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0 奇襲

  大雨還在下著,沙道濕滑。

  「山貓軍團」的將士們雖然雨具都裝備齊全,但是在沙漠間行進,每個人都全身濕漉漉的,艱苦的行軍超越了一般人的承受力,完全是靠毅力和意志在滂沱大雨中行軍,迂迴前進,以往艱苦而殘酷的操練在這時起了很大作用。

  「山貓軍團」奉命在大沙漠中迂迴行進,已經有好幾天了,軍團中的每個人,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是全副武裝,負重行軍,除了弓、弩刀槍等兵刃和攻城各種器具之外,他們還裝備有少量火、槍、火炮、地雷等各種火器,如果不是訓練有素,根本無法在沙漠裡負重攜行長途迂迴。

  沙漠裡沒有村莊,沒有人家。日出酷暑逼人,下雨無法做熱食吃,燒開水喝。毒蛇、沙蟲等時常出沒。幸好出身沙盜的山貓軍團長期在沙漠裡做沒本的買賣勾當,應付起這些來已經駕輕就熟,無論是陰雨、還是酷暑,無論是負重行進,又或者飲食宿營,都已經非常適應。

  依十阿哥安傲顏的部署,第143師和第114師此次擔負著乘敵之隙,長途迂迴的任務,直插敵人後方腹地,突襲許玉屎據守的「營州城」,配合帝國大軍攻擊和包圍「涼州」的行動,斷絕苟輝退往「營州」的後路,逼迫苟輝投降。

  「涼州」人口總在一兩百萬人以上,對這樣一塊重要的地方,帝國希望能儘量予以保全,能夠不經大的戰事將「涼州」這塊地盤,真正地納入帝國囊中,而不是僅僅在名義上擁有,至於號稱十萬之眾的「涼州」軍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雖則其能戰之兵頂多頂多五六萬人,真正的精銳不會超過兩三萬,但若能保全其中大部分,必定可以在不損實力的情形下,大大增強帝國在北方的實力。

  對「涼州城」的預想便是兵臨城下,逼迫苟輝接受招撫,為達成這一目的,消滅主戰派許玉屎,應該有助於「幫助」苟輝早下投誠的決心。

  可以說,在得到十阿哥安傲顏偷襲「營州」成功得手的消息之前,進駐「駱駝城」的帝國主力大軍不會下令向「涼州城」的苟輝所部,發動大規模的攻勢。

  「涼州」府城。

  總督苟輝排兵布陣忙乎了大半夜,把手下教兵部署妥當了才稍稍鬆口氣,狼群的三路大軍從東、西、北三面擠壓過來,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拿下「涼州」,這不能不讓苟輝緊張。

  是繼續抗擊到底,還是投降?

  這是一個關乎生死存亡的問題,帝國派來的秘密使者已經先後帶來了雷黑將軍三封親筆信,勸說其降城。

  雷黑原是百葉教廷平北軍副將,投身帝國,現在則已經編入狼群正規軍,積功升至軍團長,正是現身說法的好例子,在靠山遠親王夏家族失勢、重兵壓境的時候,由不得苟輝不有所觸動,算計一番得失。

  何去何從,苟輝猶豫再三,無法定奪。

  「涼州」這十萬之眾,忠心百葉家的人不少,況且他的側腹還有許玉屎的「營州」大軍在監視,他如果投向安氏,很明顯的要沾上些血腥,這個決心不好下啊!

  就在苟輝左右兩難的同時,「營州」戰役打響了!

