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饒用了一晚上的時間才接受了是個死人，並且什麼都不記得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叫姬饒。
他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他知道自己喜歡男人。
他知道他旁邊坐著的這個人跟他結了婚。
……
他知道的這些都是沈一城告訴他的。
在沈一城告訴他自己已經結婚了的時候，姬饒是訝異的。
他眨著霧蒙蒙的眼睛，還沒從自己死了這個事實里反應過來就又被硬塞了一個「妻子」來，「跟誰？」
沈一城忍不住彎起嘴角，他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姬饒：……
他秀氣的眉頭慢慢皺起來，一張小臉沒有絲毫愉悅。
「我怎麼可能跟男人成親。」
就算他記不得之前的事了，但姬饒也知道，男人應該找女人結婚，從他的生理特徵來看，他顯然是個帥氣的小伙兒。
「因為你喜歡我。」
姬饒眼睛一瞪，「我怎麼可能喜歡你這麼不要臉的人。」
沈一城失笑。
「恩，你不喜歡我，是我喜歡你。」
「那我怎麼就跟你成親了？」
「當初我不願意……」沈一城慢慢道，「但你強迫我與你成親，你也知道，你是只鬼，我活人之軀怎麼擋得住你。」
沈一城說的時候睫毛微微垂著，嘴角往下撇，那模樣恍如受到冷落的大狗。
姬饒疑惑在了他的邏輯里。
「我不喜歡你為什麼要逼你跟我成親？你喜歡我為什麼不願意與我成親？我不是鬼嗎為什麼我還會失憶？」
沈一城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眼中調笑的神色淡去了，像是被戳中傷疤一樣蔫嗒著。
「是我的錯。」
一句話直接給姬饒噎住了。
他滿腦袋瓜的問號這時候一個都問不出來，畢竟他做不出掀人傷口的事來。
「算了，日後再說吧。」姬饒從樓上飄下去，打量著這棟房子。
沈一城緊緊跟在他身後，生怕一個不小心姬饒就從他視線里消失了，「你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不知道，天亮的時候我就醒著了。」
他指了指一個大箱子似的東西，「這是幹嘛的？」
「冰箱，製冷用的。」
沈一城朝他招了招手，「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但很顯然，姬饒沒有鳥他。
他對客廳里的掛著的液晶電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突然，電視亮了，上面露出幾個活動的人來。
姬饒轉過頭，看見沈一城手裡拿著個小盒子，並將它舉起來給姬饒看了看。
「遙控器。」
姬饒對入目所見的東西都有些好奇，沈一城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跟他講這是什麼，做什麼用的。
他知道姬饒的常規世界觀里壓根沒有這些東西。
陪姬饒說了幾個小時，天都快要亮了，沈一城一夜沒睡，但剛踏入家門時候臉上那濃濃的疲倦似乎被什麼壓在了地底，再也冒不出頭來。
但他不累，姬饒先累了。
他的靈魂狀態還是不太好，經常犯困是常事。
「樓上那個是你的房間，你要是困了……」
姬饒擺了擺手，打斷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