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柔嫩的手觸碰到扣子,輕撥開。
房間裡溫度正合宜。
乍然的微冷還是讓他一個激靈。
一顆。
一顆。
又一顆。
上半身的衣服已經解開了,言歸低頭。
目光所觸及之處的男人身子清瘦的惹人憐愛。
空氣里的溫度瞬間上升,變得有些灼熱。
明明該冷的,可他不冷。
他抬起頭來,蒼白的臉上總是用淺淡笑意遮掩著的面具幾分破碎。
沈見溪極力地掩飾著無措,淡漠的眼神有些躲閃。
口中卻沒有半點要落下風的意思:
「上半身可以……不用脫。」
他目光向下掃了眼。
意有所指的暗示。
言歸輕笑一聲,彎下腰將他環住,用一股又穩又舒服的巧勁將他託了起來。
然後一件熨燙好的襯衣套在他身上。
「我是說,該換衣服去樓下吃飯了。」
話題明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緊繃的感覺消失,卻又帶著種期待感崩塌的落差。
沈見溪一邊任憑言歸擺布著他的身體,替他穿好上半身的衣服。
一邊黑眸向她看去,神色似笑非笑:「你怕了。」
言歸微愣半秒,旋即笑了,她彎下腰來在沈見溪的頭上落下一吻。
輕柔的觸碰,帶著溫熱之感。
隱隱的向是要灼燒起來。
她轉過頭沒再看沈見溪,沈見溪看不見她的表情。
卻篤定,她此刻定然在壞笑。
「對啊,我怕。」
「我怕……你承受不住我。」
撩撥歸撩撥,試探歸試探,言歸到底還是什麼都沒做。
她要真願意的話,就不會穿的這麼保守了。
……
沈見溪對這種事情有點興趣,又沒那麼有興趣。
他偏頭看向床頭的化學書。
神色微微發怔。
他的計劃幾乎快要收尾,製造的病毒毒性極強,無藥可解。
只是,傳播性還不夠。
沈見溪挑了下眉,蒼白病弱的臉上隱隱浮現出癲狂的興奮。
誰知道傳播開後,人類為了延續下去會不會直接物理毀滅掉得病的人?
要再強,要無孔不入,要無措可為。
言歸注意到他看書的動作,走了兩步,擋在面前遮擋住視線。
沈見溪微有些錯愕。
他本能地錯開身子,伸手想將書放入櫃中。
木質的櫃門打卡,從底層到頂層,滿滿當當的,全都是書。
沈見溪隨手將這本放了進去,並沒有避著言歸的意思。
沈家人尚且以為他是在打發時間。
那言歸更不可能看懂。
就算這兩天的她看起來有些不一樣。
他忍不住看了眼言歸今天穿的這件身上和背後都是大蝴蝶結的衣服。
沒那麼厭惡。
唇角勾了勾。
一如既往的,膚淺。
如他想的一眼,言歸的目光粗粗掃過。
神情隨意的似乎連書封面上的字都不願多看半眼。
「好多書啊。」
「好多字啊。」
說完這句話後,言歸轉身向門外走去,她先一步走到電梯旁按上。
等著沈見溪過來。
別墅的採光很好,哪怕是在走廊里,兩端開闊的窗戶也會送入明媚的光。
沈見溪迎著光一步一步地走去,清晨的陽光落在身上,他忽然覺得無比舒暢。
他今天的精神極好。
這樣好的精神,在他有生之年的記憶里都是罕見的。
沒有疲憊也沒有強撐。
他不由抬眸看向面前的言歸。
他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唯一的改變只有言歸。
沈見溪加快步伐,這種不算平穩的走路方式,讓他心跳加快。
卻依舊在掌控之中。
一雙眸子幽深漆黑的眸光落在言歸身上。
兩個大蝴蝶結飄啊飄,晃啊晃。
他自命不凡,卻對天生的體弱束手無策。
也曾幻想過無數次會有契機,但怎麼也想不到,會以這樣的形式。
難道,是個巧合?
他很想,再試一試。
懷揣著這樣的心思,早餐結束後,他叫住了轉身準備回房間的言歸。
言歸站定腳步,一雙杏眸微睜地看他。
沈見溪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猶豫,那般自然:
「你跟我來。」
言歸又跟著去了他的房間。
沈見溪從書櫃裡又抽出沒看完的書,放在桌上。
言歸掃了他一眼,找了個椅子坐下,舉止算不上優雅地翹著腿,刷手機。
「你既然還要拿出來,早上放回去圖的什麼?」
沈見溪一滯,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圖多此一舉。」他回答的倒也坦然,臉上是淺淡的笑。
陽光正好,灑落在屋中的兩人身上,萬物靜謐無聲。
沈見溪以為言歸會無聊。
結果言歸可以玩手機玩很久。
久到,比他看書的時間還要長很多。
哪怕今天精神不錯,沈見溪目前的身體也不能支持太長時間。
沈見溪抬起頭,看到言歸玩手機的姿勢變的面目全非。
不變的只有他盯著手機屏幕,放光的眼神。
先開口讓他產生隱約的挫敗感:
「言歸,你知不知道我知道做什麼?」
沈見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
他只本能地討厭言歸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樣。
故意將話題往自己身上引。
言歸頭也沒抬,手指在手機屏幕划動的速度飛快:
「表面上在看書。」
「實際上想著怎麼做壞事。」
一瞬間,房間裡安靜下來,沈見溪的手一抖。
他做著翻書的動作,力道不對,薄薄的書頁被他撕扯開。
嘩啦一聲,裂開不小的口子。
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蒼白俊美的臉上卻虛弱地笑了下:
「你在說什麼?」
「我這樣的身子,能做什麼壞事?」
言歸也不揭穿他,只步走到他面前。
纖細的手伸了出來,隨意撥弄兩下,將書頁合上,笑了聲。
「你能做的事情可多了。」
纖細的手緩緩划過他的臉頰,在他耳垂處停留。
帶著幾分曖昧的氣息。
沈見溪稍微鬆了口氣。
似乎言歸口中說的壞事,和他心虛的不是同一件。
也是,那樣隱秘的想法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就連他的那間小實驗室,別人也覺得他是過於煩悶用來打發時間的。
這一切還沒結束,言歸低下頭,俯身親吻住他的唇。
一股如同觸電般的感覺襲來,全身的血液都湧入腦海中。
屈辱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