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璟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割裂開來。
他看著她,瞳孔微顫:「你沒有……」
「我沒有什麼?」宋悅笙一步步朝他逼近,交扣的手緊握,媚眼勾人,指尖點在他的胸膛,「阮璟,你在期待我回答什麼?」
女人的嘴角上揚,笑著的眼睛裡像是藏著星光。
她的指尖隔著他的胸膛一下一下敲在心上,與怦怦的心跳聲交織。
阮璟的喉嚨里溢出幾絲癢意,情不自禁地開口:「我想……」
撲通!
曖昧的氛圍瞬間消散。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望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唐絮寧從地上站起,撿起畫冊,笑著朝兩人走過來。
「原來小悅你和阮璟在一起啊,你們……」
話是對她說,眼神卻往阮璟身上瞟。
宋悅笙十分平靜地抽回自己的手,面無表情地說:「對戲。」
毫不意外,她收到了兩個人探究的目光。
唐絮寧:「小悅你什麼時候演過戲?」
「我與很多演藝圈的人有過合作,耳濡目染,看得多了就會了。」
宋悅笙捏著眉心,裝出一副疲憊的模樣。
她看向唐絮寧,提議道:「如果絮寧你沒事,就陪阮璟對戲,你們倆年紀差不多,肯定比我更入戲。」
阮璟的視線緊緊落在宋悅笙身上。
明明是人,靈魂氣味卻與其他人類不同。
還有剛才……
阮璟垂著眼睛。
普通的遊戲已經不適合她了。
宋悅笙瞟了一眼阮璟,隨後看向唐絮寧:「我先走了,下午六點在四樓的餐廳匯合。清清她們也去。如果你沒按時到,我們會一起去找你。」
唐絮寧飛快地點頭。
她巴不得宋悅笙趕緊走,最好是徹底消失。
「宋悅笙,我派人查了,你的合作案是兩年前的事。這兩年你的攝影水平毫無長進。」
唐絮寧轉過頭,眼睛不由得睜大。
糟了。
她看見阮璟和宋悅笙就想著趕快把兩個人分開,把賀岫白給忘了。
只要這兩個人遇上,智商就像坐火箭一樣蹭蹭地上漲,一點兒都不好糊弄。
「原來你喜歡賀岫白啊。」
聽到輕快的笑聲,唐絮寧匆忙低頭:「這……這種話不能亂說……」
濃郁的果香在空氣中瀰漫,阮璟伸手遮住一隻眼睛,悄然往後退了幾步。
不愧是第一禁果。
就連他也險些招架不住。
賀岫白面無表情,緊攥的手卻顯示了他內心的不太平。
宋悅笙看了他兩眼,不在意地說:「我本來也沒想過能再次與貴公司合作。人總要給自己一個活著的念頭。沒有動力,怎麼撐得住郵輪的生活?」
她話鋒一轉。
「不過如果你覺得待著無聊,我可以幫你拍些照片。」
賀岫白輕笑:「你的審美一塌糊塗。」
他腦袋上有一株紅色的花蹦來蹦去。
又是曼珠沙華。
宋悅笙的眼眸微抬。
很快。
曼珠沙華消失不見。
緊接著,宋悅笙看見遠處的拐角指示燈牌下站著一個穿著緋衣的男人。
她眼裡閃過不耐煩。
沒完沒了了是吧!
賀岫白察覺到不對勁:「宋悅笙,你在氣什麼。」
宋悅笙的腦子裡只有那道影子,直接抓著賀岫白伸出的手臂,給他來了一個過肩摔,然後飛快地朝那道影子追過去。
事情發生得很快,賀岫白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天旋地轉間已經摔在了地上。
他側過頭,望向跑遠的宋悅笙。
明明是人,靈魂卻奇怪。
行為也奇怪。
宋悅笙追著那道影子從逃生通道來到了五樓。
結果和剛才一樣消失不見。
她憤憤地跺了一腳。
可惡。
又被他跑了。
她深呼一口氣,大聲說:「有事說事,要出現就出現。我不管你是不是洛川,再戲弄我一次,我一定把你殺了!」
這麼一會兒時間出現兩次。
每次都是在她快要追到的時候消失。
沒有人的精神能抵抗得住。
藍麻雀聽到這個名字覺得耳熟,「悅姐,你說的洛川是誰啊,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幽冥傘的原主人,魔尊洛川。」
藍麻雀奇怪地「啊」了聲。
悅姐已經執行那麼多次任務,不應該會犯這種小錯誤啊。
但它還是耐心解釋道:「悅姐,除了宿主,小世界裡的人不可能突破位面,到達另一個小世界。」
宋悅笙:「你剛才沒看見一個紅衣人?」
藍麻雀不懂:「沒有啊悅姐。我剛才就看見你把男主賀岫白摔了個過肩摔,然後莫名其妙地跑到這裡。」
宋悅笙呆愣住了。
麻雀精在星海里不可能看錯。
所以……這是針對她一個人的幻覺陷阱?
