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嬌貴和親公主在權力頂峰封神(22)

  又過了半月,雨季如期而至,各地上報災害的奏摺如雪花般飛到蕭從豐的案桌上,但他都給暫時擱置了。

  近日邵夢復寵,夜夜都勾得他心神蕩漾,他也又新得了一個美人,關在了地牢里,每日都等著他去寵幸。

  「這剩下的奏摺就交給你處理了,若有什麼要緊事再來叫朕。」全是災害之事,蕭從豐看得心煩,索性將奏摺都撇給了一旁的霍讓。

  之前讓霍讓在延西王府那盯了那麼久,也沒發現什麼異常,估摸著蕭賢真就是個無異心的紈絝王爺,既然這樣,蕭從豐就準備下半年將他調回宮裡,逐漸接替張德的位子。

  「陛下,這雲州災害一事——」

  蕭從豐不耐煩地打斷他:「先放著不用管,朕去和韻宮轉轉,都別來打攪朕。」

  和韻宮是邵夢的住處。

  望著他大步離開的身影,霍讓面無表情地拿起了桌上的御筆,他落筆,筆跡卻和蕭從豐之前的硃批一模一樣。

  剛寫了不一會,殿外傳來一道男聲。

  「喲,這不是霍公公嗎?咱家有點事想問問你,其他人都退下吧。」

  來者面白無須,一臉慈相,正是張德的另一位徒弟,王來喜。宮內傳聞,霍讓和王來喜向來是彼此不容的死對頭。

  殿內侍奉的人都退了下去。

  王來喜環顧一周,確定沒有其他人在場後,才湊到了霍讓身旁低聲說:「師弟,西大營沒動靜了。」

  「怎麼會?不是要調到城外嗎?」霍讓挑了挑眉,寫好最後一個字,放下筆,合上了奏摺。

  「還不是那延西王,你要說他膽小吧,他敢對宮妃先奸後殺,還敢造反,但你要說他膽大吧,他造反到一半又害怕了,西大營的人馬糧草都準備好了,他又讓人家先按兵不動。」

  王來喜臉上露出些鄙夷:「猶猶豫豫、怕東怕西的,難成大事。」

  霍讓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那就幫他一把,幫他做出決定。」

  王來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樂呵呵地點頭應是。

  在這呆了一會,他正準備離開,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轉過身:「哎?那個洛家小姐,怎麼處理?」

  「交給殿下吧,剩下的不用管了。」

  王來喜瞪大了眼睛:「那不就相當於直接告訴公主,幽州王是你幹掉的。你怎麼跟她解釋你在背地裡幹了這麼多事?」

  誰家的文弱太監這麼城府深沉、心狠手辣啊……

  沒人應答,殿內一片沉默。

  許久後,王來喜才聽到他重新開口說話:「若殿下問起什麼,你如實回答就是了。」

  他聲音那麼輕,卻像是把自己的前半生交了出去。

  十幾年的蟄伏,與外表截然相反的手段,就這麼毫無隱瞞地展示給她。

  王來喜大吃一驚,看來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位占陽公主在霍讓心中的地位了。

  ……

  四月十日,早朝上,一位大臣帶著密報上奏,說是監視到西大營有異動,而駐守將軍則被查到與延西王府有秘密的書信往來。

  此言一出,朝野大震。

  蕭從豐怒上心頭,當場就直接摔了奏摺。

  「延西王人呢?」他壓著火氣問。

  「回陛下,延西王已經抱病月余了,沒來上早朝。」一旁的張德抱著拂塵,心裡有些緊張。

  蕭從豐冷著臉吩咐:「現在就派人把他接進宮,若是病得走不了路,抬也要抬到朕的面前!」

  「是。」張德朝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他立馬退了下去。

  大臣們立在殿下一言不發地等候,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侍衛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臉色慘白。

  「陛下,延西王……延西王沒在府上!占陽公主也不見了!」

  「啪」的一聲,蕭從豐狠狠地拍了一下龍椅,臉色陰沉:「擬旨,通緝延西王和西大營駐守領將,凡牽扯其中之人,不留活口。」

  大臣們紛紛跪了下去,微垂著頭,滿面駭然。

  而此時,他們議論的焦點之一——邵棋,正悠悠地坐在馬車上,品嘗著侍女新制的糕點。

  馬車外,蕭賢正在和張素行爭吵.

  「誰讓你做本王的主的?本王什麼時候讓西大營開始行動了!」他陰著臉,怒意十足。

  張素行跪在地上,只是淡淡說了一句:「王爺,成大事者,當機立斷,難道您以為您還能和以前一樣,去做陛下心中毫無野心的弟弟嗎?」

  「您沒有退路了。」

  蕭賢怒不可遏,一把抽出了腰上劍鞘里的劍,就在這時,邵棋掀開了帘子,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磨蹭什麼?後頭的官兵都快追上來了,你們倒是在這比划起來了。」

  她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瞥他一眼:「李將軍已經在前面準備接應我們了,這個皇帝,你要是不想當,那就本宮來。」

  蕭賢和張素行還以為她是在陰陽怪氣,都沒將她這話放在心上,各自回到了馬車裡,車隊起程加速行進。

  「霍讓那邊,怎麼樣了?」

  邵棋抬眼看向身邊的白朮。

  「已經順利回到了宮裡,為了不讓陛下起疑心……霍監事受了點傷。」白朮沒敢說他是直接拿刀砍了自己一下,她有預感,要是說了,邵棋可能會直接掉頭殺回京城。

  「給他傳個信,讓他斷了與這邊的全部聯繫,不許再摻和進來。」

  邵棋抿了一口茶,語氣戲謔:「平日裡操心操太多了,這次就讓他乖乖待在宮裡,等我事成,我親自上門把他接進金鑾殿。」

  這話說得甚是有趣,一旁的白朮「噗嗤」笑了一聲。

  她看著邵棋臉上的神采,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殿下……是心悅霍監事嗎?」

  邵棋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

  「小孩子家家,少管大人的事。」

  白朮委屈地撅了撅嘴,巴巴看著她,良久後,她才聽到邵棋嘆了口氣,聲音發澀。

  「人是貪婪的,任何第一次都可以說成是可遇不可求,但只要有第二次得到的機會,你就會想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渴望永遠占有。」

  白朮沒有聽懂,但她看到邵棋的眼神亮了起來,她就知道答案了。

  ……

  四月二十一日,延西王號稱要「清君側」,給幽州百姓一個交代,於是率領西大營二十萬大軍正式起兵。

  風雨欲來,史官一一記錄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