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錨點蘭,妃英理與進階

  第391章 錨點·蘭,妃英理與進階

  和妃英理約好會面時間和地點,螢生掛斷,拿起另一部手機。

  小蘭簡短說了一下她媽媽忙於工作,對於她這邊的情況了解有限,並且沒有看過暗網上關於螢生的資料後,便也說了拜拜。

  她急著去追媽媽。

  住吉會地下研究室內,螢生放下手機抓起一把瓜子,喟然而嘆。

  「在洋子小姐死後,毛利先生分明都振作起來了,我之前聽到他又故態萌發還覺得奇怪,原來真的是對偶像的光環幻滅了呀。」

  面對兩個好奇的視線,螢生將之前的事大體說了一下。

  灰原哀立刻提出異議:「如果毛利先生是從池澤優子那裡了解到事情真相後,再去夜總會,偶像光環幻滅可以當做理由;但他是先在夜總會裡認識池澤優子,這只能說明他的確本性難移。」

  「也不一定,萬一他之前去夜總會只是單純想喝酒呢,在醫院躺了那麼久終於傷愈,慶祝一下也情有可原。」螢生說。

  「呵呵。」灰原哀斜眼打量著螢生,「你這是在為同類辯解,還是在為自己的渣男行為做鋪墊?」

  「嗯……拜託這件事不要告訴小蘭。」螢生雙手合十,「因為我之前是真的沒想過和希望再聯繫,給小蘭那邊說的蠻正式的,所以……至少之後由我親自進行說明吧。」

  「誒?」灰原哀白眼翻到一半都頓住了,「我本來還想譴責一番你這個渣男,結果你竟然會對小蘭姐姐說明的嗎?」

  「當然,這是最基本的承諾吧。」螢生嘆了口氣,「雖然我貌似遵守的很糟糕來著。」

  「我明白了!」

  花影希望忽然跳了起來,「原來大哥哥和毛利蘭那邊,其實是在玩一場扮演情侶的家家酒!維持關係的基礎根本不是什麼感情,而是名為『道德戒律』的遊戲規則!」

  「……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螢生語氣頗為不爽。

  「這麼一說,好像不是沒這種可能……」灰原哀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螢生斜眼看去。

  灰原哀小臉一肅,「你們之間的私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做研究都還來不及,可沒有無聊到會去亂傳別人的八卦。」

  「多謝,那我就先走了,新的研究室已經在建了,你們用不了太久就可以搬過去。」螢生拍了拍手,起身朝外面走去。

  「毛利蘭沒有勇氣在她媽媽面前承認,大哥哥你是她的男朋友,這多少可以說明一些問題吧。」花影希望冷不丁道。

  「這個叫理性,懂嗎?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我們總得顧及到其他方面。」螢生揉了揉花影希望的頭髮,「走了,不許給小哀他們添亂啊,要是不開心,就去欺負琴酒好了。」

  「哼,真不知道大哥哥對『真愛』是怎樣定義的,總感覺非常奇怪。」花影希望雙手抱胸,把臉偏到一邊。

  「那個人就是小蘭,這一點毋庸置疑。」螢生離開了研究室。

  在螢生轉身的時候,花影希望又將眼角餘光偏了過去,等目送螢生頭也不回地出門,小臉一下子就耷拉下來。

  「什麼嘛,又是什麼都沒做……」

  「……」

  灰原哀本來還想安慰她兩句,聽到這話還是默默嗑起瓜子來。

  可惜花影希望不想放過她,「全世界最最聰明的天才科學家小哀妹妹,你說大哥哥和毛利蘭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從性格到生活習慣,他們兩個怎麼看都不可能是真愛吧。」

  「這種事情畢竟還是要看當事者的主觀感受呢,旁人是看不清的。」

  灰原哀覺得談論這種事未免有些奇怪,跑去淺井成實那邊看數據了。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只是一個筆記本,運算不了什麼太複雜的東西。

  但它和朱奈瑞克那邊的電腦一樣,其實只是一個接收端,真正的運算主體是遠在神戶市的K Computer。

  花影希望自顧自道:「我們在欺負琴酒的時候,他為了維持理智,反覆說過三個詞語。」

  「皇帝。」

  「流螢。」

  「觀音。」

  「雖然不太明白這些詞的具體含義,但精神馴化、條件反射,我還是明白的,它們就是鈴鐺聲一樣的關鍵詞。」

  「小哀妹妹,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毛利蘭也是大哥哥的一個關鍵詞呢?」

  灰原哀本來不想接茬,但聽到這話忽然想到什麼,心中微動。

  「水月君剛剛提及過一個詞,心錨。」

  「這麼說,毛利蘭有可能就是大哥哥的一個錨點,錨定他……」花影希望眼神晦暗不明,「錨定他從神明成為人類,錨定他的精神居於現實,逐漸成為一個普通人。」

  「額……」灰原哀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精神病患的中二說法,想了想道:「就算是你猜測的這樣,水月君大概也是在用這種方法,治療自己的精神問題。」

  咦?