  天色微明,晨霧模糊,「營州」城郭依然沉睡,黑暗中只有城頭偶爾晃動稀疏模糊的燈影。

  許玉屎仍照例在這時候開始巡城,尤其是近來帝國狼群大兵出關,為了加強「營州」外圍的防禦,又抽調了相當兵力去,府城「風都」兵力已經變得較為空虛,有點捉襟見肘的意思,他就更是不敢稍有懈怠了。

  照亮道路的燈火在「風都」城大街上蜿蜒而行,大隊的持矛教兵和刀斧手、藤牌手、弓箭手,幾百人簇擁著高騎在馬上的許玉屎,向西城門趕去,靴聲橐橐,兵甲鏗鏘,蹄鐵錚錚。

  許玉屎前後還有數騎,包括他的獨子許米共等親信將領和衛士隨行。

  隊伍行進,轉過街角,城內瀰漫著一片稀薄的霧氣。

  騎在馬上的許玉屎無意中向上瞥了一眼,在大街兩旁的屋頂上,屋脊後閃現出幾點暗芒,那是金鐵之類的物體在遠近燈火映照下的幽暗反光。

  ——刺客!

  這一瞬間,許玉屎猶如三九隆冬冰水澆頭,寒意沁入骨髓。

  許玉屎帶兵多年,久經沙場,什麼偷襲、設伏、誘敵、暗襲、逆襲的戰術都經歷過,屋脊上的反光意味著什麼,他清楚得很,那十有八九是兵刃之類的反光。

  正要下令應變的剎那,眼前亮光突兀閃過,耀眼奪目,所有人都本能的閉上眼睛。

  一枝三棱羽箭就在這瞬間,閃電般自上而下射入許玉屎的前胸,其力量沉雄之極,箭鏃貫背,自後透出,身披的魚鱗鐵甲仿佛沒有任何的阻攔防身作用。

  又是兩支利箭倏然接踵殺到,一箭取咽喉,一箭取眉心,顯然是確保致命的無情絕殺!

  慘叫半聲,許玉屎睜大失神的眼睛,從馬上仰面栽倒,後腦勺碰在地上,發出低沉的悶響。

  嗖!嗖嗖!嗖嗖嗖!

  令人心膽俱寒的箭嘯這時才密集的響徹長街,宛如雨打殘荷,連綿不斷。

  矢如飛虻!

  稍頃,殺戮已告結束,長街上十幾個火球仍然在燃燒,許家父子被亂箭刺成了刺蝟,已經沒有站著的人。

  瀕死的傷號痛苦的呻吟,令人毛骨悚然。

  大街兩旁的屋頂上,數十個手持強弓背負箭囊的帝國狼群暗黑騎士,簇擁著居高臨下無聲無息的審視著大街上死傷累累的戰果,對傷者的慘號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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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幾個暗黑騎士手上還持著好幾張巨大的神臂肩射弩,弩機在手,羽箭在弦,弓弦繃緊,殺氣濃重,瀰漫長街。

  就在長街伏擊發生的同時,「風都」的東門也成了箭矢橫飛血腥遍地的殺戮戰場。

  薄霧逐漸散開,城門換防漸近尾聲,但還沒有完全結束。

  兩隊弓、弩手整裝從兩個方向向著東城門開進,幾乎是同一時間接近城門。

  「口令!大風!」

  駐守東門的守城士兵剛換防上崗,忙於重新布防,注意力全放在城外,這時才發覺有兩隊弓、弩手在換防的短短間隙內,在沒有什麼人注意的情形下,逼近到城門處。

  似乎不太對勁,於是大聲喝問口令,一則示警同伴,二則區分敵我。

  「去死吧!」十阿哥安傲顏大聲叱喝道,讓許多守門教兵為之一愣。

  小型的軍用擘張弩,殺傷力不如蹶張硬弩,更不如神臂扃射弩,用箭也不甚長,但是速度也極快,話聲未落,數點暗芒已如寒鴉夜集,呼拉拉傾瀉而出,落在了守城教兵身上。

  幾個喝問口令的守城教兵瞬間後退了一步,用手捂住傷口。

  一個喉頭髮出沉悶的聲音,仰天栽倒,他已被一箭射中咽喉,眼見不能活了;另外一個被射穿前胸,一個被射中肩膀。

  緊接著又是颼颼幾聲,另外幾個驚呆了的守軍士兵未及反應,身上亦各中一箭,弩的力量終歸是比一般的弓要大,又是在很近的距離發射,因此他們的身子都向後載倒,甚至是向後滑行一兩步栽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沿著箭鏃上的血槽噴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