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庭生和言豫津等一眾熟悉的人來到闕州的城門上,他們遠遠地望著闕州河,雖還未到春季,河水依舊那麼洶湧。林深戰死狄州,路原叛變後迷途知返用命拯救著大梁,接連失去路原和林深兩位結拜兄弟,對蕭庭生而言實在過於殘忍,此時的他又陷入了哀思。
百里奇走到蕭庭生面前,用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嘴拙,當年你們少年之時,與我打鬥場面還歷歷在目,我心裡也很難受,尤其是林深這孩子,節哀吧!」
蕭庭生沉默了一會兒,收拾起心情:「林深和路原終究是為了大梁,我想有一天我亦是如此,現在不是悲涼的時候,五十萬敵軍步步緊逼,若潁州的聯軍前來與之匯合,我們面對的兵馬數量就遠遠在我們之上,加上敵人皇帝全部親征,這是歷史絕無僅有的情況,我們大梁不能沉淪在歷史中,而是要抒寫新的歷史才行。大家為了大梁都匯聚於此,那麼我們就與進犯的敵人血戰到底!」
在場的人都抖擻了些精神,目前敵軍離闕州還有些距離,蒙大將軍的援軍今天變會達到,若太子那邊抵禦順利,或許還有援軍前來,這樣一來,只要守住闕河,等蕭景琰的人馬一到,對方的五十萬兵馬就不算什麼了。
一隻白色信鴿飛落,蕭庭生打開書信,心裡一喜,原來再過兩日,穆青的人馬也要到此了,或許這就是天意,闕州之戰必將載入史冊,大梁、北燕、北魏、大渝、東海、夜秦六個國家的皇帝全部親征,六帝之戰即將打響。
言豫津和宮羽一起走到蕭庭生面前,三人對視一笑,言豫津指著闕州河說道:「這敵軍為何拿下狄州後,行軍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若是按照常理,其實最晚也是明天一早就能抵達闕河。剛才探子來報說他們還有兩日才到,這裡面定是有問題啊!」
「言侯爺,你說的正是我現在所思考的,闕河那麼湍急,他們若是直接淌水進犯,估計不用我們出手他們便會被河水吞沒個乾淨。現在他們放緩了行軍的速度,難道是在為渡河做準備?」蕭庭生也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蕭大帥說的極是,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是在建造木筏,想必是到了闕河後就直接下水,不會給我們任何的機會去準備,想出其不意吧。」宮羽說話也多了些女將之氣。
蕭庭生環顧了大家,看著這個場面,他突然感慨起來,飛流走過來遞給他一個梨子,蕭庭生接過梨子後微微閉眼,若是先生在世,他會如何面對「六帝之戰」呢?
闕州沿河的防線很快布置完成,蕭庭生沿著岸邊踱著步,雙眼眺望著對岸,探子先前已經來報,敵軍確實用馬車拉著不少木筏,看樣子他們早已做好了準備。
「大帥,蒙將軍他們到了!」
蕭庭生連忙向營房走去,見到蒙大將軍後,蕭庭生上前與之行禮,兩人差點沒摟起來。
兩人相互敘說了目前情況,蒙摯緊皺眉頭:「雖說闕河水流湍急,但是有木筏,加上兵馬的重量,他們過河應該不會太難,就看我們如何在河裡對他們動手了。」
「我們也有些準備,木筏、弓箭、石彈弓,這些雖能有用,但是要想抵禦五十萬大軍,實在是有些杯水車薪。」蕭庭生心裡雖有些防備,但是始終沒有更好的策略。
「想過用火攻沒?」蒙摯看著遠處正在做飯的營房,那裡正冒著白煙。
蕭庭生也順眼望去:「想過啊,他們的木筏都是分散開來,火攻的意義並不算最好。」
「那就想辦法讓木筏連在一起唄!」蒙摯隨口一說。
