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念很快認出了照片主人公的身份。
是韓若琳。
圖片裡的女人五官凹陷，乾瘦可怖，分辨不出容貌。
但她身上穿著的衣服的確是昨天韓若琳穿的那件。
歲念好奇地問：「她這是怎麼了？」
沈如月默默握緊手機，紅著眼道：「我們遇到了吸血鬼……」
從沈如月斷斷續續的話中，歲念大致拼湊出了事情的始末。
昨晚她走後不久，韓若琳和沈如月二人倒霉催得撞上覓食的吸血鬼。
「若若為了保護我，主動攔下吸血鬼，結果……」
沈如月抽泣著道：「她被吸乾了血，目前生不如死。」
歲念眉梢輕挑，問：「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話音未落，沈如月一把握住她的手。
語氣鄭重道：「我想救你！」
深吸一口氣，沈如月繼續道：「其實昨天我們遇到的吸血鬼是被你吸引過去的。」
「那隻吸血鬼說你身上有稀血的味道，是大好的補品，他的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是你。」
「正好我認識一個專克吸血鬼的大師，我們可以到他那求法器保護你不被吸血鬼傷害。」
沈如月語氣真摯。
歲念默默抽回被沈如月握緊的手，語氣毫無波動。
「你不是最討厭我嗎？又怎麼會突然發善心幫我？」
話落，沈如月眼眶又紅了。
沈如月長相一般，但勝在氣質柔弱，楚楚可憐。
紅著眼時，頗有幾分小白蓮的味道。
小白蓮低垂著眸道：「你畢竟是爸媽的親女兒，我之前是因為怕你分走爸媽的寵愛對你過分了點，可我也不想看你受傷後爸媽心疼……」
歲念靜靜的看著，內心毫無波動。
直到沈如月快裝不下去了，她才大發慈悲地開口問：「你說的大師在哪？」
沈如月眼睛一亮。
生怕歲念反悔的她快速道：「在祥雲巷巷尾左邊的那家店裡，我現在就可以帶你過去！」
現在離放學還有一節課。
歲念倚著牆，態度慵懶隨意。
「現在過去老師不會生氣嗎？我倒也不是很急。」
沈如月卻急得要命。
「晚上是吸血鬼出沒的時間，現在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至於老師那邊……我來幫你請假，老師不會怪你的！」
沈如月情緒激動。
繫緊的圍巾微微鬆散，露出頸側的血洞。
剛才離得遠了沒看清。
如今湊近了後，歲念終於看清了血洞旁的印記。
一朵淺色薔薇花。
系統曾和她科普過這個世界吸血鬼的相關設定。
血族可以隨機轉化一名人類做自己的專屬血仆。
血仆與血族壽命共享，卻也被血族操縱。
被刻上標記的人，終身都只能做血族的奴隸。
除非……
哪個血仆能找到讓血族滿意的新獵物代替自己。
收回思緒，歲念故意問：「真的很急嗎？」
沈如月拼命點頭。
「我們是一家人，我絕對不會騙你的！」
歲念裝作沒看到沈如月眼底的慌亂。
勉為其難地點頭應道：「好吧，我跟你走一趟。」
她答應後，沈如月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緊接著，沈如月迫不及待地找老師請了假。
拿到假條後，歲念跟著沈如月去了祥雲巷。
此時是傍晚五點。
祥雲巷位置偏僻，巷子裡的行人並不多。
隔著昏暗的暮色，歲念看到一家小店。
店門口長著反季節的大片艷麗薔薇，妖冶到近乎頹靡。
歲念在門口站定，故意擰著眉小聲道：「我怎麼覺得這裡怪怪的？」
沈如月肉眼可見的一慌。
她強壓下心底的不安，眼神躲閃：「怎、怎麼就怪了？一定是你看錯了，先跟我進來吧！」
言畢，歲念被一把拽進店裡。
進去後，一股濃郁的腥氣鋪面襲來。
歲念不適的擰緊眉。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微弱的氣音。
歲念順著聲音望去，看見了躺在地上的韓若琳。
韓若琳比照片上的模樣還要糟糕。
她佝僂著縮成一團骨架，看向沈如月的眼底滿是恨意。
乾癟的唇上下輕動，似是在說
——快逃。
不等歲念看清楚，沈如月便一把扯過她的手。
急不可耐地道：「大師就在房間裡，時間不等人，你快跟我過去吧！」
言畢，沈如月強硬地拽著歲念去了左側的房間。
進了左側的房間後，血腥味越發明顯了。
濃郁的腥臭味嗆鼻，惡臭無比。
歲念抬手想捂住口鼻時，沈如月鬆開了她的手。
接著快速道：「大師一般一次性只見一個客人，我就不打擾你了。」
話落，沈如月光速閃人。
臨走時，沈如月重重地合上了門。
聽聲音，好像還上了鎖。
嘖。
這是多怕她跑掉啊？
歲念站在室內，內心多少有些好奇。
她見過的吸血鬼只有司珏一個。
其他吸血鬼也和司珏一樣嗎？
正想著，對面的紗幔被一隻蒼白的手掀開。
男人膚色病態青白，眼瞼青黑，瞳孔是很淡的淺粉色。
單看外表，倒也還算俊美。
但男人氣質猥瑣陰暗，像蜷縮在陰暗角落的老鼠。
和傳聞中矜貴傲慢的血族半點不沾邊。
就這？
歲念感覺自己的眼睛被辣到了，急需自家小碎片洗眼。
就在歲念轉身想走的時候，眼前一道殘影閃過。
男人出現在她對面，眼神病態地望著她，輕聲呢喃道：「血、是稀血的味道……」
男人喉結滾動，口水險些順著嘴角滑落。
歲念被看得直犯噁心。
她擰著眉後退一步，好聲沒好氣道：「滾遠點。」
男人卻完全沒把這話當真。
眼前的少女膚色瓷白，頭髮烏黑，眉眼精緻漂亮。
像是精美易碎的瓷器。
不管怎麼看戰鬥力都不強。
男人笑了一聲，緩緩朝著歲念逼近。
用誘哄的語氣道：「小朋友，你渴望長生不老，青春永駐嗎？」
言畢，男人在歲念面前站定。
壓低聲音道：「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哦。」
歲念眉梢輕挑，故意問：「你真有那麼大本事？」
男人唇邊探出森白的犬牙，語氣不由自得。
「我可是血族始祖，做了我的血仆，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