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誤會

  沒有人告訴沈聽言,高中生的春節有這麼忙。

  因為爺爺的緣故,每年春節都會有很多親戚朋友來家裡拜年,沈聽言免不了要被拉出來表演節目,沒個把小時還結束不了。

  為了招待這些親戚,何清常常從早忙到晚。沈聽言心疼她,也會跟在她身後,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這樣一來,屬於她自己的時間就更少了。眼看著明天就是除夕了,為了避免完成不了作業,放假後沈聽言就一直埋頭在書桌,爭取在年前把作業做完。

  「言言,出來吃點水果吧,休息一下。」沈其洗好一盤水果,敲了敲沈聽言臥室的門。

  「我不吃啦爸爸,你讓媽媽吃。」書桌前的沈聽言連頭也沒抬一下。

  回到客廳,沈其對何清說道:「你看,連最喜歡的水果也不吃了。」說完朝沈聽言的房間揚了揚頭。

  「你的女兒你還不了解嗎?」何清接過水果,繼續對沈其說道:「性子倔得很,認準了一件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那言言不吃,你吃。」沈其將剝好的水果遞到何清嘴邊。

  結婚十幾年了,雖然有點小吵小鬧,但沈其和何清的感情一直很好,是小區公認的模範夫妻典範。

  沈聽言寫完一張試卷,抬頭看表已經12點了。她活動活動自己的酸軟的手腕,抬腳走出了臥室。

  「來來來,正好開飯。」何清看到沈聽言出來,繼續說道:「你爸做的全是你愛吃的。」

  飯桌上,沈聽言得知了沈傾河明天要來的消息。

  沈傾河是沈聽言姑姑的小孩,雖然比沈聽言小一歲,但也在上高中了。

  沈聽言聽到這個消息就頭疼,她和沈傾河打小就不對付。自從姑姑的工作調去外地,她和沈傾河就已經好幾年沒見了。

  吃過飯,沈聽言繼續埋頭寫作業,終於在晚飯前,把書桌上的一大摞試卷寫完了。

  第二天一早,沈聽言就被沈其和何清的爭吵聲吵醒。

  她胡亂套上外套,睡眼惺忪地走出臥室:「怎麼啦,怎麼吵架啦?」

  「言言,來來來,你來給爸爸評評理。」沈其說著便把沈聽言往大門口拉。

  「我可是按照你媽媽的指示貼的對聯,現在貼歪了,她反倒說是我的問題。」沈其指著門框上歪著的橫幅說道。

  沈聽言一看是因為這事兒,哈哈大笑起來:「你倆加起來都要100歲的人啦,還因為這點小事吵架,羞不羞呀。」說完颳了刮自己的臉。

  最後,在沈聽言的協作幫助下,一家人貼好了家裡的春聯。

  春聯一貼,年味就顯得格外厚重。

  不一會,門鈴響了。沈聽言開門,看著姑姑拎著大包小包的禮品,沈傾河低頭垂眉靠在牆邊。

  沈聽言趕忙接過姑姑手裡的東西,回頭朝屋裡說著:「爸爸,姑姑回來啦。」然後邀姑姑進屋。

  見沈傾河站著不動,沈聽言把著門,示意他快點進來。

  才幾年不見,沈傾河就長高了好多,路過她身邊時,沈聽言才勉強打到他的胸口。

  沈聽言的爺爺一個人住在老城區,每年除夕,沈其都會把他接過來,一家人一起過節。

  恰巧今天沈傾河來了,沈其便讓沈聽言和他一起去接爺爺。

  兩人雖然萬般不樂意,但抵不住三個大人的輪番勸說,收拾好便火速出了門。

  沈傾河一路上沈默寡言,只顧踢路邊的石子兒。

  沈聽言將頭埋在圍巾里,雙手插在羽絨服衣兜里走在前面。一顆石子打到沈聽言的靴子,她停了下來,並轉過身去。

  「沈傾河,你走快點,還要接爺爺呢。」沈聽言將頭抬起來,對沈傾河說道。

  「走就走,追不上可別怪我。」沈傾河撂下這句話就邁著步子往前走。路過她時,沈聽言看到了他被凍紅的雙手。

  芙城的冬天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嘴硬的人,要風度不要溫度,沈聽言朝沈傾河的背影撇撇嘴。

  走到三岔路口的商店,沈聽言讓沈傾河等一下她,她要去買個東西。

  選來選去,沈聽言最後選了一雙灰色的加絨手套,結完帳卻沒看到沈傾河的身影。

  「沈傾河?沈傾河?」沈聽言叫了兩聲沒人應。

  奇怪,說了讓等我,人怎麼不見了,沈聽言想著,拿著手套在商店門口轉了幾圈。

  在一個轉角,沈聽言看到了駱傾河,他正靠在牆邊,給手哈氣,看來是真的凍到了。

  餘光瞥見沈聽言,沈傾河立馬將雙手垂下,摸了摸頭掩飾尷尬。

  沈聽言走向前:「喏,給你。」把手套遞給他,接著說:「手凍得像雞爪一樣,難看死了。」

  沈傾河居然沒有拒絕,接過手套便戴了起來,隨即嘴角一扯。他這個姐姐,還跟小時候一樣,刀子嘴豆腐心。

  好像是故意的,沈傾河不再像先前那樣,他放慢了腳步,直到沈聽言追上來。

  身後,顧頡之看著兩人的背影,眉頭微蹙,眼神凌厲。

  杜肆抱著籃球,看見顧頡之望著前面出神,輕輕拍了拍他肩膀:「怎麼了,丟魂啦?」然後順著顧頡之的視線往前看。

  「前面那個女生,是我言姐吧?是吧?杜肆不確定,邊說邊拍顧頡之的胳膊,想要找他求證。

  「那旁邊那男的誰啊?看起來他們還挺熟的。」杜肆轉頭看向顧頡之,眼裡滿是疑惑。

  不一會,杜肆突然拍著腦門說道:「他們該不會是在談戀愛吧。」然後張大了嘴,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談!戀!愛!

  這三個字輕飄飄地落在顧頡之耳朵里,但卻在他的腦子裡爆炸。一陣耳鳴後,他定了定神,隨後嘴角一扯,像是在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