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越恍惚了片刻,「那你……」
不等周斯越說完,包廂門被敲響,推開,服務員推著裝著菜的推車走了進來。
看著一份份精緻的餐點被放下,周斯越卻沒有半點要動筷子的心思。
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們兩接下來到底是什麼情況。
等服務員離開後,周斯越又逐漸打消了好奇的念頭。
就算知道,那又怎樣?
溫初的心裡,現在應該裝不進任何人。
就如同他一樣,喜歡上了溫初,就再也難以將別人放進心裡。
顧政聿拿起筷子,盯著食物片刻後,又放下了筷子。
索然無味的他,轉換話題看向周斯越問:「最近有沒有什麼消息?」
「還是老樣子。」周斯越對林清梨的事情也頗為頭疼。
從他工作以來就沒少去調查,但林清梨就是跟憑空失蹤了一樣,根本沒有音訊。
而且有件事,他一直都覺得奇怪。
「政聿,如果清梨沒死,你說她為什麼不肯出現?」
顧政聿黑眸幽沉,「你提出的問題,我比你更想知道答案。」
他倒是希望她是出於別的原因而不願意回來,這樣他還有見到她將她帶回來的希望。
而不是他等到某一天,從別人口中得知,她早已不在人世的噩耗。
這頓飯,最終以思考林清梨的下場為終點。
顧政聿和周斯越一同走出餐廳,望著顧政聿朝著車走去的背影,周斯越開口問他。
「政聿,如果哪天我去追溫初的話,你會不會不認我這個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朋友?」
顧政聿腳步倏然頓住。
吹過的冷風,拂起他大衣的衣角,連帶著將顧政聿俊臉上的情緒全數吹散,只剩下陰冷。
他轉動腳下的步伐,轉過身看向周斯越。
「看來你把我說過的話,全都拋擲腦後了。」
顧政聿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他這話,卻讓人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氣息。
周斯越卻頂著他的冷意,朝著他走去。
那雙深褐色的眸子裡,充斥著無比的堅定。
「你和溫初沒有離婚,那我定然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可你們要是離婚了,那我也有追求溫初的資格。」
狂風驟然颳起,吹得路邊上的樹撲簌簌的響。
兩人的對峙,讓路過的路人都覺得這地方的冷氣格外的充足。
他們不禁的裹緊身上的衣物,加快了腳下離去的步伐。
顧政聿緊盯周斯越半晌後,忽然勾唇,「那你且等著看,我會如何對待我們之間的關係。」
說完,顧政聿轉身坐進車裡。
望著車身逐漸縮小不見,周斯越這才堪堪收回視線。
顧政聿的話,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
只要他做出了追求,那就等於宣告他和顧政聿的關係就此破裂。
往後再見,只會是敵人。
顧政聿今晚並沒有回老宅,而是留在了北苑。
他坐在房間裡,一口接著一口的將烈酒灌入喉中。
而他的腦海里,縈繞的全是溫初的身影以及周斯越說過的話語。
周斯越向來說到做到,只要他和溫初辦完手續,那麼他勢必會對溫初展開追求。
一想到溫初會和周斯越在一起,顧政聿便覺得心口好似有把刀子在無情的剮著。
眼睜睜的看著溫初離開,他做不到。
可如果他不離婚,那就必須要在溫初和林清梨之間做出選擇。
顧政聿抬起猩紅的眸子,看向打落在窗戶上的雨水。
雨水順著窗戶滑落,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後消失不見。
而這行跡,像極了他等待清梨的模樣。
等了整整二十年,可到頭來,卻什麼也沒有等到。
他還能承受多少個二十年?
還能接受多少次希望的破碎?
顧政聿將身子緩緩的依靠在椅背上,他打開手機,看向屏保上林清梨爛漫純真的笑顏。
指腹輕拂過那張藏在他心裡幾十年之久的容貌,可逐漸的,腦海又會被溫初模樣給填充。
顧政聿抿起薄唇,眼底染起自嘲之意。
到底是他敗給了長久難熬的時間,還是敗給了自己逐漸偏向於溫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