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2章 一定要走正路

  地下停車場內,一個穿著大衣帶著口罩的男子朝著一輛黑色的汽車走去。

  男子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取下了口罩,正是消失快兩個月的張忠輝。

  張忠輝埋怨道:「你怎麼約我在這個地方見面」。

  冷海將一個大信封扔向後排,「這是你要的姜宇的資料」。

  張忠輝打開信封開始瀏覽,眉頭微皺,「我要他所有經手過的項目」。

  冷海淡淡道:「這裡面有他從業以來所有能查到項目」。

  張忠輝搖了搖頭,「這些項目都是公開的,我還要那些沒有公開的」。

  冷海說道:「大哥,你得給我時間」。

  張忠輝問道:「你不是說你手下有幾個很牛逼的黑客嗎,他的私人電腦,手機,裡面的信息我都要」。

  冷海眉頭緊皺,「只想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養這幾個黑客不容易,胡惟庸掐斷了我們的經費,我們現在全是在吃自己的老本」。

  張忠輝抬頭問道:「曾家呢,沒向他們要錢」?

  冷海沒好氣的說道:「現在山民哥和曾雅倩有隔閡,你不要臉你去要,我反正是沒臉去要」。

  「海家呢」?

  「你想害死海東來嗎,這個時候跟我們有資金往來,你是嫌他活太久了嗎」。

  張忠輝倒吸一口涼氣,他倒是沒想到已經困難到了這個地步。

  冷海說道:「實不相瞞,我們現在的形勢很不好,民生西路的老兄弟倒不用說,勒緊褲腰帶也能上。但是後招攬的其他人,特別是數量龐大的線人,光講情懷和感情是不夠的,我們堅持不了多久」。

  張忠輝也是眉頭緊皺,「給我一個星期,我轉你一千萬」。

  冷海轉頭瞪著張忠輝,「你想幹什麼」?

  張忠輝收好信封,說道:「放心,我是不會賣掉手上的股份的。我之前在江州和天京臥底,賣了兩套房子,我馬上托人賣掉」。

  說著看了眼冷海,笑道:「感動吧」。

  冷海癟了癟嘴,「感動個屁,老子早把房子賣了,連婚房都賣了。不僅是我,秦風、蒙傲、馬東、陸霜,包括阮姐,都早把房子賣了。你他娘的現在才想起來賣房子」。

  張忠輝楞了一下,「感情你剛才哭了半天窮是故意給我下套讓我賣房子」。

  冷海翻了個白眼,「對於你這種不自覺的人,就得用這招」。

  張忠輝說道:「錢我給你,事兒你得給我辦好」。說著又扔了一張紙條給冷海。「還有這幾個人,我要所有的資料,重點是他們經手過的項目,平時也派人給我盯好,跟誰見過面吃過飯,平時有什麼喜好,我都要知道」。

  冷海看了紙條上的一長串人名,一陣頭大。「這是幾個人嗎」?

  張忠輝再次說道:「別在給我一些百度上就能查到的東西,我要的是百度上查不到的東西」。

  說完,張忠輝戴上口罩就準備下車。

  「等等」,冷海收好紙條。說道:「張麗的事情山民哥知道了」。

  張忠輝心裡咯噔一下,「你告訴他的」?

  冷海點了點頭,「早點說比晚點說好」。

  「山民哥不同意」?

  張忠輝低頭沉思了半晌,「那你找個機會通知張麗,讓她離開山海資本」。

  冷海說道:「我之所以把你約在這裡就是為了等她,我其實心裡也沒多大底,你走吧,我先試試」。

  張忠輝笑了笑,打開車門下了車,「那就麻煩你了」。

  冷海一臉的憂鬱,「你拉的屎,卻讓我來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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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園裡,亭台下,兩個老人相對而坐。

  闞吉林恭敬的給對面滿頭白髮的老人倒上茶。「前輩,您的傷無礙了吧」。

  白髮老人淡淡道:「小傷,以無大礙」。

  闞吉林鬆了口氣,「最近幾天,道一那個老道士沒有來,總算是消停了」。

  白髮老人看了闞吉林一眼,「你突破了」?

  闞吉林點了點頭,「多虧前輩這兩年的指點,總算是突破了」。

  白髮老人捋了捋長須,笑道:「你卡在易髓境後期巔峰幾十年,缺的只是一個頓悟的契機,與我關係不大」。

  闞吉林說道:「沒有前輩的指點,我又怎麼能頓悟呢」。

  白髮老人笑了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靠地上生長的萬物存活,地上的萬物靠天上四時變化而生長,天上的風雲變化遵循宇宙的規則,那你知道道法自然中的自然又是什麼嗎」?

