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障眼法而已。」
還沒等潮院長反應過來,林牧鴿的腦袋就又突然從牆壁里伸了出來。
但只有一顆腦袋而已,像是他整個身體都被牆壁吞噬了一樣。
「稍等哈。」
林牧鴿眉頭一皺,腦袋又縮了回去。
「咕咚……」
整個樓道里再次只剩下了潮院長一個人。
「嗷?」
被血苔封印在牆角的老大爺殭屍很貼心的戳了戳他,尋思幫他排解一下孤獨寂寞,一起嘮嘮嗑。
嘴裡三顆剛被林牧鴿重新安上的牙齒險些再次脫落。
「不了不了……」
潮院長尬笑一聲硬著頭皮擺了擺手。
他現在只覺得頭皮發麻……
「所以這道牆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嗎?【狗頭】」
「鴿鴿人呢……」
「好恐怖啊……」
「沒有鴿鴿就沒有安全感……」
「鴿鴿不會在那邊有危險了吧?」
「院長要不要也像鴿鴿那樣撞牆?」
一排排的彈幕閃過,潮院長現在是一動都不敢動。
林牧鴿離開已經快一分鐘了,但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此時此刻,潮院長終於明白,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和林牧鴿一起出來。
而是和林牧鴿一起出來後,林牧鴿沒了……
「兄弟們,我……啊!」
潮院長剛用顫抖的聲音說兩句話,就驚叫了一聲。
一直默默矗立在他身後的植物人小僵像是突發惡疾一樣突然毫無掙扎的渾身抽搐了起來。
「它要吃你。」
一直沉默不語的喜羊羊玩偶平靜的說到。
仿佛要驗證她的話一樣,那隻小僵在抽搐的同時也邁起了六親不認的步伐低聲咆哮著朝著潮院長一步步逼近著。
無數寄生在它身上的詭異花朵也都顫動了起來。
「別別別別吧……」
潮院長已經退到了牆角。
破舊的牆壁上無數血苔的血苔翻湧著,那種像是一隻巨大潮濕的舌頭不斷蠕動的聲音讓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已經深陷到什麼不可名狀之物的嘴裡。
「林哥!林哥啊!」
看到植物人小僵的嘴越張越大,甚至到了足矣一口吞掉他腦袋的程度,潮院長也是咣咣撞大牆,十分無助的大喊了起來。
「啥事兒啊,咋了。」
就在關鍵時刻,林牧鴿滿面紅光的又從牆裡走出。
正好擋在了潮院長和植物人小僵的中間。
「嚯!這麼客氣!」
看到身後長著深淵巨口的植物人小僵,林牧鴿愣了一下眼前一亮。
他晃了晃脖子,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直接把整個腦袋塞到了小僵的嘴裡。
「嘭!」
下一秒,小僵的大嘴直接合上,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
「!!!」
「鴿鴿被吃了?!」
「鴿鴿主動把腦袋伸進去的??」
「上次檸檸可沒合嘴!」
「太突然了鴿鴿根本沒反應過來啊!」
「別慌別慌,我相信鴿鴿!」
看到如此突然的一幕,整個直播間先是靜止了幾秒鐘,隨後無數彈幕瞬間爆發。
「這這這是……血……血嗎……」
潮院長的眼前一陣恍惚。
那些鮮血時不時的噴濺著從小僵的嘴裡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仔細聽甚至能聽到一陣陣骨裂的咔咔聲響。
「咔!」
「啊!林哥!」
潮院長再次本能的驚叫了一聲。
那隻小僵兩隻手擒住了林牧鴿的胳膊,然後以一股非人的力量將林牧鴿的身體扭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仿佛根本不把林牧鴿當成人,而是當成了一張可以隨意團成團的紙。
「不會有事兒吧……」
藏狐主任顫抖的放下筆,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
旁邊還有他和林牧鴿昨天剛整理完的詭異生物圖鑑樣本。
「前輩前輩前輩!」
于欣檸第一時間捂住了小拾一的眼睛。
在南城大廈林牧鴿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張開過櫻桃小嘴準備嚇一嚇林牧鴿。
當時林牧鴿也是直接把腦袋伸了進去檢查一下她的蛀牙。
「如果我當時合上嘴……」
于欣檸飛速搖了搖頭。
不敢想不敢想……
「總之前輩一定沒問題的!」
她低頭吻了下小拾一水藍色的秀髮。
「許異,林牧鴿死了,自殺,咱們最大的敵人沒了。」
「……不,他不能死。」
「……你在關心他?」
「我在關心我們。」
地下酒吧里,許異拿著紙杯的手微微顫抖。
「如果他真的被靈異在這麼多人面前殺死,那麼咱們身為靈異,以後在人類的世界就再沒有任何立足之地。」
「林哥,喜子哥,我該怎麼做,我現在……」
廢舊的樓道里潮院長把最後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他手裡喜羊羊玩偶的身上。
「沒事兒!沒事兒!」
還沒等林燦一回答,林牧鴿模糊的聲音就從那隻小僵的身體裡傳出。
「林……林哥?」
潮院長顫抖的問到。
在攝像頭下,林牧鴿的身體又回到的原位,然後很是輕鬆的把腦袋從植物人小僵的嘴裡拔了出來。
「沒事兒啊兄弟們,就看起來比較可怕而已。」
他的臉上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就是脖子的一圈兒全是鮮紅的痕跡,看起來就像是斬首了一樣……
「這些紅色的還是母嬰花的果汁哈,香噴噴的。」
林牧鴿隨手抓過一旁看戲的血苔擦了擦脖子上殷紅的汁水。
「現在的詭異真的太熱情好客了,特地還給我洗了個頭。」
「剛才也說了,母嬰花以前好幾顆果實都在這隻小僵的肚子裡爆掉了,果汁也留在裡面了,被他當成洗髮水了。」
「剛才它張嘴就是單純的想給我洗個頭而已。」
「順便還給我正了下骨,老舒服了兄弟們,手法堪比那種手勁兒極大的老中醫。」
他從潮院長手機接過攝像機,低下頭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是不是挺好,去除頭屑頭油,還能鞏固髮根防止脫髮,而且香噴噴的,風一吹果汁就沒了,乾的賊快,都不用吹。」
「太舒服了,馬哥,抱歉哈,這本來是你的機緣,人家剛才看你孤獨是想給你洗頭正骨的。」
「哎呦我去……」
潮院長閉著眼痛苦的擺了擺手。
這哪是搶走機緣啊?
