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君見他終於正眼看自己了,忍著火氣道:「據探子說,姚兒的死有古怪,朕懷疑是祁衡卿那臭小子過河拆橋,如今他當了皇帝,根基漸穩,這會兒便迫不及待地想剷除礙眼之人了,他是怕姚兒給朕透露什麼東臨國秘密,這個混帳東西!」
宮墨染微微頷首,「祁衡卿此舉顯然是在挑釁我南雲國,南雲國若連此事也能退讓,以後東臨國會愈發得寸進尺,所以,臣的提議也是戰。」
老國君一喜,可隨即有些擔憂,「朕聽聞,這祁衡卿登基半年以來,日日督促將士操練,還從北蕪國購入大量馬匹,東臨國的兵力馬力已是今非昔比啊。」
宮墨染不以為意地道:「皇上放心,此番臣與皇上同行,南雲國只勝不敗。」
老國君一聽這話,先前的不喜頓時煙消雲散,起身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也不管他懷裡還抱著個女人,這一鞠躬也是對那女人鞠了躬,他太高興了。
國師巫力通天,有國師在,他南雲國絲毫不懼東臨國。
宮墨染忽然想到什麼,看向老國君道:「臣若沒猜錯的話,一旦開戰,祁衡卿為了鼓舞士氣會御駕親征,不知皇上可否有此想法?」
老國君立馬就道:「有國師庇護,朕有何懼?朕也願御駕親征,讓所有人都瞧瞧,朕寶刀未老!」
等老國君走了,南潯一臉擔憂地道:「大人,刀劍無眼,您真要跟著去?」
宮墨染拍了拍她的腦袋,「朵朵莫怕,本座不會有事,你若是擔心,可以跟著本座一起去。」
「當真?可我怕自己這樣會拖大人後腿。」南潯眯著眼睛道,這樣的話她才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有本座在,沒人敢說你拖後腿。」宮墨染頓了頓,問她,「朵朵,姚公主這會兒才死,你會不會怨本座現在才讓你報了仇?」
雖然這個女人拖了這麼久才死,但她死的時候痛苦萬分,絕對比直接殺了她好。這是她的報應,她不該算計朵朵,更不該對朵朵動殺念。
南潯啊了一聲,「當然不會,其實當初若不是她生了邪念,把我騙去那偏殿,想把我和五皇子湊一對,我也不會歪打正著,跟大人……咳,成就了好事。」
宮墨染聞言,並不覺得尷尬,只微微笑了笑,「當初是本座思慮太多,差點兒辜負了朵朵的一番情意。」
……
五日後,南雲國的討伐書和戰書送到了東臨,兩方國君皆御駕親征,戰況激烈。
東臨國將士驍勇善戰,且祁衡卿足智多謀,四個月來的幾次大戰,眼看著就要令南雲國潰不成軍,卻往往在最後一刻,天生異象。
他們明明觀天象用火攻,對方那位巫法通天的國師卻讓天降大雨,滅了他們的火,他們明明將南雲國士兵包抄得水泄不通,空中卻突然颳起了妖風,令那南雲國大軍找到了一個缺口衝出去。
到後來,勝券在握的東臨國開始節節敗退,最後竟被逼得逃回了東臨。
祁衡卿氣惱不已,他面目冷峻,站在城牆上向眾士兵高聲宣誓道:「終有一日,朕會帶領你們親自殺入南雲國的皇城,然後讓宮墨染這妖人不得好死!」
卻說南雲國這方,老國君因為打了勝仗,高興得多喝了幾杯,不料第二日便感染了風寒。
不知怎的,就有消息傳回了南雲國,說老國君戰死沙場。
南雲國朝政動盪,皇后和二皇子這一派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謀皇位,五皇子這一次沒有反抗,眼睜睜地看著眾人擁立二皇子登基。
就在二皇子登基的那一日,老國君和國師回來了,二皇子的做法令老國君龍顏大怒,當即就下了斬立決。
老國君這一次動怒傷了身體,又一次一病不起。
他坐在龍床上,看著門外走進來的白衣男子,連忙伸手去抓他,大喘著氣道:「國師,國師,你不是說朕能多活六年嗎,為何才過了一年多朕就不行了?」
宮墨染沒有走過去,他就遠遠地站著,冷眼看他,淡淡道:「本來是能多活六年的,可是皇上這一次動了大怒,傷了根基,這在意料之外,臣也無可奈何。」
老國君一臉不甘,「國師,國師你再幫朕續幾年吧,朕不想就這麼死了,朕還沒有活夠!」
宮墨染微微蹙眉,有些為難,「可是……」
老國君雙眼發光地道:「朕處死了二皇子,現在還有四個皇兒,國師再從他們身上借命續給朕啊!朕只留下四皇子和五皇子就好,其他兩個,國師把他們的命全部取來吧!不,四皇子也不要了,反正是一個舞女生的窩囊廢而已,朕就留下五皇子。朕養了他們這麼多年,沒有朕,他們哪有今日的榮華富貴,國師你說,朕此舉過分嗎?」
宮墨染淡淡道:「皇上問心無愧便是,不需要徵求任何人的意見。」
墨染堂主殿內,南潯看著宮墨染將幾位皇子的生辰八字寫在符紙上,不禁蹙緊了眉。她驀地握住了宮墨染的手,眼裡帶著幾分祈求,低聲道:「大人,不要再施用禁術了……」
與東臨國打仗的那幾個月,她親眼看著他數次施用巫術,每一次都是逆天禁術。那幾個月的月圓之夜,他反噬發作得尤其厲害,為了掩蓋他的異樣,每一次她都將他抱得死死的,然後兩人在帳篷里抵死纏綿,她叫得很大聲,想掩蓋男人痛苦的呻吟。
就算她被眾將士暗地裡說成蕩婦也沒有關係,她絕不能將他的弱點暴露出去。
宮墨染知道她擔心什麼,他一點點掰開她的手,淡淡笑了笑,「朵朵,本座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了。」
南潯的眼睛紅了,「這可是你說的,若是再讓我發現你施用逆天巫術,我會讓你後悔的,真的會讓你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