但本世界男主沒有這樣的能力。
而且本世界見過洛川的只有她和麻雀精。
宋悅笙煩躁地捶著額頭。
怎麼剛來就有這麼多疑難雜事找上她。
她心裡煩,搜找武器庫的動作慢了很多。
等到約定時間,搜查過的樓層僅僅是十樓、五樓、四樓。
郵輪大大小小的餐廳有十間。
四樓餐廳中西合璧,味道中規中矩,但氛圍好,有音樂演奏。
如果沒有林周林舞這對兄妹就更好了。
不是宋悅笙小心眼,將未來之罪放在他們身上,而是他們倆明顯地挑撥離間。
她坐這裡十分鐘,已經見識到林舞茶言茶語地激化了楊清清姐妹倆,楊念和唐絮寧之間的矛盾。
有了林舞,唐絮寧莫名其妙的恨意根本算不上大問題。
最起碼她不茶言茶語地壞人心情。
林周扮演的角色是一個知心大哥,每次吵兩句就會來勸架。
宋悅笙無語地喝著茶。
他們倆不煩她,很有可能是因為她擺著一副撲克臉,問什麼都冷淡回答。
「大碗兒的戒指比我這枚更好看。」楊清清碰了碰宋悅笙的胳膊,「你快拿出來讓小舞他們開開眼界。」
宋悅笙面露微笑地轉過頭:「不好意思,婚戒,不借。」
楊清清詫異:「別開玩笑了大碗兒,你結婚我能不知道?」
「隱婚加閃婚不行嗎?」
宋悅笙笑了聲。
開玩笑。
除非必要,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楊清清看出來了宋悅笙的拒絕。
她嘆氣:「大碗兒,你已經被郵輪影響了。每天睡前記得念淨心咒,以防陷得太深。」
宋悅笙反問:「我執行任務從來都是這樣,清清,你不能因為我們倆從沒一起做過任務就隨便懷疑。而且……」
她斂著眸子,掃了一眼楊清清和林周。
楊清清怕是中了美男計。
「而且什麼,你快說啊。」楊清清聽不得一半的話。
宋悅笙換了個回答:「遊戲開始後,如果想去什麼地方,為了安全,我們幾個最好是一起行動。」
「這是當然的啦。」楊清清以為是特別重要的事,沒想到是叮囑,她鬆了口氣,自信地說,「別太緊張大碗兒,有我們呢。」
十八點三十五,音樂響起,新一天的遊戲開始了。
幾乎是在音樂響起的瞬間,祥和的餐廳突然開始改變。
暴力打鬥,抱著就啃……
不知誰打碎了燈,餐廳內驟然陷入黑暗。
宋悅笙警惕地防著四周,與楊清清一行人小心地往門口移動。
突然。
有人朝她的方向攻擊,宋悅笙趕緊進行防守,並提醒楊清清等人小心。
宋悅笙越退越後。
就在此時,一道亮光閃過她的眼睛,宋悅笙下意識地捂眼睛,緊接著,有人從另一個方向朝她來了一腳。
模模糊糊間她看到了一隻黑色的靴子,靴子上有一個大大的R型銀飾。
砰!
玻璃碎裂。
宋悅笙整個人從窗戶摔了出去。
最後一次。
宋悅笙急忙做出手勢。
長鞭沒有出現。
她摸向脖子。
空空如也。
什麼時候把她的戒指拿走了?
誰拿走的?
這個世界太奇怪了!
宋悅笙任命地閉上眼。
「麻雀精,你去找你本來的宿主吧,我這次真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