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陣將江子兮的身體傷得尤其嚴重,加之法術被封印,以至於魚鱗被剝光之後,整整一天,一片魚鱗都沒有長出來。
所以次日晚上夏傑見江子兮依舊鮮血淋漓的魚尾之時,眼底閃過錯愕和不耐煩。
身為鮫人,江子兮怎麼能弱到這種程度?
不過就是封印法術毀了丹元而已,怎麼一天都過去了,還是一副傷痕累累的模樣?
說好的修行了千年呢?
不耐煩歸不耐煩,夏傑剝完昨晚剩下的魚鱗,隨即對疼得滿頭汗水毫無生氣的江子兮寵溺溫柔的說道:
「沒關係,這些魚鱗……已經夠我用很久了,我不怪你。」
江子兮:「???」
她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他不怪她?
這話是人能說出來的?
他是怎麼好意思在剝完她的魚鱗之後,還做出一副是他施捨原諒她的模樣?
原主是欠了他什麼嗎?
她其實很想知道夏傑的皮膚到底是怎麼保養,竟保養得這麼厚?
饒是見過不少無恥之人,江子兮都不得不暗道一聲佩服。
……
次日,江子兮疼得意識微弱,硬是在床上躺了一天,半點精氣神都沒有。
所以到晚上的時候,她的魚尾依舊和昨天一樣,傷痕累累,一片魚鱗都沒有長出來。
夏傑臉色十分難看:^
「子兮,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尾巴成這個樣子了?」
江子兮不可思議的瞥了夏傑一眼。
她的魚尾為什麼會呈現這種模樣夏傑心裡沒有一點ACD數嗎?
不是他派人剝的嗎?
而且她傷成這樣不是因為他加強了八卦陣嗎?
真的,他真應該慶幸她還活著。
若是換成其他鮫人,怕是早就跟八卦陣一起灰飛煙滅了。
江子兮趴在木桶旁邊,面色慘白卻笑得真誠:
「小傑,我好疼……」
疼?
夏傑頓了頓。
鮫人也是會疼的嗎?
嗯……難怪每一次剝魚鱗的時候她臉色都不好了,原來是因為疼的啊。
許是知道江子兮為自己隱忍了不少的痛苦,夏傑此時心裡居然湧現出了一絲不忍,他第一次眼底沒有厭惡的說道:
「我可以幫你做什麼嗎?」
江子兮:「……」
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但凡他減弱一點八卦陣的鎮妖術她都不至於過得如此艱難好不好?
雖然夏傑似乎是滿真誠的問話,但也只是似乎而已。
她但凡敢說出自己的想法,那絕對是死路一條。
所以江子兮真誠至極的搖了搖頭:
「不用,只要小傑好好的,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夏傑抿唇,低頭抱起渾身是傷的江子兮:
「嗯,我知道。」
他知道個屁。
江子兮本就不喜歡與人近距離接觸,加之原主也對夏傑厭惡至極,所以每一次被夏傑抱在懷裡,江子兮都會覺得渾身不適。
甚至胃裡翻騰。
她總得花費極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推開夏傑的衝動。
「你們這是……」剛回到院子,江子兮就聽到一聲驚訝的聲音。
江子兮虛弱的睜開眼睛,只見潘月正站在院子的樹下,原本歡喜緊張的表情漸漸消散。
她手裡似乎拿著東西,在注意到江子兮的視線之後也立馬收到了背後。
潘月盯著夏傑懷裡的江子兮,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奇怪,但很快又揚起了笑臉:
「你們剛剛去哪裡了?我等你們很久了……」
話語間有些傷感。
江子兮搖晃了一下暈眩的腦袋,意識到潘月和夏傑感情應該開始發展了,對於拿著感情劇本的潘月來說,這一幕應該會給她帶來很大的衝擊。
她半點不想摻和男女主之間的感情戲,所以立馬對夏傑說道:
「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夏傑原本正在糾結要不要放下江子兮,見江子兮如此說,便立馬放下了她。
「嘶……」江子兮腳尖觸地,不可見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疼得像是踩在刀尖上。
但她面上卻沒有半點多餘的情緒,只是輕輕的倚靠著不遠處的石凳子坐下。
她也想進屋來著,奈何實在是走不動,只得再多充當一會兒電燈泡。
夏傑看向潘月的眼神雖說依舊冷冽,卻多了幾分興趣:
「你怎麼來了?」
許是覺得自己打擾到了夏傑和江子兮的約會,潘月臉上多了幾分不自然和做賊心虛,她輕咳了兩聲,大聲嚷嚷著:
「我能來做什麼?還不是因為你又斷了我的肉?我們之前不是說好如果我伺候好你,你就給我肉吃的嗎?肉呢?!」
似乎聲音大就能掩飾住她的心意。
夏傑挑眉:
「伺候好?之前不知道是誰將墨水倒在了我的衣裳上?這你還敢跟我說伺候得好?」
潘月面上頗有些尷尬,卻並不服輸:
「那你也不能斷了我的肉啊!」
肉就是她的命!
江子兮強忍著痛楚抬頭看了潘月一眼。
伺候?墨水?
想來是夏傑為了觀察和接近潘月,所以讓潘月來貼身伺候他吧。
潘月見不遠處的江子兮低著頭,以為她是因為她也喜歡夏傑而傷心,她不想讓江子兮為難,所以咬了咬牙,大聲說道:
「夏傑,我說過,你如果實在是看不慣我,就直接一封休書給我就算了,這樣套著我幹什麼?還斷我的肉,你以為你是誰?!」
回到潘家,她過的日子肯定比這要好過得多!
休書?
夏傑眯起眼睛,莫名的,他十分不喜歡這兩個字。
甚至只要一想到潘月會離開他都覺得很厭煩。
「休書?」夏傑冷笑一聲,「當初是你頂替你姐姐進了我的門,現在還想離開?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潘月漲紅了臉:
「你混蛋!」
也不知道這身體的主人到底喜歡臭狗蛋什麼!
夏傑不想再搭理潘月,直接無視潘月受傷的眼神,轉身抱起江子兮進屋,將她安放在床上,溫柔的說道:
「好生休息。」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快點把魚鱗長起來。
江子兮腦海里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不給馬兒吃草,還想讓馬跑。
這也不大現實不是?
……
次日,裴司因為不小心摔壞筆墨紙硯,被十皇子打得渾身是傷趕出皇宮的消息傳遍了京城。
坐在屋裡聽潘月講八卦的江子兮眸光一閃。
十皇子終於有動作了。
也就是說,她很快就能見到裴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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