這是救他一命啊!
這兩下下去,又是洗頭又是正骨的,除了林牧鴿的人類都必死無疑吧?
「《痛失良機(緣)》」
「血苔:你禮貌嗎?」
「禮貌血苔:你嗎?」
「潮院長的三觀正在被鴿鴿反覆鞭撻」
「潮:我寧願百年孤獨」
「剛剛為鴿鴿擔心的請寫五百字的檢討【狗頭】」
在這樣溫馨和諧的氛圍下,直播間裡的大家也都逐漸放鬆了下來。
「好了,唉,兄弟們,這隻小僵都多少年沒見過活人了,所以才這麼熱情,大家也要關愛空巢小僵啊。」
林牧鴿嘆了口氣說到。
和一旁的植物人小僵擁抱告別後,他又看向了前面的牆壁。
「這個牆壁其實是一種詭異生物的障眼法,其實前面沒有牆的,就和南城大廈的時候檸檸嚇我用的血一樣。」
渾身都香噴噴的林牧鴿揉了揉鼻子。
帶著奶香的茉莉味兒太頂了,小僵肚子裡剛才給他洗頭的陳年老果汁還有一股那種屋後蛋糕的味道。
雖然他剛吃完飯不餓,但是聞這個味道就是想吃……
「所以只要克服心裡這關就好。」
林牧鴿拍了拍潮院長的肩膀。
「我……林哥要不我就呆在這兒吧……」
潮院長深吸了一口氣說到。
雖然這個樓道也陰森得恐怖,旁邊還有兩隻空巢小僵,但潮院長發現更恐怖的是他竟然適應了……
他竟然能適應這種環境……
「可以啊,但是馬哥,裡面的景象真的特別美麗,錯過的話你真的會後悔的。」
「而且一點兒危險都沒有的。」
林牧鴿猶豫了一下說到。
「不不不了,我今晚就止步在這裡吧……」
潮院長直接席地而坐。
雖然下面的血苔在撓他的屁股,但竟然還挺舒服的。
「馬哥相信我,你看過我去寵物公墓拿起視頻嗎?就那個大飛蛛的巢穴,一幀一張壁紙,這裡面比大飛蛛的巢穴還震撼。」
「而且我感覺……你都走到這兒了,不來白不來嘛。」
林牧鴿攤開手說到。
「嘶……」
潮院長戰術吸了口冷氣。
好像……確實……
大飛蛛巢穴那萬丈蛛絲雪白如瀑從天而降的一幕他確實看到了,儘管有些陰間但不得不說,確實非常美麗……
「走吧,都到這兒了,裡面難得一見的美景。」
林牧鴿直接將他拉起說到。
「潮!不要啊!」
「快走!你會後悔的!」
「鴿鴿說沒有危險是只對他沒有危險啊!」
「潮の糾結」
「潮子,快走吧,沒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啊!」
「要不你先打個電話給藏狐主任問問他的建議?【狗頭】」
潮院長猶豫和糾結的表情讓一排排彈幕滾滾襲來,大家都在儘自己的一份力量去挽救潮院長岌岌可危的生命。
「好吧,那我就……」
「你就拉著我的衣角,閉著眼跟我沖!」
「行。」
臉色蒼白的潮院長點了點頭。
反正有林哥,林哥無敵,至少死不了吧!
他做了兩個深呼吸,捏住了林牧鴿的衣角不斷的給自己做著心理暗示。
「沖!」
「啊啊啊啊!!」
那好攝象機,林牧鴿睜著眼面不改色的狠狠撞向了前面的牆壁。
而他身後緊閉著眼恨不得把他抱住的潮院長則悽厲的大叫著。
「好了馬哥,欣賞一下這世間難得一見的美麗景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