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礦場經理斷斷續續的描繪下,魚魚姑娘與唐月亮才大致了解了個概況:
昨晚忙活了大半夜,總算是救起了幾個人,幸好先下工的已經有不少,被冒頂活埋和砸傷砸死的不算太多,本來事情這樣也就了了,剩下的就是撫恤善後了。
誰知道今兒一早,這次遇難礦工的家屬不知道被誰鼓動了起來,數千人紛紛聚集到礦場上,要求增加撫恤金和燒埋錢,甚至叫囂著罷工歇產,不少礦工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把經理、工頭、領班等管事人都圍堵在礦上,逼勒著要增加工錢薪餉。
據礦場經理的說法,那些人中間還隱藏著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就在礦場經理想法子偷溜出來時,被暗中有人一箭射倒了坐騎,跌得頭破血,至於其他管理人員,就不知現在如何了。
臉色發青的魚魚姑娘神情陰晴不定,十八公主安婧宸的「煉獄」刑警的反應太奇怪了,平時耀武揚威的,今兒怎麼緊要關頭沒有動靜了?還是有什測不測的變動,「煉獄」刑警師團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走,我們去礦上看看!」完全無視某月亮君的擔憂,吩咐兩個工頭看好受傷的經理,魚魚姑娘吆喝一聲,帶著四十餘名隨員旋風一般疾趨山裡的礦場。
催馬揚鞭,不多一會兒已經上了礦場。進入礦場沒有人出來攔阻,而且還看到有不少礦工正三三兩兩往礦場上小跑著趕去。
魚魚姑娘等人混在礦工當中,來到眾多礦工及其眷屬圍堵之處,那些經理、工頭、領班、會計什麼的管理人員就被堵在裡面不能出來。
魚魚姑娘並沒有急著動手,仔細的觀察著人群中的動向,只見人群中有人打著紅旗,上書「萬眾一心,還我血汗錢!」;還有人打著橫幅,「不加工資,罷工停產!」牆上,樹上都張貼著大大小小的標語,內容如何,不看而知。
人群的中心有若干人等站在高處聲嘶力竭的喊叫著煽動蠱惑之言,已呈瘋癲之狀,最可怕的是這些礦工手裡不少都手持著刀槍,也有挖煤所用的斧頭、錘子、鎬頭、鐵鍬、等工具,已經和武裝起來的民軍差不多了。
一向在別人眼中顯得弱不經風的魚魚姑娘,在這時候顯示了其鮮為人的冷靜決斷一面,她冷眼注視著群情激憤的礦工,冷靜的搜索著人叢中那些可疑的為首那一部分人,尤其是那些別有用心,躲在幕後煽動的人物。
就在魚魚姑娘潛心觀察的時候,那些被人煽動起來群情激憤的曠工男女,已經在有心人的煽動下,開始用鐵錘等物砸撬倉庫的鐵門,顯然是要破門而入,使用暴力了,這種情形已經不能再猶豫下去了。
——打蛇須打七寸,擒賊先擒王!
魚魚姑娘知道對付這些形同暴民一般,手持各種武器的礦工,只有先把那些躲在幕後的傢伙除掉才有機會安撫局面。
「看見沒有-——嗯-——左邊那兩個-——石磨上面的那個-——嗯-——樹後穿著羊皮襖、戴著狗皮帽子的那幾個——估計都不是什麼好餅,看準了,等會兒,看我一動手,立即把這些個可疑的傢伙全給我一體射殺!」魚魚姑娘小臉滿是殺氣,迅速而急促地對幾個親信隨員下令,然後轉頭對心腹幹員唐月亮吩咐道:「你看著那個黑大個礦工了嗎?你等一下看見我攻擊他左邊那個禿子,你立刻給我把黑大個、還有他右手邊那個胖女人一起射倒,死活不論。看清楚了?」
「大人,都看清楚了。」唐月亮帶的這些省部的胥吏隨員無一不是粗通箭術武技,都是從屍堆里活過來的人,殺幾個鬧事礦工的頭頭兒,小事一樁,倒也不用某魚多吩咐!
