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寧抬起下巴，一本正經地道：「我說了。」
霜寒瞬間想到鳳青寧說的那些話。
她想進去看看。
但後來又說離開。
霜寒嘴角抽了一下，果然女人心海底針，他這腦子玩不過，頓時恭恭敬敬地道：「鳳娘子說的是，是屬下沒有揣測清楚。」
「主子，宮裡傳來的聖旨，問主子為何還不動手？」
謝長厭慢條斯理地道：「用過膳，不著急。」
「要做什麼？」鳳青寧挺好奇。
謝長厭沒有任何隱瞞，解釋道：「皇上時日無多，所以想對世家門出手了，在死前，他想肅清世家勢力。」
「皇帝身體真的不行了？」鳳青寧對其他事沒有半點興趣，但這點她想弄清楚。
謝長厭點了點頭：「病入膏肓，藥石無醫。」
鳳青寧淡定吐出兩個字：「報應。」
謝長厭瞥了她一眼，沒有仔細詢問，而是淡淡地道：「我打算從陸家先動手，你到時候可要去觀禮？」
看謝長厭的樣子，分明是想讓她陪著。
鳳青寧本來想回去睡覺的，忍了忍，笑著道：「可以，只是小郎君真的能將那些龐然大物的世家一網打盡嗎？」
「不聽話的，殺了便是。」
鳳青寧沉吟片刻，緩緩道：「那些充滿野心的世家確實不該留，但朝廷也需要世家制衡寒門，不能全部絞殺，小郎君應該清楚這點。」
「嗯，我心裡有數。」謝長厭不是只會殺人的劊子手。
對人心或者朝廷局勢，看得比誰都要清楚。
不然他不會一步步地走到這個高位，尤其是，當過質子後，還能如此權勢滔天。
這或許，屬於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吃過飯，兩人去了陸家。
陸丞相剛下朝，看到謝長厭帶兵過來，整個人就是一愣。
「九王爺，你這是何意？」
「陸丞相，你私下養兵，勾結外敵，皇上命本王過來查辦陸家，這是聖旨。」
「來人，給本王進去搜！」
陸丞相臉色一變，冷冷地道：「九王爺，你有什麼證據？這樣空口白牙，臣不能接受！」
「證據。」
謝長厭眼神沉了下去：「陸丞相可還記得書房被人強闖過？」
「是你！」陸丞相心裡早就猜測到謝長厭，但不敢肯定，現在聽到謝長厭這麼說，眸子裡燃起熊熊怒火。
更多的是心悸。
那些證據要真是被謝長厭拿去了，那他的項上人頭，真的可能保不住了。
不僅是他，連其他陸家人可能都活不成。
陸丞相道：「九王爺，我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那些證據肯定都是偽造，與我們陸家，與臣沒有半點關係。」
謝長厭沒有看他一眼，只騎在馬上，抬起手使了個動作。
身後無數將士，一擁而上。
很快陸丞相就被控制住，而陸家也被搜刮一空。
謝長厭冷冷地道：「陸丞相想解釋什麼，就進宮同皇上解釋，他肯定願意聽你的辯解，至於你私下養的兵卒，皇上已讓青將軍一網打盡。」
陸丞相猛地瞪大眼：「難怪皇上會將公主嫁給青家，原來是等著這一日，好啊，好得很，皇上可真是老謀深算！」
「不，應該說九王爺你可真是機關算計！」
「查封。」謝長厭根本不管陸丞相如何反應，轉身看向鳳青寧，問的卻是下屬，「陸南鳶、陸初，可押送過來了？」
「已經押送到！」
「帶上來。」
陸南鳶髮髻散亂，沒有當初的高貴氣度。
鳳青寧只掃了一眼便沒了興致。
「九王爺。」陸南鳶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對著謝長厭嬌滴滴地呼喚了聲，「我是陸南鳶，你還記得我嗎？」
謝長厭眸子眯起，又看向陸南鳶身後的墨卿安。
墨卿安是朝堂中人。
能考上狀元自然也不是蠢的，看到這架勢就知道陸家出事了，他此時龜縮在兩人身後，一點男子漢氣度都沒有。
倒是聽到陸南鳶說話，他才抬起頭朝謝長厭這邊看過來。
只是，他沒想到居然在謝長厭身邊看到了鳳青寧。
「你……」
鳳青寧低下頭，居高臨下地道：「看到我很驚訝？」
墨卿安眼神顫了顫，咬牙道：「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是九王爺身邊的人，我……」
「少胡說八道。」鳳青寧平靜地道：「是你背叛了我，如今還想往我頭上潑髒水，墨卿安，你好歹是個男人，有點男子氣概不行嗎？」
真是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的墨卿安，沒了之前的風度。
也不知道是她不愛了的緣故，還是他變了。
「鳳青寧，你們現在是想幹什麼？」墨卿安試探地問道。
「抄家滅族，看不懂？」鳳青寧冷冷地睨著他，「墨卿安，你以為榜上丞相府千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只可惜，你沒有算到陸家會落難。」
「而你，也會跟著被連累，真是可惜了這些年的寒窗苦讀。」
墨卿安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鳳青寧不願意再說話。
該說的都說了，該刺激的也都刺激了。
至於墨卿安想如何，就隨他自己去。
陸南鳶也像是才看見鳳青寧，掙扎著要站起身，呵斥道：「你個鄉野村婦，有什麼資格站在九王爺身邊？」
鳳青寧好笑道：「我沒資格，難道你就有資格了？」
「除了我，誰都不能站在他身邊，你們都不配！」陸南鳶抬起下巴，神色惡劣地道：「九王爺，這女人就是看中了你的權勢，你不能聽信讒言。」
「她一個破鞋，成過親的，早就配不上你了。」
謝長厭原本不想搭理陸南鳶。
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倒是她頻頻裝出兩人很是熟絡的模樣。
令人生厭。
「鳳青寧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至於你，是什麼身份？也配議論她？」
說完，謝長厭目光垂下，不緊不慢地道：「將他們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是！」
「放開我，我是丞相嫡女，誰敢動我！」
陸南鳶不想失去榮華富貴，更不想日後在青樓牢獄裡度過。
她拼命地掙扎。
「九王爺，你看看我，你不是很中意我嗎？為何此時此刻，像是陌生人一般？」
謝長厭稍稍眯起眼，但沒有回答陸南鳶的話。
而是跟鳳青寧解釋。
「我和她並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