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嬌貴和親公主在權力頂峰封神(21)

  幽州王是雍國少有的異姓王,以軍功爭得王位,為人深沉有城府,實際上,在造反這件事上,如果幽州王和蕭賢競爭上崗,毫無疑問,贏的會是前者。

  這也是張素行想要坐山觀虎鬥的原因,只有蕭從豐和幽州王兩方都斗得元氣大傷,蕭賢才有機會。

  但有意思的是,謹慎果斷的幽州王,卻有個不成器的紈絝兒子,整日欺男霸女,為非作歹,幽州民間多有怨言。

  邵棋前幾日收到了心腹送來的信件,信上說幽州王府的探子已經得到了確切消息,幽州王前天夜裡突發重病,病情嚴重,府上的名醫束手無策,已經不治身亡。

  現在王府內由世子和夫人一手操持,消息傳開後,恐會生出大變。

  「所以,幽州王一事,你根本不必擔心。那個世子蹦躂不了多久,又能消耗蕭從豐的一部分兵力。王爺,對你來說,這可是從天上憑空掉下的餡餅,你都有些好運過頭了。」

  邵棋一邊緩緩地撫摸著灰兔的絨毛,一邊抬眼看向他。

  她都有些懷疑了,這事未免太過巧合,簡直像是有人在推著蕭賢往皇位上走。

  被邵棋所說的這一番話給震到,蕭賢離開梨院時腳步都是飄忽的,整個人陷入一種迷茫的不可置信中。

  【統子,邵成死後,洛棲是怎麼處置的?她現在在哪?】邵棋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

  系統的語氣十分無奈:【她不見了。】

  邵棋:?

  【這話什麼意思?】

  系統給她解釋:【英王死後,洛棲被蕭從豐下令關到了牢里,說是要審問她,但是當天夜裡她就在牢房中憑空消失了,蕭從豐已經命人尋了好幾日,沒有任何消息。】

  邵棋眯起眼睛:【洛棲失蹤,蠱毒,幽州王突發重病,蕭賢撿大便宜……怎麼就這麼連貫順暢?】

  【你在說什麼?這幾件事有關係嗎?】系統一臉茫然。

  邵棋腦中飛快地計算著從京城到幽州所需要的最快時間,不一會,瞭然地挑眉笑了笑:【關係大著呢,我猜,幽州王就是死在了洛棲的床上。】

  系統:?!

  這,這操作有點逆天了。

  但它又有些疑惑:【幽州王的性格謹小慎微,洛棲怎麼可能接觸到他?】

  【他是謹慎,他兒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洛棲美色出眾,走在大街上被他搶回去,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然後再因為女主光環被幽州王給看上,父子相爭,幽州王將她納入房中,又由於她身上帶了蠱毒,深夜裡死在她的床上,這情節不就連上了嗎?】

  一環扣一環,著實好計策。

  系統已經目瞪口呆:【這套路已經深到我的電子大腦轉不過來。】

  邵棋感慨一聲,猜測道:【至於探子傳出的消息是他深夜重病不治身亡,恐怕也是經過美化的了。好歹是一代梟雄,就這麼死了,過於難堪。】

  【背後之人下手真陰啊……有兩把刷子。】她點了點頭。

  估計沒多久,幽州前線就能決出勝負了。

  邵棋抿了一口茶,將手中捻著的白色棋子落在了旁邊棋盤上的一處。

  落子無悔。

  ……

  果然,半個月後,前線傳來捷報,叛軍如同一片散沙,節節敗退,幽州全境已被重新收回。

  蕭從豐大喜,幽州王去了西天,鄴國皇帝也大限將至,他放眼全天下,深感自己已經沒有對手,胸中盪氣迴腸,無比得意。

  宮裡的宴會連著舉行了三日,禮部和工部沒過多久也收到了旨意,皇帝下令,要他們快馬加鞭地準備修建一座行宮。

  一座富麗輝煌的雄偉宮殿,用來襯托自己的英主霸業,這是蕭從豐的想法。

  「幽州剛收復回來,亟待重建,錢就那麼多,陛下用了,百姓們怎麼辦?」禮部尚書抗顏直諫,當庭就被拖出去打了五十大板,六十歲高齡的老臣,打完都下不了地,被隨從抬著送回了府中。

  金碧輝煌的金鑾殿內,蕭從豐坐在上首,禮部尚書剛才的話仿佛還縈繞在他耳邊,他臉色難看極了:「朕意已決,還有誰有什麼話想要說?」

  底下的臣子們深深地低下了頭,殿內一片沉寂。

  「退朝吧。」蕭從豐甩袖離開。

  望著陛下的背影,大臣們心情壓抑,面面相覷。

  從禮部尚書出列進諫到他被拖出去打板子,再到陛下出言震懾他們這幫臣子,三朝元老大臣鴻毅都在一邊旁觀,臉上沒什麼表情,一下朝,他就率先出了金鑾殿。剛回到府上,下人傳訊,說是有人前來拜訪。

  他到了正廳,走近一看,是他的前弟子張素行。

  之所以說是「前弟子」,是因為自從張素行跟了延西王,他就已經將他逐出了師門。

  「老師,聽說陛下已經下了修建行宮的旨令了?」張素行畢恭畢敬地給他沏了杯茶,語氣意味不明。

  鴻毅淡淡道:「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都到這種份上了,您還是死心塌地要跟著陛下一條路走到黑嗎?」張素行看著他絲毫沒有變化的神情,嗤了一聲。

  室內沉默了下來,良久後,才響起老臣微啞的聲音。

  「陛下的確不是明君,但難道延西王就是了嗎?」

  他笑了一下:「一丘之貉而已。」

  張素行面色不改:「他是好色自大了些,但是他心思都寫在臉上,容易拿捏,這樣的帝王,未嘗不好。」

  「而且,除了他,難道您還有更好的選擇?」

  面對昔日愛徒的質問,鴻毅的臉色有些衰敗,每一根皺紋都顯得疲倦無力,他擺了擺手:「我也不知道,你走吧,你已經不是我的學生了。」

  張素行不再多說,只是又給他認真地斟了一壺熱茶,在臨走前深深看了他一眼。

  「老師,我會向您證明的。」

  門外的天空一片灰暗,毫無生氣,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鴻毅的眼神複雜幽深。

  邊境的百姓還等著家園重建;今年的蟲害又來得格外兇猛,收成仍是未知;雨季即將來臨,幾座河岸都有了裂縫……

  屋漏偏逢連夜雨,鴻毅嘆了口氣,他好像看不見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