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溪比別人更敏感。
他沒有想過和誰親吻觸碰,哪怕他和言歸已經結婚。
甚至被內心深處極度厭惡的人觸碰之後,他會像產生潔癖一樣。
反覆擦拭。
虛弱了那麼久。
就連第一次的吻,都由別人主動。
沈見溪忽然站了起了,伸手扣住言歸的後腦勺。
他並不清楚什麼是接吻,只用力地去觸碰,不給言歸留任何間隙。
如同被關在籠中的野獸終於見到自由和獵物。
他格外地興奮。
言歸沒有劇烈反抗,只稍微往後躲閃些許。
這細微的幅度並沒有讓沈見溪不悅,反而讓他用的力氣更大,吻的更加激烈。
第一次感受到的掌控的感覺,沈見溪全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在興奮。
他跌跌撞撞地推著言歸往後走去。
隱約的體力不支感傳來,他卻依舊沒有結束的意思。
反而用身子往言歸身上壓去,利用自身的重量,兩個人齊齊向後倒。
砸在床上。
他依舊沒有放開。
言歸被親的幾乎奪去所有的呼吸,艱難地喘著氣。
連她這樣都尚且有些難受,她想不出來,身子病弱的沈見溪又該如何。
在虛晃的視線里,她艱難地睜開眼睛。
看到少年蒼白的臉上夾雜著痛苦和興奮。
總是看似淡漠的眼眸中,點點猩紅。
「言歸……」他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聲音斷斷續續的,夾雜著氣音:
「這種事情該我來。」
話說完,言歸想開口,沈見溪沒給她任何機會,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唇。
她想說什麼?
她想說。
那你早上還好意思讓她到上面去,裝模作樣的。
……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連言歸都覺得疲憊時。
沈見溪忽然用盡全力支起身子,言歸只看到蒼白的臉上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黑髮凌亂,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熟練地伸手摸出氧氣瓶,用力吸氧,眼眸中的興奮從未止住。
沈見溪躺在床上,許久都沒恢復過力氣。
他的臉依舊是一張蒼白無害的臉,黑眸中卻透著深深的危險之意。
「言歸。」
他保持著平躺的姿勢,唇角勾起一抹笑來,手背抬了抬,輕敲了下身下的床。
「以後你就住這裡了。」
沈見溪以為言歸會立刻同意,畢竟言歸這兩天給他的感覺如此。
誰知,言歸爬了起來,站在床頭,居高臨下地看他。
杏眸之中的神色幾分驕縱:「我不。」
沈見溪沒力氣再說話了,他用力喘氣,神色疑惑。
言歸搖擺兩下身子,身上的大蝴蝶結隨著她的動作一起動。
「我覺得你的房間裝飾的太沒意思,沒有任何裝飾。」
「又單調又不好看。」
「長期住在這種地方,我會悶出問題的。」
沈見溪的表情一滯,言歸進了沈家後,就單獨住一個屋子。
他沒進去過,但裝修的事情多多少少經過沈家。
他聽沈母不喜歡這個兒媳時,滿是抱怨的語氣。
嘲笑言歸房間布置的品味和她的穿衣品味一樣。
沈見溪抬頭看一眼言歸,他能想像出那樣的場景。
可看著言歸穿著招展的衣服,累贅繁複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在她身上竟然有些好看,別樣的生動。
好像,也不是那麼的不能接受。
心思百轉千回間,沈見溪又得到緩了口氣的時間,他覺得好多了。
蒼白的臉上唇角勾了勾:
「你可以試試,或許我能接受。」
沈見溪答應的這麼爽快,反而讓言歸有些詫異。
她默默看了沈見溪一眼,語氣中充滿不確定:
「你不後悔啊。」
沈見溪神色幾分自嘲: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還有什麼好後悔的。」
言歸越發為他的轉變驚呆了:「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沈見溪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冷白修長的手扣住言歸的手腕。
因為虛弱,他的手還在輕輕顫抖著,但扣的很牢,絲毫不鬆開。
「我反悔了。」
「像你說的那樣,我們互相了解了解,了解到什麼程度算什麼程度。」
男人漆黑的眼眸中瘋狂之色閃爍著。
了解到,一切都結束的程度,那就讓言歸和他一起死好了。
毀滅世界是很有意思。
讓言歸陪自己一起死也同樣有趣。
又不是二選一。
他為什麼不全都要了呢?
明明是感情更進一步的場景,可言歸看著沈見溪的表情。
直覺告訴她,對方想的可能和正常人想的不是一回事。
他研究那麼久的病毒,他多少年都扭曲著的內心。
嘖嘖嘖。
言歸靜靜打量著他,看似無辜懵懂的杏眸之中也帶著幾分瘋狂。
她也做過病人,在病床上躺過很多年。
但沒沈見溪這麼變態。
言歸仔細地想了想她和沈見溪之間的區別,最終得出結論。
大概是因為她家沒沈家那麼有錢?
……
言歸在沈見溪的房間裡午睡了,趁著沈見溪睡著。
她又用內力滋養了沈見溪的筋脈,同時在睡前修煉了十分鐘。
積少成多。
言歸估摸著自己現在的力氣已經能和普通的成年壯漢一樣。
拋開力氣。
她在魔教還學了不少打架的招式,配合上內力,可謂是如虎添翼。
沈見溪醒來之後,精神越發地好。
他上午看書很久,對久久沒有突破的瓶頸產生靈感。
他迫不及待地想去自己的實驗室。
至於言歸跟不跟來,沈見溪並不在意,他之前覺得言歸很礙事。
現在發現言歸會自己安安靜靜玩手機,似乎很不錯。
「我下午要去一趟研究機構那邊。」沈見溪開口。
身體不好後,他能做的事情很少,所以幾乎想做什麼,就立刻會去做。
也沒有和不相關的人打招呼的習慣。
他為言歸破例了。
言歸猜到他想幹嘛,眼眸微垂,抬起頭時,唇角勾了下:
「好啊。」
她沒問沈見溪,才做過檢查,為什麼又要去。
沈見溪以為言歸會繼續保持沉默,在外面等他。
結果到了研究機構他換上防護服準備進實驗室,言歸搖搖擺擺地走過來:
「我也要去。」
沈見溪總是無所謂的臉上立刻出現抗拒之色,神色斂了下來:
「不可以。」
言歸歪頭,仿佛聽不懂人話,滿臉執著:「為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