  灰原哀眼神古怪,如果是這樣,怎麼忽然感覺小蘭姐姐好可憐的樣子。

  「首先,大哥哥的精神沒有一點問題,其次,」花影希望輕哼一聲,「為什麼要成為普通人呢?完全搞不懂他的想法。」

  「這只是你的猜測,實際上,他們感情一直都蠻好的。」灰原哀提醒道。

  「嗨依,嗨依,反正我覺得有問題。」花影希望跳下書桌,「零食吃完了,我出去買一些。」

  「如果給水月君造成困擾,那是你想看到的嗎?」灰原哀看著滾動的數據頭也不回道。

  「……我要在琴酒臉上畫個烏龜!」花影希望恨聲!

  另一邊。

  螢生離開地下室,發現之前那位黑西裝依舊在雜物間外面等著,一見他出來就躬身行禮,說之前沒有任何人靠近這裡。

  「千代子在哪裡,帶我過去。」螢生說。

  黑西裝立刻恭敬引路,少頃便帶螢生到了一間拉門敞開的和室前。

  千代子身著一件有著黑色竹葉刺繡的白色和服,背對著門口跪坐著,身前是一柄放在刀架上的肋差。

  正是她曾經幾乎用來自裁的那一柄。

  柄與鞘皆是純木,質地溫潤,沒有刀鍔,遠看就如一支枯竹。

  螢生讓黑西裝在廊下等候,進入和室,關上拉門,一把脫下自己剛穿不到半小時的衛衣,隨手扔在一邊。

  「很抱歉,千代子。」

  眼前的人影沒有絲毫動作,螢生快步走過去,動作粗暴地扯下她身上的和服。

  和服下方,不著寸縷。

  千代子眼角落下兩行清淚,而後,向走到她身前的螢生張開了雙臂。

  外間廊下的黑西裝,頭埋的更低了。

  ……

  ……

  中午十一點半。

  千代子從內拉開和室的門,衣著整肅,面上帶著未散的紅暈,看著廊下之人的眼神卻很冰冷。

  「黑川,你加入會社多久了?」她問。

  「二十四年。」黑川答。

  「你的祖父就是會社成員,從那時算起,已經有五十年了,也算勞苦功高。」千代子看著手中肋差,陷入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繼續道,「對會社的未來發展,你有什麼規劃?」

  「謹遵水月社長和神原社長的安排!」黑川毫不遲疑道。

  千代子忽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又是片刻才問:「你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

  黑川立刻開始匯報近期會社內的各項關鍵事務,包括與議員的交涉、與鈴木財團的合作、山口組派人過來接觸、寒香冷苑的建設……等等問題,請千代子決斷。

  千代子一一聽完卻沒下達安排,只是繼續問:「除了這些呢?」

  黑川恭敬道:「還有關於上周一在警視廳門口示威遊行的後續,警方於上周三釋放了相田偵探事務所的社長,相田雅世。」

  「這樣啊……」

  千代子語氣悠遠,看著庭院裡那光暗的分界線良久,忽地輕輕一笑。

  「抬頭。」

  一直深深埋著頭的黑川立刻抬頭,然後手忙腳亂地接過凌空飛來的肋差。

  「召集各位幹部們開會,從今天起,你就是住吉會的新任社長。」

  黑川當即跪倒在地,「不敢……」

  「你的確做的比我更好,更合適帶領住吉會轉型。」千代子轉身向屋內走去,「就在這裡開會,去通知他們吧。」

  「是!」

  黑川終於抬頭看了一眼和室內,而後立刻低頭,向庭院外走去。

  室內,螢生早已不知所蹤。

  ……

  ……

  中午十一點五十五分。

  米花町五丁目伊呂波壽司店,換了一套黑色定製西裝的螢生推門而入,在不大的店內環視一圈,便在靠窗最裡面的位置上看見了一位青春洋溢的少女,穿著綠白橫紋露肩T恤。

  自然是小蘭。

  而她旁邊的身影正靜靜注視著窗外,在透過玻璃窗灑落的柔和陽光下,面容頗有些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她淡紫色的職業西裝裁剪得體,坐得筆直,雙腿輕輕交迭。

  螢生向那邊走去,逐漸看清更多細節。

  她的褐色長髮利落地盤在腦後,額前只不經意地垂下幾縷,側顏輪廓清晰而柔和,挺直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黑色半框眼鏡。