  闞吉林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還請前輩指點」?

  白髮老人捋了捋鬍鬚,說道:「自己如此,自然如此,本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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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闞吉林仍然茫然的看著老人,「晚輩愚鈍,還是不明其意」。

  白髮老人笑了笑,「道可道,非常道,不可道,等你想明白了,說不定就能衝擊化氣極境了」。

  闞吉林再次思索了良久,無奈的搖了搖頭,「晚輩一定靜心悟道」。

  白髮老人喝了口茶,淡淡道:「老朽多年不問紅塵世事,到東海也只是想出來逛逛,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一灘深水」。

  闞吉林看著老人,這一年多以來,他也有疑惑老人的真實目的。「前輩當真不知」?

  白髮老人放下茶盞,「我本以為我已經到了脫離塵世自成一界的境界,本以為做到了不知也不想知的境界,但是,人啊,都是有好奇心的,這一年多發生的事情讓我有些好奇啊」。

  白髮老人說著看向闞吉林,「你能為我解惑嗎」?

  闞吉林皺了皺眉,說道:「我想家族的意識是讓前輩您在東海牽制住道一,不讓他去天京」。

  白髮老人淡淡道:「這我知道,我還沒老糊塗到這都看不出。你應當知道我好奇的不是這件事」。

  「前輩,這一言難盡啊」。

  見闞吉林一臉為難的表情,白髮老人淡淡道:「這樣吧,我給你個提示,你在東海組建共榮商會的目的是什麼」?

  「晚輩不敢隱瞞前輩,但晚輩確實也不知。晚輩猜想,應該是家族不想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投資東海也算是未雨綢繆」。

  白髮老人沒有再問,抬頭看向圍牆外,微微一笑,「道一說得沒錯,我著相了」。

  闞吉林凝神望去,眉頭微微皺起,「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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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車開出車庫。

  張麗問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冷海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麗姐,我去北邊見了山民哥」。

  張麗眉眼一抬,關切的問道:「他,還好吧」?

  「沒事,山民哥一路走來,歷經萬般生死磨礪,沒有什麼能夠傷害到他」。

  張麗哦了一聲,並沒有真正放下心,她雖然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當年民生西路改建的時候她曾回過一次民生西路222號,那時,她是親眼看見陸山民遭遇暗殺。

  「沒事就好」。

  「麗姐,山民哥不希望你留在陳坤身邊」。

  張麗笑了笑,笑得很欣慰,一直以來,她最害怕的就是陸山民忘記了初心。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把別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冷海從車內後視鏡里看了張麗一眼,「麗姐,你不是別人,山民哥一直很關心你,這些年他之所以沒來見你,你不想連累你,實際上他時常通過我們了解你的情況」。

  張麗淡淡道:「有機會的話幫我轉告他,讓他放心,我有分寸」。

  冷海心底一沉,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麗姐,你這個樣子,我很難交差啊」。

  張麗搖了搖頭,「這些年他獨自打拼,我沒能幫上他什麼忙,我只是想用我有限的力量盡力幫他一把」。

  「麗姐,山民哥說陳坤的野心如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開,合不上了。他擔心陳坤會對你不利」。

  張麗淡淡道:「正因為如此,我才更要留下來。因為只有我才有可能喚醒他最後一丁點良知」。

  冷海有些著急了,「麗姐,您千萬不要小看人性的惡,現在的陳坤已經不是以前的陳坤,他不可能為了你放棄榮華富貴的。他已經被金錢和權力蒙蔽了心智,你繼續下去會很危險」。

  張麗苦笑了一下,「其實我之所以堅持,不僅僅是因為山民,也是為了他。我們三人是大學同學,一個專業,一個班級,我們懷抱青春的夢想一起來到東海。現在黃梅已經不在了,就剩下我和他了,我不想看見他墜入無盡的深淵」。

  張麗看著窗外,喃喃道:「我想盡我所能在他徹底淪落前拉他一把」。

  「麗姐,有些人是拉不回來的」。

  張麗搖了搖頭,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放在座位上,「這是我最近拷貝的一些資料,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冷海再次勸道:「麗姐,你這是何必呢」?

  張麗看向窗外,喃喃道:「如果我真有個三長兩短,麻煩你告訴山民,讓他用法律懲治該懲治的人,千萬不要越矩」。

  冷海放棄了,他知道不管怎麼勸都沒有,唯有在心中把張忠輝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

  「麗姐,我只希望你一定要量力而行、安全至上。你要知道,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山民哥盛怒之下,恐怕會做出傻事」。

  張麗轉頭看著冷海,「告訴他,不管別人怎麼樣,自己一定要走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