蕭庭生睜大雙眼看著蒙摯,這時,其他人員聽聞蒙摯抵達,也都進入了營帳內,這一下全部熱鬧起來。飛流預要拉著蒙摯比武,言豫津還是像一個公子哥一樣,跟著起鬨,百里奇嘟囔著想聽宮羽的彈奏。
蕭庭生趁著大家相互寒暄之際,他側身走出營帳走進城門上了城牆,他看著遠處的落日自言道:「先生在天之靈,若是您在,定是有良計。蒙將軍說將木筏連成一片,敵人的木筏該如何連呢?」
從城牆上慢慢走出城外,蕭庭生來到河岸邊,見到十幾名將士一邊洗手一邊說道:「這河水好冰涼啊,要不是開春之際,我都想下去游上幾個來回了!」
蕭庭生連忙走近笑著問道:「你們都會游泳?」
「大帥,我們好些將士都會水性呢!」
蕭庭生雙手握成拳頭,心中萌生一計。
又過了一天一夜,探子來報,再過一天,敵軍就會抵達闕河對岸。
蕭庭生帶著所有的人站在城門外迎接著太子、霓凰和列戰英等人。
蕭庭生此前已經收到卞州失守,霓凰郡主的五萬人馬全部陣亡的消息。
接到太子回到營房,蕭庭生把目前的情況敘述了一遍,並把自己想出的計策也說了一遍。
太子微微點頭:「六國之戰,一觸即發!我們大梁將士不能白白犧牲,闕州乃最後的決戰,這一戰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大家就按照長林王的辦法先去準備,晚上皇上就要駕到了,各個布防都要再檢查一遍。」
人群散去後,太子一把拉住蕭庭生:「哥哥,蕭景宣和萊陽王串通一氣,他們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聯軍的人馬全都給了他倆指揮,現在又去匯合了,這樣以來,對手可是有七十萬人馬了。我們加上父皇帶來的人馬也才五十來萬,這一仗輸不起啊!」
「你說蕭景宣和萊陽王與他們匯合?」蕭庭生有些吃驚。
太子看蕭庭生如此表情連忙問道:「哥哥不知?」
「我們的探子並沒有發現敵軍有這麼多人馬,也沒有發現蕭景宣和萊陽王這兩個人與他們匯合呀?」
太子一下沉默了,他搖了搖頭:「不對呀,他們拿下卞州後,就帶著人馬走了,我們就差一點把他們追上了。我還在納悶,他們怎麼一下速度變快了。」
「難道他們沒有去匯合,另闢蹊蹺了?」蕭庭生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難道南下?」太子似乎察覺到什麼。
「蕭景宣以前的勢力剛好包括這一片,他對這邊可謂輕車熟路。」蕭庭生說完走到案桌上的地圖上一看,冷汗直冒。
太子也走近一看瞬間明白:「他們去了闕州下游的碼頭,然後走水路可一路南下直達金陵!」
「也只有對我們大梁如此熟悉的人才會這樣做了。現在我們的速度是遠遠趕不上他們的水路。」蕭庭生有些無奈地說道。
「哥哥,可有計策?」太子開始著急起來。
蕭庭生又仔細地看了看地圖,他用手在上面比劃了幾下:「殿下,他們南下定要經過江左,然後是琅州,藺閣主或許能幫我們。」
「朝中之事,他會管?」蕭歆有些不相信。
「他肯定會管,江左廊州春霧不小,這個時候若是乘船去,定會容易迷了水路,若是閣主再出面,蕭景宣恐怕不會輕易的走出去了。再者,他的琅琊榜需要重新排名,若是大梁危機四伏,排名也就毫無意義。說是朝中事,卻是江湖而來,返生樹乃江湖之物,說到底是江湖之事。我立即書信一封飛鴿傳去,他定有分寸。」蕭庭生點著頭說道。
「那我們還是要派人馬去支援才行。」太子連忙補充道。
「五萬人馬就足夠了,只要把他們圍困在江左和廊州一帶就行,我們這裡一旦戰事結束,就立即前去支援。」
「派誰去?」
「聶鐸,聶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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