  似是察覺到了螢生的目光,她也側頭向這邊看來,藍色瞳孔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澈,淡淡的微笑浮現在唇邊。

  「好久不見,水月先生。」

  「好久不見,妃律師,抱歉,是我來遲了。」螢生在妃英理對面落座。

  「約定的時間是十二點,是我來早了。」妃英理與螢生握手,之後才介紹身邊的小蘭,說她只是好奇自己怎樣工作,吃完飯就會離開,不會耽誤螢生的正事。

  螢生自然是純粹禮節性地回應,誇獎小蘭和她媽媽一樣好看,其他什麼話都沒有說。

  小蘭也是裝作初次見面的樣子,讓螢生頗覺新奇,甚至想看看自己現在忽然和妃英理坦白,小蘭會是什麼反應。

  不過他畢竟沒有這麼做,只是一邊和妃英理說話,一邊不動聲色地用腳去探小蘭的腳。

  然後就被狠狠踩住。

  螢生面色自若,等招待生過來後,以自己第一次來這裡為由,讓妃英理幫自己點菜。

  然後趁著妃英理視線被菜單擋住,立刻反制回去,同時用口型道:「電燈泡。」

  小蘭眉眼微彎,另一隻腳也和螢生斗在了一起,兩人面上自然都是不露聲色。

  「水月先生,你看這樣怎麼樣?」妃英理在菜單上勾選了一些,遞給螢生。

  戰鬥結束。

  「妃律師的推薦一定是最合適的。」螢生將菜單遞給招待生。

  「我的確來過這裡幾次,他們的招牌很不錯,希望能合你的胃口。」妃英理看向招待生,「請問那位戴眼罩的脅田先生呢?」

  「聽說是辭職了,請問三位需要酒水嗎?」招待生說。

  三人都是不需要。

  接下來的用餐過程風平浪靜,妃英理取出筆記本向螢生講述,她代替相田偵探事務所和鈴木財團所談合同中的部分關鍵條款。

  小蘭則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偶爾為他們兩人倒水,讓螢生都有些疑惑起來,不明白小蘭為什麼要在這裡。

  這個問題在三人用餐結束走出餐廳後得到了解答,螢生在隔壁波羅咖啡店門口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毛利小五郎穿著黃色短袖襯衫,收拾地頗為整潔,靠牆站著,手裡端著杯焦糖咖啡。

  他見三人出來,喝了一口咖啡,向這邊走來,眼裡只看著妃英理。

  「你上午誤解了我的意思,英理,我並沒有干涉司法公正的想法,只是想委託你作為優子小姐的辯護律師。」

  「如果是正式委託,你可以去妃法律事務所,栗山會接待你,了解具體事項後,不管接不接我們都會聯繫你。」妃英理平靜道。

  「可你不是已經了解的很清楚了嗎?幹嘛還要我再跑一趟。」毛利小五郎看向螢生,「如果是因為這邊的事情,餵……」

  「爸爸,你的確還有很多細節沒有說呀。」小蘭打斷道,「優子小姐承認殺害了洋子小姐,但對殺害山岸榮說的卻不夠清楚。對委託人到底做了哪些都不知道,媽媽當然不能接這個案子。」

  「但優子小姐精神有些恍惚,根本說不清楚這些啊。」毛利小五郎有些煩躁。

  「精神恍惚就先治療精神,反正這種狀況根本沒法上法庭。」小蘭走過去拉住毛利小五郎的手肘,「爸爸你要知道,如果媽媽對這件事不夠了解就接手,之後當庭出現對優子小姐不利的證據,媽媽會多麼被動。」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要拜託你媽媽,她可是不敗女王。」毛利小五郎說。

  「……我當然也相信媽媽,但我們明明有更好的辦法呀。」小蘭指向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招牌,「你可是偵探誒,優子小姐現在說不清楚的事情,你去調查出來不就行了嗎?」

