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婉第一次做甜餅,怕不成功便沒有多做。🐚👻 😂👑
看籃子裡還剩六個餅,便切成了小塊兒給家裡每人都嘗了一口。
大舅母王氏吃過糖餅後嘴也跟抹了蜜似得,直夸林依婉:「哎喲,我家依婉這手藝可真是沒得說。
往日裡咱們吃餅子都是吃餡餅,什麼時候吃過這種甜口的呀,這腦袋瓜子,這手藝,真是稀罕得咧。
你表姐便沒有這樣好的手藝,她的手啊,笨著呢。」
但顯然有人並不贊同這話。
她的大女兒孫雪小聲嘟囔道:「做個糖餅也非得拿出來顯擺,還是別人吃剩的……」
王氏面色不變,只是伸出手在女兒的背上拍了兩下,成功攔住了接下來的話。
等人散了後,王氏拉著女兒去了後院牆角訓話:「你先時說的是什麼話。
你與依婉是表姐妹,說來你還比她大小半年,怎麼這麼不懂事。」
因為倒霉催的跟林依婉同年,自小她就沒少聽父母長輩還有哥哥們拿他倆作比。
小時候哥哥們說她不如林依婉好看,她哭著去找爹娘告狀,沒想到她爹說自己確實不如人家好看。
林依婉四歲開始識字讀書,從這以後,每當逢年過節就是林依婉出風頭的時間,不是背詩背文章就是教哥哥們識字。
同齡的她有時候卻連話都說不利索。
林依婉六歲拿針,年底便送給爺爺奶奶各一雙襪子,且從那以後每年都有針線活送給各個長輩。
而她卻直到八歲才磕磕絆絆的做出一雙勉強能看的襪子。
林依婉十歲進廚房,那時候她已經能踩著板凳炒菜,自以為定能在廚藝方面勝過一籌。
卻不想林依婉後發先至,十二歲時便能自己整治出一桌能招待客人的飯菜。
孫雪覺得林依婉便是她命里的絆腳石。
過去那些年一年不過見個三五次面,她就被壓得抬不起頭來,現如今住在林家,那豈不是處處沒臉了。
她不想
住在林家,可為了小命著想,暫時也沒有其他選擇。
可這心裡的憋屈啊,總是時不時就冒出來。
以前孫雪還敢當著林依婉的面刺一刺她。
但現在,自打見識過林依婉一手將人甩出幾丈遠,她可是再也不敢當著人的面說些閒話了。
如今又一次被她娘當著眾人拿來與林依婉做對比,孫雪很是氣憤:「娘,我哪裡說錯了。
那餅本來就是別人吃剩的。
我可見著了,林依婉做好了餅先是給主院西屋那老頭兒送了過去,等他吃完後才分與我們吃。
明明只有六個餅,隨便分一分不就得了?
可她偏不,非得切成指甲蓋大小,給那麼些人每人嘗一塊,不是顯擺是什麼?
就是想讓你們誇她聰明能幹又懂事唄。」
王氏被女兒這一番話氣得胸口痛,她就想不通,自己多少也算個能幹人,怎麼就養出這麼個榆木疙瘩。
「小雪,咱們且不論依婉到底是為個什麼,只說你今天的表現。
咱們現在借住在林家,吃她家的用她家的,你不感念人家的好就算了,還這樣說人家,你覺得你做得對嗎?」
孫雪低著頭不再做聲,但看那表情便知還是不服氣呢。
王氏嘆口氣,又將女兒攬了過來好生勸慰:「你今年十四,也不算小了,萬事不能隨著脾氣來,做事之前得好生想想。
有件事,現在說與你知也行。
我跟你爹是想要把你說給依婉的大堂哥賢文。
賢文讀過書,我冷眼瞧著性子也好,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他娘前些天沒了,就兩個嬸娘,一個是你親姑母,另一個錢嬸娘也是個爽利性子。
你若能嫁過來,既不會有婆媳矛
盾,跟其他長輩也能相處得來。
你姑母和依婉這些年過的日子你也看見了,那說是住在福窩裡也不為過。
在娘看來,這是一門再好不過的親事了。」
林賢文?
