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臉色難看。
好一會兒,他才道:「要找你的人是你爸媽。」
爸媽?
沈家人?
專門挑這個時間點過來,難不成是想找她幫沈如月出氣?
思索片刻後,歲念起身問:「他們在哪?」
在學校的日子太過無聊。
她需要為自己找點樂子。
男生站在前面領路,把歲念帶到了一處辦公室前。
任務完成後,男生轉身離開。
只是離開前,他看歲念的眼神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歲念在門前站定。
把門打開後,一個水杯忽地沖她砸了過來。
水杯是玻璃的。
雖然並不尖銳,但分量感十足。
如果真被砸到,就算不死也得破相。
歲念偏了偏腦袋,淡定躲過飛來的玻璃杯。
可緊跟著,耳邊響起一道震怒的聲音。
「你還敢躲!」
歲念抬起頭,看到了不遠處怒氣沖沖的沈父。
歲念面不改色道:「為什麼不能躲?你傻我又不傻,怎麼可能站著讓你打?」
「你!」
沈父被氣得眼都紅了,卻沒再動手。
歲念本以為沈父是因為沈如月的事來找她算帳的。
但好像並不是。
須臾,沈父強壓下怒火,問:「這幾天在外面過得很辛苦吧?」
見歲念不說話,沈父又用施捨般的語氣道:「你畢竟年紀小,不懂事正常,爸爸可以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接你回家。」
言畢,沈父不再說話。
他靜等著,似是想看歲念感激涕零的模樣。
歲念卻並未露出他想要的表情。
倚著門口懶懶散散地道:「可我不想回。」
被拒絕的沈父皺緊了眉。
一拍桌子,怒道:「你一個女孩子,不回家還想去哪?」
歲念絲毫沒被影響,淡定道:「我又不是不能養活自己。」
沈父臉色越發難看。
連帶著,說出口的話也口不擇言起來。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不好好學習整天在外鬼混算什麼?」
「就算你做不到像如月那樣優秀,也不該如此糟踐自己的身體!」
沈父這話說得隱晦。
可歲念還是聽出了沈父話里的潛台詞。
眉梢微挑,歲念覺得好笑。
這是覺得她離開沈家就不能活,是在靠賣身過日子?
居然能用這麼惡毒的心思揣測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沈家人還真是……
「噁心。」
歲念淡淡開口。
沈父臉色一沉,問:「你說誰噁心?」
歲念抬眸,漫不經心道:「誰應該就是在說誰嘍。」
沈父垂在身側的手捏得嘎吱嘎吱響。
他似是想發火。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像被子女傷透了心的老父親般無奈地道:「念念,你乖一些,爸是真心想帶你回家的。」
「真心想帶我回家?」
歲念似笑非笑,語氣嘲弄:「是真心想要我的骨髓才對吧?」
仔細想想,也差不多到時間了。
原劇情里,也是這個時候。
沈長奕的病突然發作,正在上學的原主被綁去給沈長奕捐骨髓。
手術過程很痛苦。
原主自己也疼得要死,卻還是在捐完骨髓後去關心沈長奕的情況。
但得到的只有冷冰冰的一個「滾」字。
沈長奕不僅讓給他捐了骨髓的原主滾,還譏諷原主,讓原主看清自己的地位。
別以為捐了個骨髓,就能居功自傲。
原主委屈,卻無人理會。
沈長奕是沈家獨子,是被沈父沈母寄予厚望的繼承人。
手術結束後,所有人都圍著沈長奕轉。
沒有哪怕一個人關心術後身體虛弱的原主。
原主只能獨自一人托著殘破的身軀回學校。
卻在回校後再度被韓若琳等人故意推進游泳池。
那日過後,原主高燒不退。
在醫院裡躺了好多天都不見好。
但沈家人忙著慶祝沈長奕手術成功,沒一個人去探望她。
原主只能自己一個人硬撐過去。
好不容易身體恢復了,沈長奕那邊卻又出了情況。
手術出現意外,需要家屬再次捐骨髓。
身體還沒有恢復好的原主又被綁去抽髓。
結果落下病根,雙腿殘疾。
又因此高考落榜,前途毀於一旦。
沈家人卻覺得這是原主自己沒學好,只知道偷懶,自己毀了自己的前程。
不僅沒關心原主,還拿沈如月當正面例子頻繁貶低原主。
絕望下,原主拖著殘破的身體在高樓上一躍而起。
就此結束了自己短暫而悽苦的一生。
被拆穿真實心思的沈父表情有點尷尬。
但他畢竟臉皮厚。
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調整好心態,苦口婆心道:「但他畢竟是你哥哥。」
歲念眉梢微挑,似笑非笑。
道德綁架?
不好意思,這招對她可不管用。
因為她沒有道德。
歲念淡定道:「哥哥?我可沒有哥哥。」
沈長奕親口說了他只有沈如月一個妹妹。
所以她一個外人,何必上趕著給一個陌生人捐髓呢?
她可沒那種閒工夫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見歲念如此油鹽不進,沈父徹底惱了。
他站起身,步步朝著歲念逼近。
臉色陰翳的可怕。
「念念,爸爸本來不想對你動粗的。但如果你執意不聽話……」
話落,跟著沈父一起過來的黑衣保鏢站了起來。
這是打算用強?
歲念舔了下唇,眼神躍躍欲試。
「砰!」
「砰砰砰!」
房間內響起激烈的打鬥聲,聽著瘮人無比。
幾分鐘後,歲念拍了拍手起身。
她完好無損,身上連個灰印都沒有。
那些看似兇猛的保鏢卻七零八落地倒了一地。
看著地上的保鏢,歲念默默嘆了口氣。
「還真是不經打。」
她連熱身都沒做好,這些人就歇菜了。
末了,歲念抬眸看向不遠處的沈父。
沈父已經愣住了。
那天在沈家,他被一個過肩摔摔暈。
因為暈了過去,他沒看到歲念的殘暴手段。
如今目睹,他才知道何為恐怖。
雙腿止不住地發顫。
眼看著歲念馬上就要過來,沈父背抵著牆,強撐著道:「你要是再敢過來,我就斷了你的生活費!」
看著眼前慫得沒眼看的男人,歲念眼神嫌棄。
她並不在意沈家人。
不過有些事,她還是覺得得澄清一下。
原主沒長嘴,但她長了。
不該受的委屈,她半點都不會讓自己動手。
沈父威脅完後,歲念語氣嘲弄地道:「斷了我的生活費?這話你可真說得出口。」
「從我進沈家起,你們給我花過哪怕一分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