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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渡口,老黃皮的安排來的人,正在像趕鴨子一般往一艘破舊漁船上趕著高家人,為首的是一個瘌痢頭。
高家老二和高家老三被人推著輪椅,慢慢騰騰的上著橋板。癩痢頭帶著人只是給高家說是黃老闆派來的,請高家人遷往別處謀生,說得難聽點就是要讓高家滾出三河渡口。
三河渡口是烏城市最東邊的三河匯流處,也是烏城市中三條河匯集而成的三水河最外圍的一個渡口。
因地勢較窪,三條河的水在此形成了一個綿延八百里的湖泊,因為三水河的上游是盤龍山外的雪域高山,源頭處為雪山融水,所以大夏天時這河裡的水都是冰冰涼涼的,因此這三河渡口最有名的就是蠻國引以為傲的冷水產業。冷水產業的翹楚當屬冷水魚的口感絕佳,配上蠻國西南大三縣的高釀,那味道,嘖嘖嘖,真是天下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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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峰時,這烏城市的冷水魚可以遠銷海內外,不過大都以冰凍的冷水魚做為出口的主要首選。現在的條件好了,也開始出口鮮活的冷水魚去他國了,那價格翻的可不是一倍兩倍的了。所以,大家選擇最多的仍是真空包裝好後,冷凍上的冷水魚。
在三河渡口,做冷水產品做的最好的便數高家,那是龍頭,是冷水產業的頭一把交椅。可是讓老黃皮看上了,無心爭強的高家,就這樣被老黃皮逼得落得個如今這幅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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瘌痢頭在船上來來回回的轉了兩遍,看高家的人悉數上了船,便準備離開時,一個嬌小婦人提著很重的行李箱不小心從橋板上摔下了岸邊的水泥地上,咕嚕嚕打了幾個轉轉,行李箱的鎖子被裡面的物品給撐開了,滿滿當當裝著的金磚金條,金銀首飾,一股腦的散了一地。
正在二層甲板上的瘌痢頭見狀,一個翻身下了二層船板,來到岸邊,看著滿地的金銀財寶,咧嘴一樂,吩咐下面的人說:「收拾一下,帶回去」
那嬌小婦人聞言,這怎麼能行!高家離開三河渡口可以,但是沒了這些東西,在哪裡能有立身之地啊!高家一大家子人呢!當即上前去拉那開了拉鏈的行李箱。反被瘌痢頭一腳踹下了三河渡口,這裡本就是停泊船隻用的,水深自不用說,加之剛入冬,又下著雪,水裡更難說了。那嬌小婦人雖是隨著高家在水上求生的婦人,可偏偏不會水,這一變故來得太突然,高家人並沒有發現,只有瘌痢頭等人在岸上看著那嬌小婦人在水中撲騰,挺身拍肚的嘲笑著那嬌小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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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那嬌小婦人在水中的動作逐漸變小,沒人管的時候,另一艘還未停好的船上一個威武強壯的漢子手持一桿撐杆戳進了水裡,自己一翻身將撐杆豎到了最高,身子借勢一騰,扔掉手中長杆,像只鷂鷹一般落在那嬌小婦人的身旁,那漢子一隻手拍水,一隻手提起那嬌小婦人的衣領,衝著岸邊游去,癩痢頭見狀,來到岸邊看著那漢子正背著那嬌小婦人身手拉住了岸邊的水泥地的檐子,瞬間抬起腳踩向了那漢子扒著檐子的手,那漢子反應是真快,還沒等癩痢頭的腳踩上,一個反手抓住了癩痢頭的腳脖子,借勢上了岸,癩痢頭則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那漢子將那嬌小婦人放在岸邊,站起身看著剛準備跳進水裡救癩痢頭的人,說:「我看誰敢救他?」癩痢頭帶來的人看到說話的那漢子剛才在救人時那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時,就看出此人不簡單,沒有人敢觸這個霉頭,再下河去救瘌痢頭。
那漢子走到岸邊,看著癩痢頭,笑了笑道:「你還是學不好啊!看來包首湖看守所,打你是打輕了!」癩痢頭看著岸上的漢子,剛要破口大罵,但一看這漢子又十分眼熟,往事種種歷歷在目,諂媚的笑著說道:「我去,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張爺爺嗎?這麼長時間沒見,你還是這麼能打?」瘌痢頭在包首湖看守所時被打的求饒時就叫的張釗同張爺爺,突然間看到張釗同,那很多年沒叫過的稱呼,竟然不自覺的脫口而出了,癩痢頭心想叫一遍是叫,叫一百遍也是叫,就當他是爺爺了,又怎麼樣?大丈夫能屈能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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癩痢頭所說的張爺爺是誰啊?那是響震包首湖的張釗同,如今人在蠻國西南的大三縣開了一家武館,門下弟子不計其數,最為有名的無外乎大小眼范德彪和小啞巴路無文了!這不是得到消息,說四哥夏禍離要跟老黃皮決一死戰嗎!前來幫場子。
大三縣是蠻國烏城的一個省,由蠻國西南邊較大的三個縣組成,所以就被稱呼為了大三縣省。大三縣離烏城市相對較遠,有五百公里水路,一路順水倒也算快。
鬢角處已然生出白髮的張釗同,還是以前那樣梳著個三七分,身材比以前壯碩了點,精幹的感覺較以前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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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釗同踩在橋板上,看著癩痢頭,笑著說:「看來混得不錯啊!風生水起的」
「嘿嘿,我現在是有主子的人,張爺爺再牛逼也得給我家老闆點面子吧?」癩痢頭得意地說著。
「現在跟誰啊!說一說,沒準真得給你點面子呢」張釗同脫下濕漉漉的外套,那邊的船已然停好,船上下來了個半大小伙子,拿著大衣給張釗同披上,那小伙子又給岸邊的嬌小婦人披了件大衣,抵禦風寒。
癩痢頭呵呵一笑,說道:「張爺爺,我現在的主子是四十里城的黃老闆,這面子你給不給?」
一聽到老黃皮的名號,一揚手將手裡的濕透了的外套甩到了癩痢頭的頭上,說道:「老黃皮?他在我這可沒面子!本來你要是但凡說的不是老黃皮,是別的誰,我都能給個面子讓你上來,現在不泡透了你,別給我上來!」張釗同本來就是來干他老黃皮的,他哪有啥面子!張釗同安排人將那嬌小婦人送上了船,那一行李箱的金銀財寶也被張釗同的人收回來抬到了那嬌小婦人跟前。
張釗同聽著高家老二老三說的情況,氣的是牙根直癢。本來打算是給夏四爺幫場子的,剛得到消息老黃皮死了,想來不需要幫場子了,原計劃直接順河返航,但又一想好多年沒見這兩個哥哥了,再說夏嫣還在病床上躺著,怎麼能說走就走呢!便在停船時遇到了高家的事。
高家聽到老黃皮死了的消息,無不悲憤落淚,高老二的眼角也是滿含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