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現在問你，你知道他們都幹了些什麼嗎？」
白霜站在齊玉堂的辦公桌前，雙手抱肩看他，妥妥的上司姿態。
這讓齊玉堂感到很不爽。
他是市場部的主管，而祝白霜不過是市場部的經理。
他們兩人之間的等級差了一個台階呢。
她憑什麼以上級的態度來面對他？
齊玉堂壓下心中的不爽，耐心地說：「不是一些小事情嗎，都是他們法務部內部的矛盾，又沒有證據。
「你怎麼知道是不是其他人對他們不服氣，所以才會張嘴就來？」
白霜微微眯眸，「所以你的意思是？」
齊玉堂有理有據地說：「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先問問我，我們一起想對策。
「最起碼我們得找出證據吧，也不能以你的身份去給人事部的主管施壓，強行解僱他們啊。
「你看，本來中午你給大家訂午餐就是為了拉攏人心。
「你現在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去傾軋別人，他們是走了，但是你讓留下來的同事怎麼看？
「他們會不會覺得你很強勢？會不會覺得你把公司當成自己家，一點章法都沒有？
「假如以後他們要是犯了什么小錯，是不是也要被你隨便就給開了？
「或者說他們不小心得罪了你，也會怕被你記在心上，從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開除？」
齊玉堂囉里八嗦地說了一大堆。
中心思想就是白霜做錯了。
不僅做錯了，而且她還可能會因為今天的這個舉動，大大摧毀她剛在員工們心中樹立起來的好形象。
等齊玉堂說完後，他苦口婆心地問道：「白霜，你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如果你覺得我說得對，那我勸你最好是把那幾個人給請回來。
「等我們找到證據以後再開除他們也不遲啊。」
但實際上齊玉堂想的是：證據？只要把他們給招回來，那你永遠都不可能再找到所謂的「證據」！
「玉堂。」白霜好整以暇地看著齊玉堂，語氣好奇道：「我記得我們祝氏的員工都是有學歷要求的吧？
「不說人均985、211，但最起碼也得是一本畢業。
「不是我對那幾個人有歧視，我總覺得他們的氣質以及所作所為，不像是一本大學出來的。
「我覺得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不過在把他們招回來之前，我還是得去人事部確定一下他們的學歷。」
白霜的意思，不是說重點大學的人就沒有人渣。
也不是說普通大學沒有優秀的人才。
實在是那幾個人的言行舉止，看起來不像是經受過高等教育的。
齊玉堂一聽到白霜要去查那幾個人的學歷，他一下子就慌了。
「別，不用去了白霜！」齊玉堂趕緊攔住轉身就要走的白霜。
「嗯？為什麼？不是說要把他們給招回來嗎？」白霜故作不解地問道。
齊玉堂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但是頭髮里冷汗直冒。
他勉強笑道：「算了白霜，我又想了想，既然人都已經走了，我們祝氏集團又不是招不到人，重新招算了。」
好話賴話都讓他一個人給說了。
具體原因是為何，白霜心中已經有了分曉。
「好，既然玉堂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聽你的。」白霜做出聽話乖順的假象，短暫地迷惑了齊玉堂一下。
等白霜走後，齊玉堂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癱坐在椅子上。
真是晦氣！
怎麼她一來就把他安排的人給辭退了？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那幾個人是齊玉堂的同村人，都是長輩們的孩子。
齊玉堂上大學的錢都是村子裡的人拼拼湊湊給借的。
如今他出息了，可不得在大城市給長輩們的小孩找份工作？
這些孩子哪裡能考得上大學，學歷都是造假的。
齊玉堂讓他們上了幾個月的「法律速成班」，馬馬虎虎差不多就得了。
反正法務部有那麼多專業的精英律師，就多這幾個划水的也沒關係。
平時因為有齊玉堂的關係在，其他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們幾個把法務部的女律師給擠走了，齊玉堂也壓根都沒放在心上。
齊玉堂他是看不起女性的。
他認為女人最終的歸宿就是家庭。
現在在公司工作幹得這麼好又有什麼用？
等她們結婚了，還不是要回家相夫教子？
那早點離職和晚點離職沒什麼區別。
就是因為齊玉堂的縱容，以及這幾個人的「背景後台」，他們才能囂張到今天。
然後，他們就踢到了白霜這塊鐵板。
不過齊玉堂生氣歸生氣，他還是有點輕鬆的。
因為白霜最後走的時候還說「都聽你的」。
這種久違的順從讓齊玉堂心中安慰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白霜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雖然祝白霜也會看不起他，但是不會處處和他作對。
這些天白霜的做法沒有一處是順著齊玉堂的心意。
他還在想是不是白霜根本就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白霜的這句話讓他放下心來。
他應該是想多了。
他就說嗎，他這麼優秀的一個男人，配祝白霜那可是綽綽有餘。
他也就是比祝白霜的家世差了一點。
如果他有祝白霜的家世背景，那他早就起飛了，而不是像祝白霜這樣一事無成。
如此說來，祝白霜怎麼可能會不想和他在一起？
祝白霜應該牢牢地抓住他這個潛力股才對。
齊玉堂在他的辦公室做夢。
白霜剛回到她的辦公室，就接到了游也的電話。
「協議列印好了，你過來拿。」游也低沉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白霜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游也的語氣變了，不再那麼亢奮。
他話語之中的情緒也變得很低落。
怎麼回事？
他是被誰給欺負了嗎？
白霜掛下電話就快步往法務部走去。
她推開游也辦公室的門，就見到游也坐在辦公桌前看電腦。
他單手抵著額頭，周身的氣壓很低，仿佛有一團烏雲籠罩在他的頭頂。
不用任何人說，白霜就可以看得出來游也的心情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