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之神明顯沒有眷顧江子兮。
當她趕到王府門口的時候,原本應該停在門口等十皇子和裴司的馬車不見了蹤影,也就是說,他們早已離開。
為了不被旁人發現她的異樣,江子兮裝出迷路的樣子,一番詢問之後,她繞道去了廚房。
如果裴司和十皇子懷疑她是鮫人的話,他們肯定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查探她。
所以裴司應該很快會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
書房內:
一侍衛匆匆而入,跪在地上作揖:
「王爺,捉妖師已經到了,正在門外候著。」
夏傑放下手裡的書:
「請進來。」
「是。」
「等一下。」夏傑叫住侍衛,「今日江子兮可有什麼異常舉動?」
侍衛正準備回答沒有,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立馬說道:
「有一件事屬下不知道算不算異常。」
夏傑挑眉:「說。」
侍衛:「今日子兮姑娘去廚房之時,走錯了路,直接走到了王府門前。」
「走錯了路?」夏傑臉色微沉,「好了,我知道了。」
鮫人的記憶很差。
以前他帶著江子兮逛園子的時候,他只要稍不注意,江子兮就會迷路。
可是走到王府門口也太巧合了吧?
難不成……她是去試探王府的符咒的?
她果然還是想離開。
也或許不是她想離開,而是有人在背後希望帶她離開。
潘月麼?
呵,潘家的算盤打得倒是響亮啊!
潘家:老子就是嫁個女兒招誰惹誰了?!
……
吃完午飯,江子兮便爬上床,準備睡一會兒午覺之後再去練功。
「噗!」她剛躺上床,就被一股力量衝擊得渾身疼痛,那力量直衝她心口,逼得她吐出一大口鮮血。
江子兮趴在床頭,眼前一黑,許久都沒有緩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有人在動陣法?
江子兮擦乾嘴角的血跡,閉上眼睛用神識搜尋了一會兒,半刻之後,江子兮再次吐出大口鮮血,無力的回躺在床上。
夏傑竟讓人將八卦陣加強了好幾倍!
如此一來,日後別說是動用法術了,就是她想在王府走動都會因為法術相衝而受限,走在地上如同走在刀尖上。
夏傑這一手倒是夠狠啊。
江子兮盤腿坐起,儘可能的壓制住體內法術的暴動。
想要身在八卦陣而不受八卦陣的限制,她就只能封印住自己的法術,以此來防止自身的法術和八卦陣的法術相撞危害到她的性命。
半炷香之後,江子兮面色慘白的倒在床上,嘴角溢出鮮血,宛若屍體一樣一動不動。
封印法術跟強行剝離身體的一部分是一樣的,身體會受到重創。
但是和八卦陣帶給她的痛苦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
……
前廳,正在施法的捉妖師頓了頓,手上的桃木劍險些因為他的出神而掉落在地。
「怎麼會……」捉妖師吶吶的說道。
不遠處坐著喝茶的夏傑見捉妖師有些異樣,於是問道:
「老道,怎麼了?」
捉妖師回過神,收回法術,將桃木劍負在身後,表情不大自然的說道:
「不知王爺在府上到底圈養了什麼妖怪?」
夏傑眉眼一冷:
「不該問的事情就別問,知道得太多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
捉妖師額頭冒出冷汗:
「老道明白。」
「剛剛發生了什麼?」
捉妖師環視一周,看著院子裡漸漸消散的妖氣頗為意外的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剛剛老道正在修復八卦陣的時候,聽王爺的話,加大了八卦陣的鎮妖術,誰知那妖怪的妖氣突然一陣暴動……」
「暴動?」夏傑猛的起身,「你是說她在反抗麼?」
捉藥師之前說過,這鎮妖術極其厲害,尋常妖怪單是站在裡面都會魂飛魄散。
但他想著江子兮是修煉了千年的鮫人,理應算是大妖怪,在陣法里最多是無法行走,應該還不至於被毀滅。
可捉藥師說的暴動難道是……江子兮準備硬闖和陣法一起毀滅了?
這怎麼可以!
捉藥師搖頭:
「尋常妖怪察覺到性命受到威脅,反抗是一定的,可問題是……」
捉藥師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
「這妖怪,並沒有反抗,她不但沒有反抗,而且為了適應八卦陣,她還將自己的法術都封印了起來。」
聽到江子兮沒事,夏傑才鬆了口氣:
「封印法術?你這是什麼意思?」
捉藥師抿唇:
「但凡修煉的妖怪都有妖氣,這是因為他們修煉出了丹元,而封印法術……就是用咒術強行讓丹元受損,法術逆流,若不解開咒術,就無法再使用法術。」
「哦?丹元?」夏傑對此並沒有太多的反應,「丹元受損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捉藥師嘆了口氣:
「丹元受損……就相當於人挖了自己的雙眼,唯一的區別是丹元可以修復,而人眼不能。」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一般來說只有捉藥師為了馴服妖怪才會封印他們的法術,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遇到危險的妖怪自己封印法術。」
「她親手封印法術,費盡心力的活著,應該是有什麼特別在乎的人或者事吧。」
特別在乎的人?
夏傑一頓,這說的……該不會是他吧?
她果然是個極蠢的鮫人啊。
蠢得叫人喜歡。
若是這世上的鮫人都跟江子兮一樣好控制,他或許也就不需要花費這麼多的精力來治病了。
……
封印法術之後,江子兮昏死在了床上,然後……她就被疼醒了。
她意識恍惚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人鎖在木樁上,下身浸沒在水中,幾個身穿黑衣的侍衛正在剝離她的魚鱗。
滿桶的血水。
而不遠處,是坐著喝茶的夏傑。
和昨天穿越到原主身上一模一樣的情景。
唯一不同的,大抵是換了個乾淨的房間吧。
「嗯……」江子兮疼得悶哼出聲,閉上眼強行讓自己不去注意鮮血淋漓的魚尾。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夏傑放下茶杯說道。
「是。」侍衛們收拾好東西退了下去。
夏傑走到江子兮跟前,鬆開鎖鏈將她放到木桶里,語氣憐惜:
「子兮,為了我,苦了你了……」
江子兮微笑:「……」
如果有一天夏傑落到她的手裡,她肯定把他的頭髮一根一根的扯下來,長出一根扯一根,讓他也體會一下什麼叫做無休無止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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