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少年眉目清冷絕美。
長睫低垂，雪色襯衫襯著冷白腕骨。
矜冷清貴的宛若古堡中的貴族。
忽的，歲念想起剛剛的晚間新聞。
吸血鬼是嗎？
有點意思。
歲念垂下眸，用湯匙攪弄著金黃的雞湯。
語氣隨意地問：「你不吃嗎？」
司珏搖了搖頭。
「我不餓。」
清冷好聽的嗓音慢條斯理，不疾不徐。
歲念沒再多問。
她低下頭，專心地扒碗裡的飯。
不多時，飯被一掃而空。
就連砂鍋里的湯也喝得乾乾淨淨，一塊筍都沒剩。
見狀，司珏唇角很輕的勾了一下。
他生得好看，眉目清冷，蒼白漂亮。
彎著眸笑時，瀲灩繾綣的桃花眼中霧色翻騰，清透蠱惑。
「念念喜歡這個嗎？」
歲念擦了擦嘴，微微矜持道：「還可以。」
司珏又笑了一聲。
歲念擰著眉問：「你笑什麼？」
朦朧燈光下，少年蒼白修長的手撐著下顎。
瀲灩繾綣的桃花眼微彎。
溫聲道：「因為念念可愛。」
歲念蹙了蹙眉，覺得司珏應該去看看眼科。
不對，司珏本來就是瞎子。
她可是煞神，名號拿出去能止小兒夜啼的那種。
在這世上，大概只有瞎子和主神那傢伙才會覺得她可愛。
從回憶中抽身，歲念垂著眸道：「我困了。」
司珏應了一聲，從善如流道：「念念去休息，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言畢，司珏起身。
邁著長腿向廚房走去。
歲念回了房間，卻沒老實睡覺。
月色空靈，紗幔輕晃。
時針指向「10」的時候，緊縮的屋門突兀地被人推開。
歲念閉上眼，佯裝已經入夢。
視覺被阻隔後，其他五感變得異常清晰。
腳步聲在床邊停下。
緊接著，某人微微俯身，單手撐在她身側。
清淺微涼的香氣縈繞在鼻翼間。
歲念知道，是司珏來了。
那人微微俯身，微涼的唇貼在她耳畔上。
接著，頸側一熱。
似是親吻似是啃咬的異樣潮濕感傳來，讓歲念有些不自在。
她蹙了蹙眉，緩緩睜開眼。
月色下，少年霧色的瞳孔染著瀲灩紅意。
清冷淡漠不再，眉眼間染著欲色，蠱惑撩人。
「念念……」
少年低啞微醇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酥得人脊背發顫。
鼻尖一涼。
少年在她臉上落下一吻，輕聲哄道：「快睡吧。」
歲念並不困。
她故意裝睡，就是想守株待兔。
順便研究一下司珏裝瞎接近她是想做什麼。
可話落，眼前一陣暈眩。
意識徹底陷入昏迷前，歲念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淦！
這小子玩陰的！
………
次日清晨，天幕將亮。
歲念頂著亂糟糟的頭髮，面無表情地起身。
像前天一樣，她腦海里沒有昨晚的回憶。
伸手戳了戳系統，歲念撐著下顎問：【統子，這個位面的碎片到底是什麼來頭？】
居然連她的記憶都能洗掉。
肯定不是什麼戰五渣的低階吸血鬼。
系統眼神躲閃。
心虛的對著手指道：【我只能檢測碎片身份，至於剩下的……】
主神畢竟是主神。
連他的碎片也獨立於規則外，不受法則束縛。
就連繫統，能調查到的東西也十分有限。
歲念無語扶額。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若是有機會重來，她絕不會搭上系統這條賊船。
正想著，耳邊傳來敲門聲。
緊接著，少年清冷微磁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念念，該吃飯了。」
歲念應了一聲，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去廚房。
餐桌上，早餐色香味俱全。
歲念嘴裡叼著只蒸餃，慢吞吞地吃著。
雖然不清楚司珏故意接近她是想做什麼，但司珏做飯很好吃。
這就夠了。
吃飽喝足後，歲念伸了個懶腰，像昨天一樣牽著司珏出門。
少年握著她的手。
霧灰色的瞳眸清淺瀲灩，蒼白修長的指握著漆黑長傘。
整個人都隱匿在陰影中。
顯得危險神秘。
一路上，不知多少人的視線被吸引了過來。
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歲幼稚園小朋友。
從老到少，無一倖免。
歲念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默默加快了腳步。
要她說，主神就是禍水。
他本人是禍水，他的碎片也是禍水。
不管去哪都能給她惹來一堆爛桃花。
嘆了口氣，歲念默默加快腳步。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少年略微氣喘的聲音。
「念念，太快了。」
這句話歧義很大。
歲念腳步微頓，側身狐疑地看了眼司珏，一度懷疑司珏是不是故意的。
可司珏臉上表情不變。
只垂著眸，用蒼白漂亮的指撥開她額前碎發。
輕聲叮囑道：「走太快容易摔跤。」
微涼的指腹觸碰肌膚，濺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歲念偏了偏腦袋，轉移話題道：「已經到了。」
把人送到學校後，歲念鬆開手。
接著逃也似的，快步朝一旁的青禾走去。
司珏站在原地，霧色的眸子望著少女透紅的耳尖。
良久，他收回視線。
淡色的薄唇微揚，瀲灩繾綣的桃花眼中盛著笑意。
………
快走到教室門前，歲念被人攔了下來。
抬眸，她對上一張陌生的臉。
攔下她的人是個小姑娘。
留著過耳的短髮，單眼皮，鼻尖有一顆痣。
有點眼熟……
好像是韓若琳的小跟班之一。
正想著，攔下她的女生開了口。
有些結巴地道：「歲、歲念，王、王主任找你。」
王主任？
歲念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是那個拜高踩低，縱容韓若琳等人霸凌原主的教導主任王培康。
也是將原主逼死的罪魁禍首之一。
回憶完畢，歲念彎著眸語氣輕快地問：「王老師現在在哪啊？」
女生一怔。
攪弄衣擺的手停下，她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少女精緻漂亮的像洋娃娃。
茶色短髮下，微圓的杏眸溫軟乾淨。
讓人無意識地產生好感。
女生咬了下唇，難得起了點惻隱之心。
她鼓起勇氣，委婉地提醒道：「你要是忙的話，還是別去了。」
王主任可不是什麼好人。
歲念眼底笑意更甚，彎著眸道：「沒關係，我不忙，你放心帶我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