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嗎？」甘樂樂為姜楚湘擔憂的同時，她本身也很好奇，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濛鴻。
「不會。」濛鴻很肯定地說，「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誰也不能成為誰的替身。」
「我不是說誰能不能成為替身，我是問你會不會去找替身。」甘樂樂修正了一下自己的問題。
「小公主，我看你是看了太多言情劇。如果真是愛而不得，既然是痛苦的感情，巴不得早點忘記，怎麼可能照著那個人的樣子找一個，那不是自欺欺人？」
甘樂樂幾乎要為濛鴻鼓掌了，「蒙崽崽，你真的好理智啊，我就喜歡這樣的崽崽。」
她忽然問了一個很私人的問題，「蒙崽崽，那麼你有，或者曾經有很喜歡的人嗎？」
姜楚湘沒想到甘樂樂會問得這麼直接。
一抹暖黃的陽光正好透過藤蔓的縫隙落在甘樂樂的鵝蛋臉上，使得她臉頰微微潮紅，她看著濛鴻的目光真摯又充滿傾慕。
濛鴻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有。」
「有？」
「恩，有。」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固。
甘樂樂明明是喜歡濛鴻，才會這麼直接地問他這個問題。
而濛鴻的回答，多不走心，像拒絕。
可是他為什麼要拒絕甘樂樂呢？
甘樂樂看看姜楚湘，姜楚湘也看看甘樂樂。
她們都知道濛鴻這個紅得發紫的明星，一向不傳緋聞。
姜楚湘都不知道濛鴻以前有過喜歡的女子，她看著濛鴻，「真的嗎，哥。」
「恩，真的。」濛鴻在說著很嚴肅很沉重的情感話題，但表情卻波瀾不驚，簡直不在像說他自己的事。
「哥，這就是你從來不鬧緋聞的原因。」
濛鴻低頭喝了一口咖啡，「是的吧。在把自己的心搗騰乾淨之前，沒資格去愛另外一個人。」
原來是因為濛鴻有過自己喜歡的人，而他顯然還對那個人念念不忘，照他自己的話講，心還沒有搗騰乾淨。
甘樂樂和姜楚湘一下子想不到別的話說。
坐了不一會兒，三個人就散場了。
姜楚湘先讓濛鴻送甘樂樂回去。
甘樂樂下車的時候，明顯情緒很低落。
在回公司的路上，姜楚湘問濛鴻，「剛剛你說你有很喜歡的人，是真有其事，還是故意藉此對樂樂拒絕？」
濛鴻人在開車，「確有其事，也是拒絕。」
姜楚湘掉轉頭，只看到濛鴻專心開車的側臉。
她還是忍不住問：「真的？不是騙我？」
「阿暖，你不是知道的嗎？在你剛升初中的時候，我跟你同一所中學念高中，同年級有個女生她優秀又愛笑，是校花。」
「是嗎？」
姜楚湘可太遺憾了。
她喜歡甘樂樂，也喜歡這個哥。
甘樂樂天真又活潑，哥哥成熟穩重又善良，要是他們兩個能在一起該多好。
可是，姜楚湘也知道，感情的事勉強不了。
「哥，那個女孩是誰呢？你們發生了什麼事？不能在一起了嗎？」
姜楚湘已沒有十三歲之前的記憶，即便她會對江城有特別的情愫，喜歡吃江城的美食，但也僅此而已了。
姜楚湘希望濛鴻能感情幸福，他沒有爸爸媽媽，只有她一個親人，如果能有一個愛人，他身上孤寂的感覺應該會少很多。
但濛鴻搖搖頭，輕笑一下，「都是過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
他冷靜得就好像無所謂一樣，姜楚湘卻從他冷靜的表情里看得出，他是受過多少傷，壓抑了多少情緒，才能有現在這一份超然。
很快，車子開會到公司。
這時候已快到下班的時間了，姜楚湘急著去接爸爸下班，推了下車門沒推開，車門被濛鴻反鎖了。
「阿暖，我想跟你談談。關於程少，關於楚寶寶。」
「誒？」
「如果程少真的是把你當成楚寶寶的替身，你打算怎麼辦？」
「……我。」
其實姜楚湘並沒有想好該怎麼辦，投入一段感情，要結束的時候總是伴隨著巨大的痛苦。
就好像她嫁給鄔紹寒的那兩年，她能感受到鄔紹寒的冷漠，卻還是對他抱著僥倖心理，為他找著藉口，願意給他一次又一次機會，直到最後，他拋下甲流高燒的她，一邊跟莊婉貞在一起，一邊指責她沒有伺候好姑婆，她才下定決心。
不就是因為感情剝離的時候，她害怕那種撕裂一樣的痛苦。
姜楚湘撐出一個苦笑，「哥，我會快刀斬亂麻，不會讓自己受傷，你放心。」
濛鴻的眼角流露出擔心，伸手撐住了椅背，「我建議你慎重考慮。」他一字一頓很慎重地說，「據我的觀察，程少他的確很愛你。」
姜楚湘感到很意外，因為他說的跟爸爸說的話一模一樣。
「即便程少是把我當替身嗎？」
「如果一個人愛一個替身能到程少愛你的程度，那本來就是真愛了，更何況……楚寶寶已經死了。」
濛鴻道。
他的話讓姜楚湘感到震驚。
「可是，萬一楚寶寶沒有死呢？只是意外的情況，他們誤以為楚寶寶已經死了。然後忽然有一天程少發現了楚寶寶沒死的真相，楚寶寶站在他面前央求他離開我回到她的身邊，哥，你覺得程少會作何選擇呢？」
濛鴻愣住了，回答不上來。
姜楚湘又問，「假如你喜歡的那個人現在遇到了巨大的麻煩，她跟你解釋以前的誤會，希望你去幫她，儘管那一天你本來在來找我的路上，你會推掉我，然後回頭去找她嗎？」
濛鴻沒有說話，但他那一瞬的猶豫已經代替了回答。
毋庸置疑，他會那麼做。
看來他喜歡的那個人，在他心中的比重還是很大的呢。
姜楚湘有點傷心，為自己，還有很大的程度是為甘樂樂。
姜楚湘道：「所以，哥，這就是我不喜歡做替身的原因，在面臨選擇的時候，替身永遠是被放棄的那個。」
姜楚湘伸手打開車鎖，開了門下車。
濛鴻人還在車上，拿出手機，撥出程璟皓的電話，毫無意外，也是沒有打通。
濛鴻放下手機，想了想，將車子重新倒出車庫，開向雲浮上去了。
關於楚寶寶這件事，他要親自去找程璟皓好好談一談。
以前關於姜楚湘和鄔紹寒的婚姻，他沒有能幫到表妹，但這一次，他不想再讓表妹受傷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