孫雪對這人還是有些印象的。
容貌清秀,性子安靜,瞧著好像是個不錯的夫君人選。
而且林家條件確實是好,而且女人的家庭地位高,尋常事情都是女人說了算。
再一個,她如果嫁給林賢文,那不就變成林依婉的嫂子了?
人都說長嫂如母,那她……
想到這兒,孫雪忍不住笑了出來。
王氏見女兒這樣,便覺女兒也是喜歡這門親事的。
她又道:「現如今是我們看好了賢文,那你也得好好表現,讓林家人對你有個好印象。
這樣我與你姑姑提及婚事的時候,也不至於讓她為難不是。
如若不是這場災荒,我們也不會舉家搬到你姑姑家住。
這就是天定的緣分吶,所以你得好好把握,知道沒?」
孫雪微紅著臉點頭:「娘,我知道了,以後我讓著林依婉就是。」
自王氏點撥過後,孫雪跟變了個人一般,搶著幫孫氏幹活做飯不說,還時不時在于氏眼前打轉,陪她幹活聊天。
這人吶,對於別人家的孩子都是不吝好話的,所以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孫雪聽的好話加起來竟比過往兩三年都多。
這讓她幹活愈發起勁兒,倒是甚少在林依婉面前找存在感了。
而林依婉自從在謝青楓手裡拿了菜譜後便徹底忙了起來。
即糖餅、八寶粥、荷葉糯米飯後,她又開始鑽研起豌豆涼粉來。
昨日她已經將豌豆泡好蒸熟並磨成了漿,經過一晚上的放置,果然如菜譜所說,變成了淺白色的濕粉和水。
將濕粉
的倒了一些進鍋里,然後加水慢慢熬製。
她也不知道青楓哥說的麵糊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只能憑感覺一點點加水。
熬到覺得差不多後,便把麵糊倒入一個刷了油的木盆。
接下來就是等了,等麵糊成型就可以切了調味。
在等待的過程中,她又調了一咸一甜兩個不同口味的料汁。
大約半個時辰後,這涼粉果然成型了,用手指輕輕一戳,竟還能自己彈回來。
林依婉拿著菜刀將涼粉切成半寸厚的長條,然後裝碗澆上兩種鹹甜不同的口味,端出去給大家試味。
此時是半下午,天正熱的時候,可以想見這一碗滑嫩爽口的涼粉下肚,得有多舒服。
林大夫吃完一碗還不算,站在窗口喊:「丫頭,給我再來一碗。
哎呀,如果這時候能有冰塊多好,將涼粉冰上一冰再吃,那才叫舒服呢。」
林依婉只覺竇大夫異想天開,這大熱天的哪兒有冰啊?
不過她倒是想了個辦法:「竇大夫,我把涼粉放去井裡湃著,一會子再吃,保准夠涼。」
「那可不行。」竇大夫急得從窗里探出腦袋來:「你放在井裡湃著也不耽誤我現在先吃一碗。」
不過這一探倒是讓他發現了不一樣:「丫頭,為什麼你的碗裡有花生芝麻,我的沒有?」
聽那語氣,倒是在懷疑林依婉藏私了。
與這位大夫相處一兩月,林依婉已經明白他的性子有時就跟個孩子似的。
她耐心解釋:「您吃的是甜口,用紅糖做底,裡面放了紅棗、杏仁干,還有一些新鮮的野果子。
我這吃的是咸口,用油炒了蔥、蒜、花生、芝麻。」
「咸口?」竇大夫看過來的眼神滿是嫌棄,仿佛在說這世上怎麼會有人吃咸涼粉。
不過最後耐不住好奇心,他終究還是吃了一碗、兩碗、三碗咸涼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