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鄰的情報,簡直到了可怕的程度。
一些人自以為隱秘的勾當,其實全都被整理成了資料,送到了他的面前。
嬰淺大略看了幾頁。
確實驚訝了一番,那些人齷齪而又骯髒的行徑。
貴族也好。
平民也罷。
一個塞一個的黑。
就拿里斯來說。
在一年當中。
被他虐殺掉的動物,已經超過了三位數還過。
從流氓的貓狗。
到偷竊家養的寵物。
一個又一個幼小的生命。
成了他用來宣洩憤怒的工具。
嬰淺從不自詡是什麼好人。
但真要比起來。
她覺得自己拿個良好市民獎,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天色已是微明。
嬰淺懶洋洋的窩在椅子裡。
等著南鄰的蛋糕出爐。
香氣已經逐漸蔓開。
她嗅了嗅。
很甜。
還夾雜著巧克力的味道。
她聞得肚子都餓了。
沒讓她等太久。
南鄰端著一個托盤,走出了廚房。
裡面擺著被切成兩半的巧克力蛋糕,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嬰淺也沒客氣。
叉起一塊,塞進了嘴裡。
含含糊糊地道:
「好吃!」
南鄰含笑望著她,黑眸當中,有暗流一晃而過。
他抬起手,拭過嬰淺唇角的蛋糕碎屑,聲音越發柔了。
「你喜歡的話,我明天再做就好了。」
「挺喜歡的。」
嬰淺隨意拿起一塊,送到了南鄰唇邊,餵著他吃下去,才把一直藏在口裡的蛋糕,吞下肚子。
對著殺人魔。
防備心重一點,還是應該的。
至少她要確定。
這蛋糕裡面,沒放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嬰淺這才放下了心。
吃的比方才,更快了一些。
她是真的餓了。
這一晚上,可沒少忙。
「我們今天抓了四個是吧?還要找兩個嗎?對了,貓呢?」
嬰淺咬著蛋糕,歪頭問南鄰。
「沒受傷的那個,黑的,放哪了?」
「已經不用再找了。」南鄰摸了摸她的頭髮,「威爾在照顧,我去抱來。」
嬰淺連忙點頭。
南鄰笑了笑,轉身離開。
沒一會兒。
隔著一扇門,嬰淺的耳邊,都能聽到細弱的貓叫聲。
小黑貓窩在南鄰的懷裡。
很是害怕的樣子。
止不住的發抖。
連叫聲都是細細弱弱的。
嬰淺一伸手,它就忙不迭的撲進了她的懷裡。
似乎認出了她。
「小貓咪,我們又見面了。」
嬰淺摸了摸它圓滾滾的小肚子,確定上面沒有一絲傷痕,還被餵的很飽,這才去看南鄰。
「它好像很怕你哦。」
「嗯。」
南鄰在嬰淺身邊坐下,只瞥了黑貓一眼,視線就又聚集回了她的身上。
「你不怕我就夠了。」
嬰淺揚起了眉。
沒應聲。
她有注意過,在這堪稱是城堡一樣的地方。
確實沒有什么小動物的存在。
要不是她要把貓帶回來。
估計現在,這兩隻貓還躺在小巷子裡呢。
想要南鄰有同情心。
實在是難了點。
嬰淺撓著小黑貓的下頜,看它躺在自己腿上,眯著眼,一副要睡過去的模樣,忍不住嘀咕道:
「怪不得會被抓住,要有點防備心啊貓醬!」
「喜歡的話,可以留下。」南鄰捲起她的一縷長發,道:「想名字吧。」
「我不太會起名字。」
嬰淺皺著眉,認真的想了一會兒,道:
「小黑和小黃?鐵蛋和二柱?妮妮和正南?鐵甲小寶和喜羊羊?」
小黑貓估計是都不喜歡。
伸出爪子,軟綿綿的「喵」了一聲。
「你還真難伺候啊。」
嬰淺咬著下唇,一臉的深思熟慮。
但想了半天,都沒琢磨出一個靠譜的來。
南鄰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一直在望著她。
那個眼神,讓嬰淺都感到發毛。
她真的一點都看不懂南鄰。
這個男人,就像是一汪看似平靜的湖。
當你以為觸碰到了他,知曉和熟識了他的一切。
殊不知,在湖面下,還藏著無數恐怖的暗漩。
所看到的。
終究不過分毫。
「算了,等那隻黃貓回來,再一起想名字吧。」
嬰淺乾脆不想了。
抱起了小黑貓,舉著它的小爪子,和南鄰打招呼。
「看好了,這以後就是你的衣食父母,巴結好了他,以後吃香的喝辣的,記住了沒?」
小黑貓歪著頭,軟綿綿的「喵」了一聲。
也不知道理沒理解到嬰淺的一番苦心。
南鄰伸出手,擦著小黑貓,撫上了嬰淺的面頰。
他的指尖,依然有些微涼。
蹭著她面頰的姿勢,和嬰淺逗著貓的動作,一模一樣。
嬰淺嘴角一抽。
好傢夥。
現學現賣。
南鄰的力道很輕。
有些生疏。
划過面頰嬌嫩的肌膚。
帶來微癢的酥麻感。
他半垂著眼,面上浮起一抹薄紅。
如蝶翼一般的長睫顫動。
望著嬰淺的眼中,儘是溫柔。
他連呼吸,都在不自覺當中,放的輕了。
像是只這一個簡單的觸碰。
就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也是。
南鄰雖然有錢長得好,還是個什麼世襲的貴族。
但也同樣的,因為身份太尊貴。
和其他人之間,自然隔開了一道距離。
他從來沒有過女人。
只有嬰淺。
讓南鄰很是好奇。
想要靠近。
想要探究。
迫不及待的想離嬰淺,更近一些。
指尖的力道,在一瞬間失控。
掐住了嬰淺的下頜。
她一愣。
被迫使著抬起頭,陡然撞進一雙幽森的黑眸當中。
那雙眼裡。
沉了太多的情緒。
那被黑暗侵蝕一般的感覺。
甚至給嬰淺,帶來了莫名的不安感。
但只是一瞬間。
就又恢復到了從前。
「抱歉。」
南鄰立刻鬆了手,小心翼翼的檢查起了她的下頜。
「很疼吧?」
他一臉的愧疚。
像是方才,真的只是一個疏忽而已。
嬰淺愣了一下,也回過神來,擺擺手,道:
「沒事。」
她躲開南鄰的手,將小黑貓放到地上,又打了個哈欠。
「有點困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南鄰的薄唇翕動兩下。
像是想要說什麼。
但到底只是點了點頭,拿起牛奶,送到了嬰淺手邊。
「助眠的。」
他的聲音很低。
像是還在因為方才的失控,而感到愧疚。
嬰淺猶豫了下,還是接了牛奶,一口飲盡。
「我沒事的,你...」
話才出口。
一陣古怪的眩暈感,忽然襲上大腦。
嬰淺身體一晃,
竟是險些栽倒在地。
意識在一點點的離開身體。
她抬起頭。
對上了南鄰深不見底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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