上輕掐了一下,「快點走,還磨嘰什麼。」
季輝嘴角微微上揚,「好勒,那你可要抱穩了,我車速有點快。」
話音未落,只聽嗡的一聲,車子就沖了出去。
還好我反應及時,下一秒就摟住了他的腰,不然一定會被甩出去。
歐宇的臉從我眼前一閃而過,陰森可怖。
我根本沒心情去猜他是怎麼想的,不管他是怎麼想的,反正到最後我一定是死定了。
他這瑕疵必報的性格,怎麼能容忍被別人拒絕,甚至成為備選呢。
季輝帶著我越走越偏,最後直接到了山底,沿著無人的柏油路一直向上,直達山頂。
山頂上有一片平坦空闊的草地,他拉著我仰躺在上面,一眼就能看見滿天星辰。
浪漫,除了浪漫,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此刻的意境。
我的雙眸在黑夜裡熠熠生輝,仿佛回到了年輕時候,那段可以肆意妄想的年紀。
年輕真好!
我一扭頭,發現季輝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
「你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季輝回過神來,尷尬的摸了下鼻尖,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只是覺得有點不真實,沒想到,我能真的有一天帶你來這裡看星星。」
我無意間撇了下嘴,想不到他年紀不大,心思挺重。
「這是你的秘密基地嗎?」我的聲音很溫和。
他呵呵的笑了笑,「算是吧,除了你,我沒帶其他人來過這裡。」
我心裡咯噔一下,總感覺他下一句話,就是要對我表白。
趁他沒開口之前,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朝摩托車停放的方向走去。
「時間不早了,你趕緊送我回去吧,俏俏一個人在家我不放。」
季輝一個鯉魚打挺,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疾不徐的跟在我身後,語氣隱隱能聽捉一絲不甘心。
「你跟別的男人去參加生日宴,不擔心俏俏一個人在家,怎麼才跟我在一起一會兒,就擔心了?」
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畢竟這也是事實。
我沒走幾步,手機就跟著響了起來,不用猜我就知道是誰。
一定是歐宇讓俏俏用他的手機給我打電話,然後催著我快點回家。
果然不出我所料,電話剛一接通,裡面就傳來了俏俏的聲音。
「媽媽,你在哪呢?怎麼還沒回來呀?」
「歐叔叔呢?」我問。
俏俏立馬說;「歐叔叔就在我旁邊,你要找他嗎?那我現在就把手機還給他。」
「不用,媽媽不找他。」
看吧,我就說到會是這樣。
歐宇這個人陰險狡詐,他絕對不會放下面子主動來找我,一定會利用俏俏來壓我的。
我清了清嗓子,用滿是母愛的口吻說;「俏俏,你先別著急,媽媽很快就回家了。」
「你先在歐叔叔家等一會兒,媽媽一到家,馬上就過去接你。」
沒等來俏俏說話,卻等來了一個清冷低沉的男聲。
「我只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時間一到,你要是不出現,我就直接鎖門。」
什麼玩意兒啊!
我還就不信他能直接鎖門,俏俏要是哭鬧起來,我直接告他個誘拐未成年人,看他還敢不敢這麼威脅我。
不過在此之前,我不敢把話說出口,我怕歐宇會在半路上顧殺手,直接把我給滅口了。
季輝跟上來問;「誰給你打的電話?」
我一邊拿起頭盔往頭上戴,一邊漫不經心說;「一個不要臉的討債鬼。」
季輝一把拉住我正在戴頭盔的手,想也沒想就問;「是不是今天晚上的那個男人,上次在商場也是他,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甩開他的手,用力把頭盔按在頭上,扣上卡扣,動作一氣呵成。
「不管我們是什麼關係,總之跟你沒關係。」
「我已經跟你哥離婚了,我自己的事,不需要跟任何人去交代,尤其是你們季家的人,就更沒有這個必要啦。」
季輝的眸子閃爍了一下:「貝思媛,你別誤會,我不是要管你的事。」
「現在你已經不是我嫂子了,我只是想以個人的名義關心一下你。」
「首先,第一點。」我嚴肅的打斷他:「就算我現在不是你嫂子了,貝思媛這個名字也不是你能喊的,你應該叫我一聲姐。」
「其次。」我接著說:「以我們現在的身份,你覺得一個人身份來關心我,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季輝焦急的反問;「現在你單身,我也單身,我關心你理所當然啊。」
「一點都不理所當然。」言辭之間,我沒有給他留任何餘地:「我不管你對我有什麼想法,我勸你趁早打消它。」
「我以後就算是嫁雞嫁狗,都絕對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你現在就要想明白這件事,不然到最後害的人只會是你自己。」
季輝眼眶泛紅,死死盯著我,「貝思媛,你就一定要對我這麼狠心嗎?」
我咬了咬牙,面不改色:「沒錯,我不想騙你。」
「你在我眼裡就只是一個小孩,一個需要人呵護,被人寵壞的孩子。」
「我是一個成年人,不可能會對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動心思。」
季輝突然變了臉色,冷笑兩聲:「你又怎麼知道,我乳臭未乾呢?」
他要是這麼聊的話,那就真沒必要聊下去了。
跟歐宇在一起,怎麼黃都行,但是跟他——不行。
意義不同。
見我不說話,季輝失去耐心,用威脅的語氣最後問:「貝思媛,你確定不跟我在一起?」
我眼神堅定:「是的,我確定。」
一分鐘後,季輝獨自騎著摩托車從我眼前消失。
他留下的那句話,還在我耳邊迴蕩。
「好,這可是你說的,那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我就說他還是個孩子吧,行事作風幼稚的不行。
一陣涼風吹過,凍的我瑟瑟發抖。
你還真別說,這山頂上的氣溫,確實要比山下低上幾度。
下山的路只有一條,沿著這條路走肯定能走出去。
現在的問題是,我腳上穿的是高跟鞋……
當我光著腳走在山路里,在心裡把季輝罵了千百遍後,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還是歐宇。
一眨眼,竟然已經過了半個小時的期限。
腳底板磨的生疼,天色太黑,看不清有沒有磨出血。
我隨便找了塊大石頭,一腚坐上去,才接起歐宇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呢,怎麼還沒回來?該不會是要跟那個男的去開房吧!」
歐宇說話從來不會辜負我的期望。
我抿了抿唇,突然就委屈了起來。
「歐總~那個混蛋把我給丟在山裡了。」
也許是山風太涼的緣故,導致我說出來的話鼻音太重,乍一聽,就跟哭了一樣。
擔心歐宇會誤會,我還想跟他解釋一下。
轉念一想,解釋什麼,他要是誤以為我哭了,會不會來接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