「好!準備動手!」魚魚姑娘迅速而不露形跡的在三五成群的人叢中靠擠過去,這時候人們都群情激憤,沒有什麼人注意她們的行動。
纖纖玉指悄無聲息的搭在目標人物的後腦勺上,綿綿陰勁盡吐,頭骨喀啦一聲脆響,那禿子頓時七竅流血,向前倒去,魚魚姑娘則象游魚一樣閃入人叢,她這一記偷襲陰柔無聲,周圍又很是嘈雜,幾乎是很輕鬆的就在一擊之下,偷襲得手,並從容而退。
同一時間,利箭橫空,尖嘯悽厲,弓弦不停的響動。前面十數箭還沒有馬上引起多少人在意,但是當那些上躥下跳鼓動暴亂最為起勁的人、一個接一個被暗箭射倒在地時,整個場面頓時亂了套。
魚魚姑娘就在人叢中遊走,覷空又擊斃了數人,又一邊虛張聲勢地喊道:「警察署,還有城防司憲兵隊殺過來啦!死人啦!快跑啊!快跑啊!」
這種短時間煽動起來的烏合之眾,沒有人帶頭,就會手足無措,再被某魚趁亂一喊,頓時狼奔豕突,亂作一團。
等到唐月亮等人再亂箭射傷十來個人之後,情勢混亂到了極點!
看見時機已到,魚魚姑娘縱身躍上高台,聲震全場地道:「各位工友!安靜!我是財務大臣魚魚,大家且聽我一言!」
場面一滯,就在這一瞬間,弓弦鳴響,銳厲箭嘯刺耳,轉眼又添十數個痛苦呻吟的傷號,痛苦的慘叫令人心驚膽顫,驚疑不定的人群立刻又開始象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跑。
「你們跑不掉的!山下已經被警察和憲兵隊包圍了!聰明的趕快扔掉兵器!」魚魚虛張聲勢的喝道。
「雙手抱頭蹲地者免死,反抗妄動者格殺無論!」唐月亮連吼幾聲,這才勉強讓混亂的人群安靜下來,那些中箭倒地者此起彼伏的呻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各位工友,你們自己說,礦上可有拖欠你們一天的工錢薪金?」魚魚姑娘粉頰染霜,質問道。
「沒有-——」一片亂轟轟的回答聲。
「礦上有沒有短少你們的燒埋錢?有沒有不給撫恤金?」魚魚姑娘質問的聲音,一句高過一句:「你們以前有些人是從中原、塞上還有滄浪那邊的礦上過來的,他們的礦場拖欠一兩個月工錢薪金,甚至半年以上的很有不少吧?遭了難,象咱們工礦一樣加倍給燒埋錢、給撫恤金的有沒有?你們自己說!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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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子,魚魚姑娘聲如春雷,直撼礦工們的心靈。
薩滿中原等各地都有豐富的石炭和石油出產,礦場眾多,僱傭的遠近工人數以幾十萬計;許多礦場主瘋狂追求賺錢贏利,多有拖欠工錢薪金之事,至於遭遇礦難,撫恤金那是多半沒有的,燒埋錢也是少得可憐,是以,中原各地的不少曠工紛紛舉家遷徙,來到工作待遇相對較好的帝國討生活。
魚魚姑娘深知,這些被人煽動起來的礦工,都是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才被有心人利用,破釜沉舟,孤注一擲。先前兇狠的暴力打擊,不管是否牽連了多少無辜者,至少給人以足夠震撼,尤其是那些傷者痛苦的哀號,滿地的鮮血,碾碎了許多人抵抗的意志;而這一刻適時的比較,也讓這些被煽動的人們有所觸動,逐漸從狂熱中清醒,開始感到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