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鮫人(13)

  潘月很是不忿和心疼:

  「沒想到十皇子那小屁孩看著年紀輕輕的,居然會將裴公子打得滿身是血的丟出了皇宮,如果我在,非得把那不懂事的小屁孩屁股給打爛不可!」

  她托著下巴,嘆出今天的第十七口氣:

  「哎,也不知道裴公子現在到底怎麼樣了,真讓人心疼死了,如果能出府就好了,我想去看看他……」

  最近潘月升級成為夏傑的貼身丫鬟,被安排住進了這個院子。

  雖然夏傑有警告過潘月不要靠近打擾江子兮,但潘月豈是個任人擺布的姑娘?

  所以每當夏傑上朝,潘月就毫不猶豫的跑進江子兮的屋裡,和江子兮八卦一些從其他丫鬟侍衛嘴裡聽到的新鮮事情。

  她大多時候都精神奕奕的,唯獨今天,看著很是惆悵。

  因為在她心中,裴司是她的真命天子,總有一天會駕著七色雲彩來娶她。

  江子兮又喝下了一杯水,垂下眸子,既然十皇子已經開始有動作了,那裴司即將遭遇的事情絕對不止這些。

  否則夏傑是不可能輕易放下對裴司的懷疑。

  接下來才是一場硬仗。

  所以潘月日後傷心的日子還多著。

  江子兮見潘月傷心惆悵不已,想了想還是安慰道:

  「你放心,裴公子看著就很耐打,應該沒事的。」

  這麼說也是男二,死是肯定不會死的。

  潘月:「???」

  這說的是人話嗎?!

  她是擔心裴司會被打死嗎?

  不是!

  她擔心的是裴司會疼!

  但凡他被打她都會心疼!

  她那可憐的裴司……

  江子兮真是一點都不懂她的憂愁和情懷!

  潘月氣得臉色漲紅,但見江子兮臉上並無多餘的情緒,便明白江子兮其實是在安慰她。

  可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怎麼辦?

  潘月想發火又發不出,氣得笑出了聲:

  「你真是……鋼鐵直女!一點都不懂我們這些純情少女的心思,我很想知道就你這情商到底是咋跟臭鳥蛋發展感情的。」

  她更想知道的是,夏傑這麼喜歡江子兮,對她無微不至的,為何江子兮還想要離開?

  不過江子兮說過,這府上有陣法,難不成夏傑是一廂情願的困住江子兮的?

  人妖虐戀的話本子再一次在潘月腦海中上演。

  江子兮:「???」

  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潘月會覺得夏傑喜歡她。

  但凡仔細看夏傑一眼都能看出來夏傑滿臉的算計好嗎?

  不過解釋是不可能解釋的,否則夏傑對她的態度怎麼說?

  說夏傑是為了她的魚鱗怕她跑了才對她好的?

  這……不妥當不是?

  而且她但凡敢真的這樣說,或許下一秒夏傑就拿著匕首來剜她的護心鱗了。

  擔心了一會兒裴司之後,潘月側過腦袋趴在桌上,一臉困容:

  「昨天晚上我和蚊子打了一仗,打了個平手。」

  「嗯?」

  潘月裂開嘴,陰森森的笑了:

  「它沒吸到我的血,我也沒睡好。」

  江子兮:「……」

  當天晚上夏傑回來的時候十分生氣,想來是暗衛告訴了他潘月在擔心裴司的事情。

  自己的王妃整日在擔心別的男人,這是人能忍的嗎?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夏傑,那就更加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所以潘月被罰跪了一晚上。

  潘月跪在院子裡的時候,見夏傑走進了江子兮的屋子,很是不滿的說道:

  「同樣都是婚姻的受害者,憑什麼他就能明目張胆的和別的女孩在一起,而我連擔心別的男人的資格都沒有?這不公平!」

  很不公平!

  夏傑,你給老娘等著,等老娘有實力之後,看老娘不讓你天天跪著!

  至於屋內,並不是潘月想像中的風花雪夜啊你儂我儂,而是江子兮續拖著一條沒有魚鱗傷痕累累的魚尾躺在水桶里,承受著夏傑質疑和憤怒的目光:

  「魚鱗怎麼還沒有長出來?!你到底是怎麼了?!」

  江子兮:「……」

  受傷的人確實是她吧?

  動手的人也確實是夏傑吧?

  為什麼夏傑這話讓她覺得被害人是他自己?

  但即便是這樣,江子兮也只得歉意的說道:

  「小傑,對不起……」

  夏傑額間的青筋跳動了幾下,明顯在隱忍怒火,他儘可能平靜的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子兮虛弱的趴在桶邊,學著原主的語氣:

  「小傑,我……很痛苦。」

  夏傑皺著眉頭蹲下身:「痛苦?為什麼會痛苦?」

  江子兮:「……」

  他是認真問這句話的嗎?

  江子兮咬了咬牙,似乎隱忍著巨大痛苦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治療你病情的符咒在一天之內增強了很多,我不得不封印法術才能活下來,但正是如此,我的傷才恢復得極慢……」

  夏傑頓了頓,原來封印法術對一隻妖怪來說有如此嚴重的後果麼?

  但是……若將八卦陣的鎮妖術減小,誰知道江子兮會不會衝破陣法逃出去?

  夏傑揉了揉眉心,罷了,反正魚鱗也差不多夠了,日後不要魚鱗就行了,只要江子兮還活著,護心鱗還在,他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想通這件事情之後,夏傑很是憐惜的摸了摸江子兮的腦袋:

  「子兮,那符咒……對我的身體確實是很好,我很需要,但是為了你,我決定將符咒都撤了……」

  江子兮嘴角一抽。

  夏傑的真實意思是,符咒是極好的,他是絕對不可能撤的,所以她應該懂事,自己抗下這些痛苦才對。

  為什麼夏傑總是能一臉正經的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

  不過這也側面證明夏傑近些日子應該都不會來剝她的魚鱗了。

  江子兮眸光一閃,抬頭卻委屈巴巴的說道:

  「不要撤走符咒,若是撤走了符咒,你的身體出問題了可怎麼辦?我沒事的,就只是……有點疼而已。」

  夏傑很滿意江子兮的乖順,安慰了她幾聲便離開了。

  見夏傑離開,江子兮幻化出雙腿,走到床頭,從柜子里掏出一顆藥塞進嘴裡,她慘白虛弱的臉瞬間恢復了血色。

  藥是她自己做的,藥材則是潘月為她偷來的。

  「啊!我受不了!」江子兮剛躺下,門外就傳來了潘月的大吼聲,「我又不是犯人,憑什麼把我關起來不讓我出府?!還讓我下跪?你算個老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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