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年沒有說什麼,他跟著去抓了藥,交了錢以後提著藥回去。
現在那鬼不跟著他,那他去哪兒了呢?
雖然這鬼不跟著他是挺好,但是他會不會去別的地方禍害別人?若是真害了別人,那他這個把鬼放出來的也算得上是幫凶了。
方初年就這麼惴惴不安的回了家,只是他多慮了,他一回到家,就看到院中種著的矮槐樹上面,有紅色衣擺輕輕飄著,他有些愕然的微微抬頭,看到槐樹粗壯的樹枝上坐了一襲紅衣。
姬饒兩腿交錯著,輕輕在空氣里晃蕩著,他坐在樹枝上,兩手扶著坐著的樹枝,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墨發如銀河般被風吹起,又落下,此時正是槐花成熟之際,一陣風吹來,槐花簌簌而落,若是忽略姬饒那過於慘白的皮膚,那精緻的容顏在此時看上去竟像是天神下凡一般。
「初年,你看什麼呢?」
院中坐的的人抬眼去看那槐樹,「你看這槐花開的多好,我家那口子還想我做點槐花餅呢!」
「我也想做,那得去摘些呀。」
「左右現在閒的無事,不如就這會子吧?」
「我看成。」
方初年一驚,他往槐樹那邊走了一步,「要不,要不晚點再采吧,周叔這幾天在外頭也忙,做了也不得吃,而且現在我看它現在還不甜呢,不如在等兩天。」
本來那群女人們也就是突發奇想,周叔家媳婦兒聽了點點頭,「也是,我家那個兩天不著家了,做了也就我跟我家寶兒吃。」
女人們一旦沒人就伴,很容易就會放棄某個計劃。
他們一聽周家媳婦兒這麼說,紛紛改口道,「那就改天吧,改天。」
「行行行。」
方初年見她們改主意了,心裡鬆了口氣。他轉過身去,自下而上望著姬饒,姬饒沒有看他,他直視著前面,看著面前平緩的院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的方初年竟然覺得姬饒沒有那麼可怕。
他去給母親煮藥,熬藥是很費時間的,等他熬好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兒了,他又趕著去做飯,等他熬好米粥之後,這才去把藥熄了火,倒進一個破了口的碗裡。
這藥很貴,他一點都不敢撒出去,當他端著藥進屋的時候,姬饒正站在屋子前看著他,他腳下一剎,差點沒把藥撒出去。
方初年僵硬著扯了個笑容,然後端著碗進去,他坐在床邊,輕聲道,「娘,我給你弄了藥,你先喝點米粥,喝完喝藥。」
他把母親扶了起來,一勺一勺的餵粥,他母親不時的悶咳兩聲,神態虛弱,喝了幾口以後,他母親搖了搖頭,喝不下去了。
「再喝點吧?」
方初年面上儘是擔憂之色,母親吃東西一直都少,瘦的非常快,他看了憂心不已。
他母親輕輕搖了搖頭。
方初年把碗擱下,又拿了盛藥的碗,「娘,來喝藥。」
好容易餵了幾口,他娘看著這藥道,「這藥,不便宜吧?」
方初年含糊道,「還行,也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