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還沒輪到你值勤?」顧政聿問道。
周斯越端起茶盞的手一頓,無語的看向顧政聿說:「你就不能盼著我輕鬆點?」
顧政聿拿起一旁的菜單,「點了什麼?」
周斯越:「竹品軒初一推出了一款新品套餐,聽說還不錯,我定了兩套,剩下的你看看要不要再加點什麼。」
顧政聿漫不經心的翻著菜單,頭也不抬的問:「你找我有什麼事要說?」
周斯越眉梢微動著放下茶盞,「你和溫初,接下來怎麼打算?」
聞言,顧政聿倏地掀眸望向他。
他打量著周斯越的同時微眯起眼,「你想知道什麼?」
「別想太多。」周斯越淡聲道:「我只是站在身為你們朋友的角度問一下而已。」
顧政聿將手中的菜單啪的一聲合上,「我之前和你說過,別動不該有的心思。」
周斯越眉眼中裹著無辜,「你認識我多少年了?我像是那種會撬牆角的人?」
顧政聿唇角勾起冷蔑的弧度,「感情這種東西,誰也控制不了。」
「是控制不了。」周斯越半垂下眼眸,盯著茶盞里立著的茶葉根,「但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我心裡很清楚。」
顧政聿那雙黑眸如同鷹聿般的盯著他,語氣篤定的說:「你喜歡上了溫初。」
周斯越抓著茶盞的手緩緩的收了收,「她性格不錯,人又聰明,作為朋友,我的確很欣賞她。」
周斯越模稜兩可的話,顧政聿怎麼可能聽不出意思來?
他面對過無數的老奸巨猾,這種隱晦回答,實則是在掩飾他心裡的答案。
同時,他和周斯越從小一起長大,周斯越的性格向來是不喜歡當場就能否決。
顧政聿俊臉逐漸黑沉,他不是不清楚周斯越對溫初的特別。
但他沒想到,周斯越竟會這般控制不住的徹底喜歡上溫初。
顧政聿眼底的森冷讓整個包間的空氣都在下跌。
但周斯越卻不以為意,抬眼和顧政聿對視,「我今天叫你出來的確不是單純的聚一聚,我是想跟你說,有的人該放下,你得放下。
不然太過念舊,容易錯過現在在你身邊的人。」
「你覺得我能放得下清梨?」
「放不下,那你就只能放下溫初。」
原本,這種事情不是他該提的。
但自從三十夜陪著溫初放完煙花回來後,他想了許久。
他雖然不能帶給溫初什麼,但至少站在朋友的立場上,也該為溫初做點什麼。
他看不得她眼裡的失落和痛苦,更不想看到她夾雜在林清梨和顧政聿兩人之間。
要做出選擇,顧政聿心裡唯一的答案永遠都只會是林清梨。
但他對溫初的感情,像是斬不斷的藤蔓,只要還留有根在,就會無止盡的瘋長。
包括他今天送溫初回去。
他差點就對她說出了那句,他已經對她產生了感情的話。
顧政聿煩躁的扯了扯領帶,「我會和溫初離婚,但不是現在。」
周斯越皺起雙眉,「難道你想等找到清梨之後再跟溫初離婚嗎?這對她根本就不公平!說句難聽的話,清梨現在死活不知!
假設她還活著,但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出現在你面前,屆時溫初怎麼辦?你想抓著她困在你們兩人之間耗盡這輩子的青春嗎?」
周斯越的情緒暴露無遺,而他一聲聲的為溫初討公道,讓顧政聿眼底的冷意逐漸為寒。
「我在警告你最後一次。」顧政聿一字一頓的說:「我和溫初的事,你還沒資格參與!」
周斯越心裡的怒火也跟著竄起,「政聿,我就想知道一個答案,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溫初?!
有的話,那你放下清梨行不行?你轉過頭看看站在你身邊的溫初,她身上因為你留下尚未痊癒的舊傷,然後又因為你不斷的添置新傷!!」
「那你可有想過,溫初需不需要我回頭去看她?」
顧政聿的反問,讓周斯越的怒火忽然熄滅。
他疑惑的問:「什麼意思?」
顧政聿輕嗤,「看來溫初沒和你說,她要和我離婚的事情。」
他的嗤笑,聽不出是對周斯越消息遲緩的嘲笑,還是對他自己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