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鄰居有點不對勁!(7)

  殘缺的建築群靜靜躺在黑暗當中。

  猶如一頭沉睡的巨獸。

  車緩緩停在廢棄建築工地門前。

  隔著半敞的鐵門。

  能看到裡面堆著沙石材料。

  建築群才施工到一半。

  地面坑坑窪窪。

  放眼望去。

  倒是頗為幾分詭異。

  嬰淺眯起眼,視線掃過留在地面的車輪印,輕聲道:

  「之前有人進去過。」

  「看起來,這裡應該廢棄一段時間了。」

  季池魚跟著望過去一眼,視線幾乎是瞬間,就鎖定了工地最內部,那挖到一半的地基深坑。

  有風卷著沙石打在車窗玻璃上。

  建築工地里響起古怪的嗡鳴。

  仿佛女人尖利的哭泣聲。

  「我得進去看看。」

  嬰淺打開車門,將袖口挽到手肘,向著季池魚流氓似的吹響了聲口哨。

  「小帥哥,你在這裡等我,順便幫忙打電話報個警嗷。」

  她一臉隨意。

  神情懶散又期待。

  仿若等下要去的地兒,並非一個可能藏著受害者頭顱的拋屍地點,而是樓下的咖啡店,還放著輕音樂外加贈送蛋糕那種。

  季池魚望了嬰淺一會兒。

  卻是笑了。

  「嬰淺,你很有趣。」

  「哪裡。」

  嬰淺受寵若驚,很是謙遜地擺擺手,道:

  「只是論起打架來,一般的小癟三還真不是我的對手。」

  她捏緊拳頭。

  試圖在這廢棄工地前,給季池魚展示下肌肉。

  可到了這個世界。

  嬰淺已不再是呼風喚雨的修羅仙。

  手臂軟綿綿的。

  小拳頭更奶里奶氣。

  全然沒有半點威風的意思。

  嬰淺都被自己氣樂了。

  「我真挺擅長打架的。」

  她一臉心虛的解釋了句,乾脆不留下繼續自取其辱,轉身快步走進了工地。

  長發飛舞。

  有夾雜著血腥氣的玫瑰香,悠悠傳入呼吸。

  占滿了車廂內部。

  讓季池魚想忽視都難。

  他幽森的目光追著嬰淺的背影。

  直到徹底消失在夜色當中。

  才緩緩收回。

  「嬰淺...」

  季池魚修長的指尖輕點著方向盤,敲出沉悶的動響。

  他沉思許久。

  直到視線掃見一點亮紅。

  才發出一聲輕笑。

  金絲邊框眼鏡下的黑眸,閃過一抹頗具玩味的幽光。

  季池魚拿出了手機,然後....

  按下了關機鍵。

  嬰淺獨自一人走進了建築工地。

  這裡也不知道廢棄了多久。

  到處都是一片殘破。

  建築才成了一半,就被迫晾在了原地。

  放眼望去。

  儘是空洞死寂的灰白色。

  可能是出現了錯覺。

  嬰淺嗅到一陣淡淡的血腥氣。

  如同指引般。

  帶著她一路向前。

  嬰淺走的急促又慌亂。

  沒幾步遠。

  卻連呼吸都加重了不少。

  她好似惶恐至極,竟差點被自己的鞋帶絆倒。

  「啊?」

  口中發出一聲低呼。

  嬰淺神情之間的不安,越發重了。

  她彎下身。

  借著繫鞋帶的動作,悄悄將一個物件,藏進了衣服里。

  等到抬起頭時。

  嬰淺又抿緊了唇,連眼圈都隱隱泛起了紅。

  「憑什麼叫我一個人來啊?」

  她邊走邊嘀咕。

  還時不時,將擋路的石子重重踢到一旁。

  嘴裡面也不歇著,仍憤憤不平地道:

  「他們跑回辦公室舒舒服服的喝咖啡,就留我一個人到處搜查?都怪那個殺千刀的罪犯,死刑可太便宜他了,就應該先閹再殺,再閹再殺...」

  嬰淺的嗓音越來越重。

  和深坑之間的距離,也逐漸縮短。

  眼看著。

  她已經走到了深坑邊緣。

  只要低下頭,就能將深坑底部的一切情形,都清楚收入眼底。

  然而就在這一瞬。

  變故...

  發生了!

  血茫斬破夜風。

  一道黑影忽然從後方襲來。

  他高高舉起消防斧,目標正是嬰淺的頭顱。

  這一下若是劈中。

  別說嬰淺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就是身高八尺的拳王壯漢。

  也得被砍碎腦殼,死的不能再死。

  生死關頭。

  嬰淺回過頭,撞進那雙被瘋狂浸透的眼。

  黑影戴著厚重的口罩。

  看不清面容。

  嬰淺愣了半秒鐘。

  然後忍不住。

  笑出了聲。

  「也不枉費...」

  嬰淺鼓了兩下掌,露出一副讚賞的神情。

  「我演這一場戲啊!」

  她彎下腰。

  如只靈巧的貓咪般。

  輕而易舉的,躲過了這一斧頭。

  「就這?」

  嬰淺向前邁去一步。

  變魔術似的。

  她從衣擺下方,抽出了條足有小臂長的鋼筋。

  吹著不成調的口哨。

  嬰淺找准位置,向著黑影的脊椎處,一鋼筋甩了過去。

  啪!

  正中目標。

  完美十分!

  黑影悶哼一聲。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

  嬰淺已再次手起鋼筋落。

  這一次。

  抽的是他的小腿。

  偏僻無人的建築工地里,響起男人痛苦的哀嚎聲。

  若此刻有旁人看到這一幕。

  怕不是以為嬰淺才是那個變態殺人犯。

  她追在黑影身後。

  手裡拖著鋼筋。

  口中哼唱著不成調的童謠。

  在一片捲起的沙塵中。

  她問:

  「你跑什麼?」

  「你怕什麼?」

  「你不是回來找她的頭的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扔在這坑裡吧?你還真挺會藏的。」

  嬰淺跟著黑影進了一棟建築。

  無窗無頂。

  就連樓梯都是危險又陡峭。

  她追著黑影的腳步聲,仍不依不饒地問:

  「拿斧頭砍掉她的頭的時候,你都不怕她,為什麼要怕我?」

  無人回應嬰淺的話。

  她就像自言自語。

  然而黑影卻崩潰的感覺到。

  嬰淺和他之間的距離,正在不斷縮減。

  她的羸弱和恐懼。

  全都是裝的。

  區區一個變態罷了。

  嬰淺會怕?

  她可是和真正的殺人魔談過戀愛的人!

  「你仔細看過她現在的樣子了嗎?碎的都能直接包餡了。」

  嬰淺嘆了口氣。

  視線警惕地左右掃動。

  面上卻露出一副十分惋惜的神情。

  黑影的動靜消失了。

  似乎冷靜了下來。

  正藏在了一個隱僻的角落。

  滿懷憎恨的,悄悄凝望著嬰淺。

  「你喜歡吃餃子嗎?以後還是別吃了,不然我怕你一看到餡,就會想起被你用斧頭剁碎的女人。」

  嬰淺邁上一節樓梯。

  踏上拐角。

  正要繼續向前。

  耳畔卻忽然傳來男人尖銳的嘶吼。

  「去死..去死啊!!!」

  她猛地轉過頭。

  正要將鋼筋甩去。

  卻感到一陣不對。

  嬰淺猛地瞪大了眼。

  遭了!

  她居然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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