  小蘭拉動毛利小五郎的手,「走吧,剛好我下午請假了,我們一起去山岸榮家。」

  「喂喂,輕一點,女孩子要注意溫柔啊,我自己會走路。」毛利小五郎一個踉蹌,咖啡都差點撒出來,就被小蘭拉著走了。

  看了眼他們的背影,妃英理收回視線,「抱歉,讓水月先生看笑話了。」

  螢生微微搖頭,「蘭小姐很優秀。」

  他算是明白了小蘭為什麼要一起吃飯。

  原來是妃英理畢竟心軟,決定再給毛利小五郎一次機會,選擇了這家距離毛利偵探事務所非常近的餐廳,小蘭擔心毛利小五郎看到螢生後點明他的身份,就和剛剛差點那樣。

  於是立刻出手把人拉走。

  至於毛利小五郎有沒有把握住這次機會……嗯,螢生看了眼無奈搖頭的小蘭,跟上轉身就走的妃英理,感覺有些玄。

  螢生畢竟還是未成年,去往與鈴木家約定的鈴木塔時,坐的是妃英理的車,一輛藍色的Mini Cooper。

  幾乎與他們差不多時間,一輛銀灰色豐田皇冠Sedan也停在了鈴木塔前的廣場邊緣,相田雅世從後車廂推門而出,身上是一件米白色的薄襯衫,下身搭配一條淡灰色的亞麻長褲。

  她看到不遠處的螢生,微微向他點頭,等螢生先向鈴木塔下等待的鈴木史郎走去後,她才向那邊走去。

  「他希望你可以真正參與商業事務,你不用帶那本書的。」豐田皇冠駕駛座上,青柳千素說。

  「他們大概會談論很長時間,我只是想要打發時間。」相田雅世左手拿著一本並不算厚的書籍,並沒有回頭。

  「一個人能夠,並且應該讓自己做到的,不是感到安全,而是接納不安全的現實。」青柳千素看著忽然頓足的相田雅世背影,問道,「書里是不是有這樣一句話?」

  相田雅世手裡的書,是艾里希·弗洛姆的《逃避自由》。

  「你大概是誤會了,我並沒有對現狀感到不安,上周警察叫我過去,也沒有對我做什麼。」相田雅世回頭道。

  「抱歉,我經常性自以為是。」青柳千素說,「他也向你道歉,說他大概明白了,那天晚上你在淺井宅看到了什麼。那是一個叫做花影希望的精神病人搞的鬼,他有補救的方式。」

  結合淺井成實今天的表現,以及花影希望那糟糕的癖好,螢生又不是笨蛋,當然能猜到一些東西。

  他在和小哀談及性轉藥時,也有偷偷留意淺井成實的神情,確定那邊應該是多少有些意動。

  再讓青柳千素調查了一下,發現淺井成實最近都住在花影宅,事情就八九不離十了。

  發現這點後,螢生真想將花影希望狠狠剁成臊子,包成水餃給相田雅世送去。

  可惜事已至此,剁了也沒用。

  至於他說的補救方式,自然是等朱奈瑞克的藥物研製出來後,把淺井成實和相田雅世的記憶一修改,大功告成。

  相田雅世沉默了片刻,竟輕輕笑了。

  「影子小姐,你不覺得嗎,水月先生現在心更軟了,你認為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青柳千素說。

  「是他的『自我』快要完善了嗎?」

  「大致可以這麼理解。」

  青柳千素在心裡補充道:

  但它只是一個過程,一種作為普通人類的體驗,師父最終會超脫這一自我,達至神明的境界。不過這個世界沒有玄天,到了那種境界能不能成為神明,還是兩說。

  「所以,他現在是在苦惱嗎?如何在不辜負蘭小姐的前提下,正確處理與其他人間的關係?」相田雅世問。

  「的確有一些,但不多,他真正在意的人沒有幾個,而且大都蠻好處理的。」

  「……這種話可以告訴我嗎?」

  「實不相瞞,你是其中最特殊的一個,你們好像沒有太多相處,但他對你的在意,某種程度上還要高過毛利蘭。」青柳千素微微一笑,「我對你的好感度也是一見面就在70以上,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我和螢在誕生意識後認知到的第一個客體,因為那世間最美妙的聲音。」青柳千素語氣悠遠,沉默了幾息又道,「當然,這只是精神病人的囈語,你就當作我們都在夢中見過你吧。」

  妙音。

  螢生和青柳千素,在相田雅世身上看到了妙音的影子,而某種意義上,妙音是他們原本世界裡新生代所有人的初戀。

  相田雅世思索須臾,搖頭道:「我的真實性格和我表現出的不一樣,你們的情感投射大抵是錯付了。」

  「通過你家裡的一些小細節可以看出來,你內心要更加活躍一點,螢認為這樣的你更有趣。」青柳千素輕嘆,「可惜,你出場的晚了一些,不然就沒有其他人什麼事了。」

  「比如什麼細節?」

  「比如你投影幕布下的矮几上,那幾盆頗為精緻的多肉里,藏著幾隻小恐龍,碎石搭建的洞穴中,有一隻瑟瑟發抖的小猴子。」

  「…………」

  相田雅世忽然覺得有些羞恥,微微偏開視線,「水月先生竟然連這種事情都會告訴你嗎?」

  「這句話是他剛剛自己說的,不過覺得可惜的是我。」青柳千素看著她微紅的臉頰,「把書放下吧,你可以和他一起參與那些事,他不希望你有一天將自己完全給消融。」

  「可是……」相田雅世在白色的封面上捏出了些褶皺。

  「蘭小姐那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