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亮羞得躲進雲層。
久到那支蠟燭燃燒殆盡,內室動靜才逐漸變小,雲雨暫歇。
……
翌日,飛星正欲敲門,門從內打開了。
「殿下今日起的……」
話音未落,飛星愕然地望著穿戴整齊,神清氣爽的男人從公主房中走了出來。
見到她,還心情十分好地笑了笑,溫柔囑咐,「殿下還在睡,莫要打擾她,等她醒來告訴她,本王有事需要處理,晚些再來看她。」
「什、什麼……」
飛星愣愣的,望著那頎長身影,半天說不出話來。
鈺王為何會大清早從公主房間出來?還叮囑她公主在睡覺,不要打擾。
可是!!鈺王他為何會知道的這般清楚啊!!
不算溫暖的天氣里,飛星端著盆子,在風中凌亂。
……
蘇黛這一覺睡得很沉,渾身骨頭都是酥的,她側頭蹭了蹭柔軟的枕頭,這才出聲喊道:「飛星!」
凌亂了一上午的飛星連忙應了一聲,推門走了進去。
蘇黛靠在床邊打哈欠,坐起來時,被褥堆疊在腰間,松松垮垮的寢衣半掛在肩頭,露出的大片肌膚上,盛開著曖昧的紅痕。
女子墨發如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勾魂奪魄的風情。
飛星眼睛被燙了一下,迅速收回視線。
幾乎是一瞬間,飛星悟了。
「殿下,您跟鈺王是……」
「嗯?」蘇黛眼睫上掛著生理性淚水,聞言她掀開眼帘,懶懶應了聲,「昨夜他宿在這兒。」
饒是已經猜到結果,但蘇黛真承認了,飛星還是被驚得一時回不過神。
蘇黛低低的笑,透著調侃。
「外界都說鈺王成了本宮的入幕之賓,如此,本宮把這條流言坐實,也沒什麼吧?」
那蘇黛身上這些痕跡,很容易就能猜到是誰幹的了。
飛星臉紅紅的:「殿下那、那您開心嗎?」
蘇黛回憶起昨晚被伺候的經歷,舔了下唇瓣,頗有些食髓知味。
「自然是——開心的。」
她在心中跟光團對話,「小東西,我發現,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好啊,不像愣頭青,學什麼東西都快得很。」
一教就會,省了好多功夫。
光團渾身都成了紅色,它縮成一團,哼唧唧地不肯搭理蘇黛。
如果可以的話,它真的很想說它聽不懂。
可是,蘇黛一說那個『學』字,它立馬秒懂!並且展開了非常豐富的聯想。
光團抱緊自己,在蘇黛識海中哭唧唧。
完了,它不乾淨了!
把光團逗得小臉通『黃』後,蘇黛心情愉悅地換好衣服。
才出門,便聽到有人來報。
「殿下,二皇子求見。」
蘇黛眼皮都沒抬一下,「不見。」
「可、可是……二皇子已經在前廳等著了!」
蘇黛唰地抬眸看向那名婢女,那也是原身的貼身婢女之一,只是蘇黛到了後,便重用起了飛星,這些個婢女,在府中都成了擺設。
可以說,她不出現,蘇黛甚至快把她給忘了。
但偏偏,就有人喜歡作死啊——
蘇黛勾唇,笑意不達眼底,「你把他帶進來的?」
那婢女被蘇黛看得遍體生寒,慌忙跪下,「殿下、奴婢…奴婢只是見二皇子在門外等了許久,而您又與二皇子素來要好,這才、這才自作主張,求殿下饒恕,奴婢……」
「來人,拖下去。」
蘇黛頭也不回地越過跪地磕頭的婢女,唇瓣輕啟,「杖、斃!」
「殿下!!」
婢女被捂著嘴巴拖走,她渾身癱軟,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心裡是止不住的後悔。
其餘兩名婢女見到同伴的下場,深深埋下頭,對蘇黛的陰晴不定愈發感到忌憚。
同時也在心裡告誡自己,日後千萬不能自作主張,否則,被拖走杖斃的同伴,就是她們的下場!!
蘇黛最後還是去了前廳,她想看看秦景洲到底還能怎麼演。
這時,他怕是已經走投無路了吧?
「黛黛——」
蘇黛的身影一出現,秦景洲就立馬快步迎了上來,「黛黛,你總算肯來見我了,你……」
話音未落,他目光停在了蘇黛裸露出的脖頸上。
衣領無法遮蓋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吻痕,無聲地宣告著占有欲。
「你昨夜……幸了男寵?」
這一刻的秦景洲死死盯著蘇黛脖頸的位置,心中翻湧著莫名的怒火,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他知道蘇黛只是表面荒唐,其實為人很是純情,那些個男寵,她都沒碰過,始終是完璧之身。這也是秦景洲願意容忍蘇黛的原因之一,可現在的畫面,清清楚楚的告訴秦景洲,昨夜公主府發生了什麼!!
蘇黛徑直越過他走到主位坐下,飛星立刻奉茶。
蘇黛不咸不淡,「如果你來公主府,只是想問這些廢話,那你可以滾了。」
經過一夜,秦景洲以為自己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承受蘇黛的冷嘲熱諷了。可實際上,他高估自己了。
他死死咬著牙關,把腮肉都咬出了血,才勉強克制住發泄的念頭。
勉強笑道:「我不是想管你,只是黛黛,那些身份低賤的男寵,哪配碰你?」
蘇黛看白痴一樣看他,「秦景洲,再多說一句廢話,你就立刻滾出去。」
「別!」
見蘇黛又要叫人,秦景洲忙低聲下氣道:「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他走到蘇黛身邊,這次也不敢動手動腳了,怕再挨打。
「黛黛,上次你說的,鷹衛只效忠蘇家,此事,可是真的?」
「真假如何,你難道沒有感覺?」蘇黛呷了口茶,似笑非笑地反問。
親耳聽到真相,秦景洲還是心下一沉。
他閉了閉眼,卻壓不住心中蹭蹭上漲的怒火,睜開眼的剎那,眼珠赤紅,「蘇黛,你這麼做圖什麼?你耍我?還是說,你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讓鷹衛效忠我?!」
「終於聰明了一回。」
蘇黛看小丑般,看著秦景洲完全失去了理智。
秦景洲睚眥欲裂,恨不得掐死這個耍弄他的女人!
他咬牙,「理由!給我一個這麼做的理由!」
「咦?」看他暴跳如雷,蘇黛佯裝驚詫,狐眸無辜,「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的話,那大概是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