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淺嘆了口氣。記住本站域名
和江陵糾纏了半天。
她都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又該怎麼出去。
嬰淺隨便挑了個方向。
但還沒走出幾步。
餘光忽然捕捉到一道幽森的青芒。
連短短一秒鐘都不到。
飛閃而過。
嬰淺腳步一頓。
浴衣的衣擺掃過一旁雜草,掀起窸窸窣窣的動響。
她剛才要是沒看錯的話。
那青色的光....
好像是一眼睛!
不屬於人類。
帶著野獸獨有的奸滑和兇狠。
正藏在某個角落,靜靜窺視著它毫無防備的獵物。
這座山上...
竟然會有狼?
世界上還有比花源一更會買房子的人嗎?
他怎麼不直接住在狼窩呢?
嬰淺一臉離譜。
可沒給她多想的時間。
有狼嚎聲驟然響起。
忽然颳起的勁風,夾雜著凜冽的寒氣,猛然從後方襲上了嬰淺。
她連罵髒話的空閒都沒有。
下意識彎下腰,然後膝蓋一彎,向後猛地踹了過去。
預想當中觸感並未傳來。
反而被抓住了腳腕。
「哎?」嬰淺眨巴著眼,問:「江陵?是你?」
江陵瞥了眼她掀起的浴衣,臉頓時紅了,他低咳了一聲,連忙鬆了手,還不忘幫她把浴衣下擺整理好。
「是我,怎麼了?」
嬰淺現在也沒心思和他計較,左右張望了一圈,試圖找到之前看到的那雙,泛著青光的眼睛。
「你有沒有聽到,狼叫?」
「狼?」
江陵皺起眉。
視線掃過一圈周圍。
他走到嬰淺身邊,說:
「這裡的地貌和環境,應該不會有野狼。」
「你的意思是,那是花源一養的?」
還別說。
真的有這種可能。
花源一做出這種事,嬰淺一點也不意外。
「你小心些。」
嬰淺難得關心了江陵一句。
擔心他的理解能力不夠,她還很貼心地補充著:
「缺了胳膊腿倒是沒什麼,反正你有錢,但你可千萬不能死。」
她微眯了眼。
說話之間也沒去看江陵。
但即使嬰淺有所掩飾,江陵依然感受到,她的語氣,和平時任何時候,都不太一樣。
不像關心。
也沒有什麼體貼警告的意思。
反而有些說不出的...
緊張。
江陵垂眸望向嬰淺,視線落在她皺起的眉宇間,更多了幾分確信。
之前他做出的那些行徑。
都可以算小打小鬧。
但死不行。
連想一下也不可以。
嬰淺現在受不得這些。
江陵猶豫了下,走到不遠處的密林當中,將綁在樹幹上的迷你音響拆了下去。
音響被送到了嬰淺面前。
還在不停發出狼嚎犬吠的鬧騰聲。
嬰淺盯著正正方方的迷你音箱,面無表情地問:
「這是什麼?」
「音響,應該就是,花源一準備的驚喜?」
江陵難得有些不太確定。
畢竟這種偷偷在山上綁音響,放狼嚎聲這種事,正常人實在做不出來。
嬰淺氣樂了。
「真行啊!」
她一把奪過音響,笑得滿臉猙獰。
「先拿著吧,留著等會兒花源一加餐!」
不只是音響。
嬰淺之後,還在樹上找到了畫著青色眼睛,塗了螢光粉的卡紙。
沿著這些亂七八糟的驚喜。
她一路向上走去。
雖然穿著木屐,但步伐相當之穩定。
江陵本想背嬰淺上山。
但她走超快。
誰也攔不住的那種。
這發展和江陵聽說的,可完全不一樣。
眼看著路都要到了盡頭。
江陵嘆了口氣。
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累嗎?要不要我背你?」
「不累啊。」
嬰淺回頭看了一眼,提出疑問三連:
「你就這累了?這才走了沒多遠的路啊?你身體這麼弱的嗎?」
江陵嘆了口氣。
再次感到了深深的挫敗。
他總不能直接說。
想要背著嬰淺上山。
就是告訴她。
也一定會被毫不猶豫地拒絕。
江陵正走著神,忽看到嬰淺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嬰淺?」
他連忙上前。
一把抱住了嬰淺,緊張的來回打量。
「怎麼樣?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難道這種時候,我還會崴個腳嗎?」
嬰淺踢開擋路的樹枝,下頜一揚,傲然道:
「你當這是言情小說呢?少看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我一定能比你先...」
她推開江陵,毫不猶豫地向前邁了一步。
但嬰淺還沒高興上三秒鐘。
臉上的囂張勁兒還沒散乾淨。
她木屐踩上的地面,竟在忽然間變得無比滑膩。
嬰淺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都已經不受控制地,向著側方栽去。
意識在一瞬間變得空茫無比。
即使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
但此時想要掙扎。
已經徹底做不到了。
她只能任由自己摔向陡峭的山坡。
視線的最後一秒。
嬰淺看到藏在薄土下方,一塊深棕色的油布。
「老子艹你祖宗花源一!」
她瞪大了眼。
將髒話毫不猶豫地罵出了口。
從嬰淺忽然摔倒,到她落向山坡,前後連一秒的時間都沒有。
山坡陡峭。
怪石和樹枝遍布。
這要是滾上去,感覺定然是好不了。
嬰淺閉上眼,都已經準備好迎接疼痛的到來。
但最先襲上大腦的。
卻是一陣讓人安心的,如同暖陽一般的氣息。
她被牢牢護在了男人寬厚的懷抱當中。
即使天旋地轉。
縱然頭昏腦漲。
嬰淺亦被嚴密的守護在,他創造出來的保護傘里。
直到...
她聽見一聲清晰的悶哼聲。
「江陵?」
嬰淺猛地抬起頭。
月色忽然被烏雲遮擋。
她看不清江陵的臉,只能憑著直覺在他身上胡亂摩挲著。
指尖觸及到一片溫熱的濡濕。
嬰淺瞪大了眼,她緩緩低下頭,看到了暗紅的影子。
是血。
「你受傷了?」
江陵低喘一聲,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竟一把握住了嬰淺的腕。
「感到哪裡疼了嗎?」
「嬰淺?」
「嬰淺,你說話!」
他的嗓音越來越急,帶著清晰可查的焦躁和不安。
仿若被困在了瀕死之際的野獸一般。
粗重的喘息落在脖頸間。
簡直猶如一團滾燙的烈火一般。
燒的嬰淺既感全身滾燙,又仿佛忽然之間墜入冰窟。
嬰淺張了張嘴。
卻在江陵的問話之下,連開口的時間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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