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鄰居有點不對勁!(4)

  嬰淺抬起頭。

  看到了飛揚的白大褂。

  再繼續向上望去。

  她對上一雙滿含嘲弄的眼。

  「法醫?」

  女人仰起頭,滿面驕傲地道:

  「是。」

  「霍梧的同事?」

  「和你有關係嗎?」女人居高臨下地睨著嬰淺,鼻腔當中發出一聲輕哼,「既然拿著特聘顧問的名頭,就勞煩嬰小姐,做好你該做的事情,不然每天把心思放在其他的地方,免得...」

  她話還未說完。

  就見嬰淺三兩步踏上樓梯,一個側身,從她身側鑽了過去。

  從頭到尾。

  她甚至都沒看女人第二眼。

  女人愣住了。

  一張姣好的麵皮,在瞬間漲得通紅。

  她正要追過去,耳畔忽響起一道柔和的嗓音。

  宛如將她一瞬間。

  從荒野郊外的案發現場。

  牽引到了維也納的高級音樂獨奏會。

  他說:

  「不好意思,能勞煩你讓一讓嗎?」

  女人緩緩低下頭。

  她看到了一張極為俊美的臉。

  儒雅斯文。

  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只是看了他一眼。

  女人的臉,就隱隱泛起了紅。

  「你好,我叫單冰。」

  季池魚微微頷首。

  對單冰的自我介紹,並不怎麼感興趣。

  他再次他踏上一階台階,見她仍沒有要讓路的意思,才溫聲道:

  「單女士,你應該不是正式任職的法醫吧?」

  「啊?」

  單冰一愣,下意識地問:

  「你怎麼知道的?」

  「不難猜。」

  季池魚笑了笑。

  「另一位法醫先生在門外,如果你想去找他的話,現在就可以」

  他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

  但單冰卻還是一臉茫然。

  仍堵著樓梯正中。

  一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季池魚瞧。

  「這裡是案發現場。」

  季池魚藏下眼底閃過的不耐,唇角的笑意越發深邃。

  「我是嬰小姐的助手,還麻煩單女士,讓一讓。」

  「助手?」

  單冰瞪大了眼。

  視線來回在季池魚身上掃了一圈。

  這麼出色的男人。

  怎就想不開,去給嬰淺當助理了?

  簡直是暴殄天物!

  單冰小聲嘟囔了兩句,一臉不情不願地讓開了路。

  季池魚走上二樓。

  眸光一掃。

  見到走廊最深處的房間門口,拉著警戒線,周圍還有不少正在進行搜查的警員。

  一見了他這個生面孔,警員們都頓時滿眼警惕。

  正要上來盤問。

  嬰淺忽然探出頭,招呼道:

  「是我助理,快過來!」

  「好。」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

  血腥氣卻在逐層遞增。

  周圍的空氣都沾染上了粘稠的氣味。

  在季池魚踏進門前。

  嬰淺忽然抬起手,擋住了他的路,同時肅了臉,道:

  「醫生,裡面的場面不太容易能接受,但你畢竟是心理醫生,我認為讓你親眼看到,可以幫忙分析一下兇手的心理。」

  她眯起眼。

  再次問:

  「所以,你願意暫時應聘為我的華生嗎?」

  季池魚輕笑了一聲。

  仿是被嬰淺的語氣逗笑了般。

  但他還是道:

  「我的榮幸。」

  「很好。」

  嬰淺立刻點頭,放下了手臂,重新踏進了血腥味的源頭。

  「如果等一下有什麼猜測,可以直接說出來,我已經和嬴湛講好了,你的發現,可以給我們提供新的猜測。」

  季池魚跟在嬰淺身後。

  在踏入房間的一刻。

  他仿是離開了原來的世界。

  踏入到一個由血肉污泥組成的地獄當中。

  到處都是暗紅的色澤。

  若這間房間並非塗了紅色的牆漆,那此時占滿視線的,就不會血液之外其他東西。

  碎肉殘肢已經被收攏在了一起。

  但任憑誰都猜不到。

  角落裡面,那如同垃圾般的堆放物,曾是一個活人。

  甚至就連嬰淺。

  也都是從爛肉里鑽出的一縷頭髮,才確定了遇害者的身份。

  「夠變態的,怪不得霍梧的臉色那麼難看。」

  嬰淺長出了口氣,試圖將凝在鼻腔久久不散的腥味,驅逐出身體。

  但連半秒的舒坦都沒有。

  血腥氣再一次撲來。

  將房間裡的所有人,都纏在了其中。

  嬴湛正在檢查房間裡的物件,連最微小的細節都不放過。

  等到處理完手頭的工作。

  他掃了嬰淺一眼,又望向她身邊的季池魚。

  能在這種堪稱地獄一般的環境裡。

  還能面不改色的人。

  實在太少。

  就連霍梧這種老道的法醫,只看了一眼,跑到外面吐了足有半個小時。

  更別說是單冰。

  門都不敢進。

  嬴湛自己亦被血腥味沖的頭腦昏漲。

  然而嬰淺和季池魚。

  卻同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幾乎是一瞬間就進入了工作狀態。

  那些血腥和噁心,在她眼裡只若透明一般。

  仿是這種場面對嬰淺來說。

  根本不值一提。

  要不是她那微微皺起的眉。

  嬴湛都要懷疑。

  她到底是過去經歷複雜?

  還是和這樁案件有著什麼特殊的關係。

  然而比起嬰淺來。

  季池魚的反應,則更讓嬴湛不解。

  嬰淺至少還能皺一皺眉。

  然而季池魚。

  卻是完全的面無表情。

  就算是看見了已成一灘碎肉的屍體,神情也不起半點波瀾。

  眼裡仍一片漠然。

  嬴湛大步上前,站到距季池魚幾步遠的位置,沉聲問:

  「心理醫生?」

  「是。」

  季池魚微微頷首。

  視線移向嬴湛,他道:

  「目前也是嬰小姐的助理。」

  「你見過這種場面?」

  嬴湛眉皺的更緊。

  語氣在不知不覺間,已凝重了不少。

  他盯著季池魚。

  不錯過他任何一點神情變化。

  然而季池魚卻道:

  「我修過犯罪心理學,拿到了博士學位,也曾經跟著我的導師,處理過不少棘手的案件。」

  「犯罪心理學?」

  「是。」

  季池魚微微頷首,即使感受到了嬴湛的敵意,他依舊彬彬有禮地道:

  「警官先生,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先去就去派人去調查,我暫時不會離開。」

  不知緣由。

  嬴湛在季池魚的身上。

  感到了一陣強烈的危機感。

  問清了季池魚的名字,嬴湛交代了手下去調查,之後才看向嬰淺,道:

  「這起連環殺...」

  「不是同一人作案。」

  嬰淺搖著頭,盯著角落裡的屍體,輕聲道:

  「殺了這個女人的兇手,和殺了那對情侶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嬴湛一愣,問:

  「你怎麼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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