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走廊,裴醫生和陸教授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原來那個時候,他在陪著陸瑤,難怪他沒有功夫接電話。
她苦澀地笑了一下。
其實,就算他接聽了那通電話又如何。
他會放下陸瑤不管,立刻趕來她身邊?
不會的。
姜星慢慢背過身,冰冷的身子蜷縮在被子裡,闔起眼的那一刻,一顆眼淚無聲地從她眼角滑落:「現在這樣,也好。」
「他們……本來就是不被期待的,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干啞的嗓音,強忍著哽咽。
說著狠心的話,她狠狠掐著自己掌心,幾乎要劃出血痕。
以後她和孩子,與他再無瓜葛。
傅庭洲的呼吸越發沉,望著她單薄脆弱的後背,他彎下腰替她將被子掖好:「冷嗎?我把暖氣調高一點?」
她沒有回答。
也不會再回答他。
他緩緩走向病房門口,停下腳步,又回頭凝視了她一眼:「他們也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不期待?」
落寞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門口。
外面,裴琛和陸硯辭依然站在走廊里。
傅庭洲略過陸硯辭,走到裴琛面前:「她有什麼情況,你馬上打電話給我。」
裴琛本來一口氣卡在胸口。
今個兒是狠下心要揍他幾拳的。
但是眼前,曾經多麼不可一世、意氣風發的男人,此刻竟然滿臉頹然,看著他發紅隱忍的眼眶,他心裡也跟著沉悶。
「不必了!」
陸硯辭走上前,冷漠地打斷二人對話:「星星不會再有任何事,即便她真的有事,也不需要傅總你。」
「請你從今天起擺正自己的位置,你如今只是一個讓她厭惡的前夫而已。」
冷峻的臉龐沒有半分往日的儒雅,此刻他眼裡折射出一道道冷芒:「離她遠點!」
傅庭洲落寞的眼神轉瞬間閃過鋒芒。
周身散發著陰沉的氣息,他繃著臉,對陸硯辭冷冷地警告:「你有資格對我說這句話?」
「陸硯辭,我最後再提醒你一次,不管我與她之間發生什麼,她這輩子都是我的女人。」
「至於你,如果不想陸家消失在南城,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眼看著氣氛越發焦灼,裴琛擋在兩人之間,生怕這倆人再動手。
他拽著傅庭洲到一邊:「你等我,我去換身衣服。」
幾分鐘後,醫院地下停車庫。
裴琛一手按在傅庭洲肩膀,對著他,只說了三個字:「放手吧。」
傅庭洲目光一沉,冷冷地掃在裴琛臉上。
裴琛並沒有因此退縮,而是繼續說道:「何必呢?你真的忍心嗎?」
「只要你出現在她面前,只要她看到你這張臉,她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發生的噩夢。」
「你認為她還折騰得起嗎?」
傅庭洲默不作聲。
半晌,他通紅的眼眸凝滯住,沉沉地低喃:「我不會放手。」
「裴琛,我不願意放開她。」
「我……」
裴琛簡直聽不下去,憤怒地質問:「既然你不願意放開她,那為什麼不好好對她?為什麼又要跟陸瑤糾纏不清?」
「你要怎麼否認,她們一大兩小三條性命,壓根抵不過陸瑤在你心裡的份量。」
「庭洲,如果不愛就給她一條生路,她都已經這樣了,難道你真的要逼死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