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洲氣到吐血,「好玩?」
蘇黛眨眨眼,「不好玩麼?秦景洲——」她望著秦景洲暴跳如雷的樣子,懶懶地問:「從天上跌落地獄的感覺如何?」
「你……」
蘇黛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視著他,仿佛洞悉一切。
秦景洲心神劇顫,莫名的壓力令他倒退幾步。
心中生起一個令他感到無比恐懼的念頭,如果蘇黛從始至終就清楚自己在利用她呢?
這樣想著,那蘇黛所做的一切,就都有了解釋。
明白了一切的秦景洲怒極反笑,「蘇黛,你演技真好,騙過了所有人。」
蘇黛勾唇,「承讓。」
話音落,外頭忽然響起喧囂聲。
秦景洲眉心猛跳,只來得及回頭看上一眼,整個人忽然被壓跪在地。
他瞪眼,「大膽!快放開本皇子!」
「嘖。」
蘇黛沒想到老皇帝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她悠悠吹了吹茶葉,「別白費力氣了。」
秦景洲睚眥欲裂,被壓跪在地上動彈不得,「是你?!」
蘇黛依舊一副無辜表情,「與我何干?」
為首的是除夕宮宴上,曾被蘇黛扇過一耳光的金甲衛首領,他畢恭畢敬地向蘇黛行了一禮,冷聲對手下命令道:「二皇子欲圖謀反,奉皇上旨意,立即將二皇子捉拿歸案!帶走!」
「什麼?!」
『謀反』二字砸得秦景洲回不過神來,反應過來他劇烈掙扎,「什麼謀反?我是被冤枉的,我要見父皇!放開我!!」
金甲衛首領擺擺手,直接命人將秦景洲拖走。
他拱手,「殿下,臣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蘇黛擺擺手。
帝都的天氣漸漸好了起來,蘇黛撐腮渾身沒骨頭似的靠在桌案旁,狐眸含笑隔空對上秦景洲的視線。
她意味深長地啟唇,無聲吐出兩字,「保重。」
秦景洲面容猙獰,「蘇、黛!!」
早知有今日,他就不該容忍蘇黛至此!
曾經的一樁樁,一幕幕,都有了答案。
為何他會被多方針對,為何他哪怕為父皇擋了一刀,命懸一線,依舊沒能獲得父皇的信任。
虧他在得到鷹符時還沾沾自喜,認為皇位對自己來說唾手可得。完全不曾想到,蘇黛遞給他的可不是什麼助力,而是要他命的刀!
金甲衛押著秦景洲,很快離開公主府。
不少人都看到秦景洲狼狽地被押走,只怕不出一天,皇族貴胄淪為階下囚的消息,就會傳遍有心人的耳朵。
蘇黛輕呷了口茶水,笑得漫不經心,「這就是自視甚高的下場。」
秦景洲以為蘇黛是他手中的提線木偶,永不會背叛。殊不知在蘇黛進入這個身體之後,兩人的位置,便已經對換。
棋子,成了執棋者。
「去,」蘇黛吩咐,「把後院那些人叫來,學了那麼久,是時候檢驗成果了。」
親眼目睹了蘇黛將秦景洲耍得團團轉,飛星愈發恭敬,「是。」
後院。
「什麼?!」
「公主要考我們?」
「這這這……我、我還沒準備好……」
哪怕在蘇黛離開的這段日子裡,也沒人敢掉以輕心,每日學得昏天暗地,生怕被旁人比下去。
只是蘇黛給的那些書太難了,又是他們從未接觸過的東西,哪怕天賦過人,也不敢保證就達到蘇黛的標準了。
是以,在跟隨飛星前往主院的路上,一個個面如死灰,已經做好了考驗不通過,被公主宰了的準備。
……
午後,主院內靜悄悄的。
沈清玦沉著臉,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守在門外的飛星,「見過鈺王,公主她……」
沈清玦徑直越過她,一把推開了門。
飛星:「……」
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好煩哦!
「蘇黛!你昨夜是怎麼答應我……」看到室內畫面,剩下的話頓在喉間。
沒有想像中縱情享樂的荒唐畫面,事實上,裡面的畫面再正經不過,甚至正經到,顯得有那麼一絲絲詭異——
沈清玦凌厲的視線一一從那些男寵身上掃過,最終落到手中握著書卷的蘇黛身上,挑眉,「不需要跟我解釋一下?」
蘇黛眼底划過濃濃笑意,這醋罈子。
她拍拍身邊的位置,喊沈清玦過來。
待沈清玦渾身冒酸味兒地坐在她身旁時,蘇黛抬抬下巴,「繼續吧。」
一群本就戰戰兢兢雙腿發軟的男寵們,頂著上方虎視眈眈,透著強烈殺意的目光,頓時壓力更大了。
「下一個輪到誰了?站出來。」
接下來的一幕,讓沈清玦什麼醋意都沒了。
蘇黛竟然讓他們考試!!
看著下方一個個心驚膽戰,仿佛答不對就要掉腦袋的眾多男寵,沈清玦唇角弧度越來越大。
等所有人都出去後,沈清玦轉頭,愉悅得意的笑根本壓抑不住,「所以,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麼男寵,而是你培養的人才,是麼?」
蘇黛忍不住打擊他,「也不全是吧,比如後院那兩名西域美人,便是實打實的男寵。」
沈清玦心梗了一瞬。
頓時想到自己乾的蠢事,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
蘇黛火上澆油,「那兩名美人性格溫順,我相信以後定然能跟皇叔你和平相處的。」
蘇黛的每一句話,都刺激著沈清玦敏感的心。
他從來不是什麼清風朗月的人物,骨子裡的他涼薄、占有欲強盛,他永遠學不會分享。
「但我不會與他們和平相處。」
沈清玦抬眸,笑意盈盈,眉眼間卻浮現戾氣,「蘇黛,我真的會殺了他們。」
「咦?」蘇黛歪頭,無辜地眨眨眼,「皇叔反應好大啊,可是,他們不是你的人麼?我以為皇叔會很樂意呢~」
此言一出,似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噗』也澆滅了沈清玦心底沸騰的殺意。
「咳……」沈清玦偏頭,躲過蘇黛灼灼的目光,「你都知道……」
看著他訕訕的模樣,蘇黛差點憋不住笑出聲。
沈清玦第一次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他會一頭栽在蘇黛的身上,當時打死他,他都不會往蘇黛身邊塞人。
這綠帽子,竟是他親手給自己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