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祝遠戰頓了頓道,「我,還是不去了吧。」
之前他總是跟姬饒過不去,去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昨日還問起你了,姬饒現在總覺得自己要死了,整個人精神不大好,不要是能去看看他,他興許還能開心些。」
祝遠戰愣了一下,「他……他問起我了?他說了什麼?」
姬容想起昨日姬饒有氣無力的跟他說話,問他祝遠戰去哪兒了。
「你自己去問就知道了。」
最後祝遠戰還是跟著姬容回去了,一進門,祝遠戰就感覺到屋裡升的炭盆的溫度。
他咳嗽了兩聲,「這是燒了幾個炭盆?姬饒在冬眠?!」
「燒了四個,他畏寒,受不得冷。就四個炭盆還蓋得很厚的被子,不然整個人就會冷的發抖。」
倆人在屏風後低聲說著。
宮人幫姬容解開披風。
祝遠戰嘆了口氣,「他現在怎麼樣了?」
「每天喝參湯吊著,若是找不到解藥……」
祝遠戰的手慢慢攥緊了些。
「三皇兄?」
姬饒早就聽到有人在後面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像是蚊子一般讓人心煩,他忍不住叫了一聲,兩人從屏風後轉了出來,他有些驚愕的而看著祝遠戰。
「你來了?」
姬饒面上還是有些開心的。
有希望就特別害怕希望破滅。
姬饒不想讓自己失望,所以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拿不到解藥的準備,早早接受自己會死掉的事實,就不會平白無故的期待那些沒什麼可能的東西。
所以在死之前還能見一見朋友,姬饒還是很滿意的,他輕輕彎了彎嘴角,只那嘴唇太過蒼白,扯開來笑的時候祝遠戰壓根看不到半分笑意,只能感覺到他的勉強。
祝遠戰看著沒幾天就已經瘦了一圈的姬饒,感覺周遭的空氣更壓抑了。
姬饒的狀態太差了,他打眼這麼一看還以為姬饒已經不行了。
想到這他心裡憋的難受,面上還彆扭著道,「不願意笑就別笑了,笑的真難看。」
姬饒果然就不笑了,但語氣還是有些開玩笑似的,「你還肯來看看我啊,我以為我到死你都懶得來看我一眼呢。」
祝遠戰聽了心裡又是一悶,但嘴上依舊硬氣道,「怎麼會,畢竟共事多年,雖然我不喜歡你,但這點面子我還是給的。」
姬饒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語氣有些失落,「你這麼不喜歡我啊。」
「是,我討厭死你了。你死了才好呢,死了我就天天去你墳前吹打歌舞,讓你在地下都不得安寧。」
姬饒:……
他有些驚愕的看著祝遠戰,「好歹也相識幾年,你不至於這麼狠的吧。」
「你要是不想這樣,就好好活著。」
姬饒這才聽出祝遠戰話里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好笑。
這人這麼彆扭的嗎?
分明是關心他,卻說得這樣狠。
笑過之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姬饒眼光空空的看著前方,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我也想好好活著,但這不是我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