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過了多久。
意識沉在深不見底的湖水當中。
縱使拼命掙扎,也仍無力改變。
無形的繩索纏住了四肢。
將她不停拖往深處。
所有的知覺都被剝奪。
周圍是死寂的黑。
無法呼吸。
只能沉淪。
【宿主?】
【宿主?!】
【快醒醒,出大事了宿主!】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系統的電子音,終於衝破了桎梏。
不停鬧在她的腦中。
喚醒了丟失已久的意識。
她的眼睫顫動了兩下。
在一片濃重的消毒水味當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掛在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晃的刺目。
視線當中,是各色的聚集到一起的光暈。
嬰淺的頭還有些昏。
花了幾分鐘的時間,才勉強回過神來。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抱著貓吃蛋糕上。
怎麼一轉眼的功夫。
就昏過去了?
嬰淺捏著額角。
記憶緩慢的回溯。
她先是一愣,而後眉宇之間,浮起一抹清晰的怒色。
好傢夥。
居然被南鄰陰了一把!
嬰淺記起來了,是那杯牛奶。
蛋糕南鄰也嘗過。
他還好好的。
能讓她昏過去的,就只有牛奶了。
「我草!」
嬰淺罵了一聲。
視線沿著天花板的周圈掃動。
也不管攝像頭到底藏在什麼地方了。
直接豎起一個中指。
她早該知道的。
南鄰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是殺人魔。
是瘋子。
沒有人能猜中他的心思。
幾分鐘前,還好聲好氣的說著話。
轉眼,就能來這套玩命的東西。
呵。
男人。
果然信不得。
【宿主,你怎麼樣?】
「沒事,就是他媽的想給那個崽種東西一刀。」
嬰淺搖了搖頭,低頭瞧了眼身上。
也不知道昏過去多久。
衣服都已被換過了。
從禮服裙,變成了寬鬆舒適的休閒套裝。
只仍是紅的奪目的顏色。
【那個...】
系統磨蹭了一會兒。
才壓低了電子音,偷偷摸摸的說:
【宿主,南鄰的好感度,已經到75了。其實宿主,南鄰的好感度,漲的還是挺快的...】
嬰淺翻了個白眼。
她已經徹底放棄了好感度。
也算是發現了。
對於南鄰來說,好感度這東西,根本什麼都算不上。
別說是七十五了。
就是到達一百。
南鄰都說不定會突然發病。
然後拉著嬰淺一起殉情。
他真的什麼事兒都能做出來。
瘋批一個。
「又是遊戲,媽的,他是傻逼吧?。」
嬰淺再次罵了一句,也沒刻意壓低聲音。
就是想讓南鄰也聽到。
她都這麼不痛快了。
至少得讓南鄰幫忙分享一點,她的不愉快。
嬰淺罵罵咧咧的起身,沉著臉,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她被困在一間類似浴室的房間。
牆面貼滿了老舊的瓷磚。
已經沾滿了髒污,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這浴室不算大。
空蕩蕩的。
嬰淺是昏在左下角。
她的斜對面,擺著一隻髒兮兮的馬桶,馬桶邊上,還躺著一個人。
嬰淺一愣。
她盯著那人漆黑的臉,怎麼看怎麼覺得面熟。
黑色皮膚的女人...
「臥槽!」
嬰淺終於想起來了。
這黑膚女人,之前確實見過。
還親手,用她的臉,擦拭過公館的馬桶。
只不過因為嬰淺對黑色皮膚的人,多少有些臉盲。
才到現在,才認出她的長相來。
這貴族小姐,叫什麼來著...
「波..波菲特!」
嬰淺眼睛一亮。
但唇角的笑意還沒展開。
就陡然沉了下去。
草。
她終於明白。
為什麼和南鄰一起的狩獵,只選定了四個目標。
分明她參加遊戲時,一共有六人。
因為南鄰,早就想好,要讓嬰淺和波菲特,成為其中之二了。
他可真他娘的聰明啊!
嬰淺恨的咬牙切齒。
那副神情,把剛醒來的波菲特,嚇了一大跳。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她瞪大了眼睛,估計還沒徹底清醒,尖叫聲先響了起來。
還行。
嗓門很亮。
非常健康。
嬰淺捂著耳朵,提議道:
「你要是還想活命,就省點力氣,等下再用吧。」
但她說的話。
波菲特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她已經腦補出了一萬字的小長文。
把嬰淺看成了兇惡的綁架犯。
覬覦她的美貌。
窺視她的錢財。
眼饞她貴族小姐的身份。
總之。
波菲特現在遭遇到的一切。
都是因為嬰淺就對了。
只差把六歲丟的金耳圈,都怪罪到嬰淺的身上。
波菲特尖叫個不停,掙扎著要起身逃走。
但她還沒站直,只聽一聲鎖鏈碰撞的脆響。
嬰淺眼前一花。
再去看時。
波菲特已經整個人,都栽進了馬桶里。
這馬桶。
可不是公館的被刷的乾乾淨淨,光可鑑人的高檔貨。
而是又髒又舊。
還滿是臭味。
馬桶里沉著的液體,黑黃相間,讓人看第二眼,都渾身發麻。
真虧波菲特,居然整個臉埋進去了。
這一瞬間。
嬰淺都忍不住,對她生出了三分憐惜。
真慘啊。
怎麼可以這麼倒霉。
和波菲特比起來。
她都要覺得自己過的很好了。
尖叫聲短暫停滯了一秒鐘。
但很快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更尖銳。
像是要把天花板都掀破一般。
波菲特從馬桶中抬起頭,發瘋一樣用袖子擦著臉。
而嬰淺也注意到。
在她的手腕上,扣著一條銀亮的鎖鏈。
鎖鏈不長。
甚至不夠讓她站直。
只能彎著腰,或者躺在地上才行。
鎖鏈的另一頭纏在馬桶底部。
雖然鏈條瞧著纖細。
波菲特拼盡了全身所有力氣,仍然掙扎不開。
她躺到地上,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著。
「你這個噁心、下賤、骯髒臭烘烘的下等人!」
「就是你..一定是你害得我!」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想要錢嗎?我隨便給你一點,你這輩子都花不完!」
「你一定是嫉妒我..一定是!」
嬰淺站在一邊。
心想著她剛才對波菲特的憐憫。
果然是腦子進水了。
這人壓根就不值得可憐。
她就該再把波菲特的腦袋按進馬桶里。
好徹底醃入味。
嬰淺翻了個白眼,也不理波菲特了。
她的身上,倒是沒鎖鏈什麼的。
看來南鄰的意思,並不是想讓她在這裡,和波菲特來一場生死決鬥了。
她在這浴室一樣的房間裡走了一圈。
拽了一下房門。
果然。
鎖的很緊。
只是這次的鑰匙孔,看起來要正常多了。
嬰淺自動過濾掉波菲特尖利的嗓音。
正想去找鑰匙。
那熟悉的電子音,突然響在了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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