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松本清長之死!快斗要向小蘭表白!
若是松本清長被催眠回到當時那種殺意熾盛的狀態,自己還會再次獲得殺意嗎?
松本清長在那過程中,殺意爆發的曲線是正常的嗎?
能被簡單覺察嗎?
對這些問題,螢生頗為好奇。
聽過他的建議後,目暮十三很快帶著柯南離開,順便也在米花精神病院給松本清長預定了一個單間。
總是要用的。
監控室內又只剩下小蘭一個人,她靠在躺椅上,靜靜看著螢生在監控里鍛鍊身體。
「我忽然想到,目暮警官是不是把什麼東西忘了?」
過了好半晌,小蘭終於開口。
螢生動作一頓,「好像是,說好的雜誌呢,這些傢伙說話還真是不守信。」
「你想看什麼,我待會兒給你買過來。」
「醫院有審查的,自己買大半不行,你待會兒給目暮警官打個電話就好。」螢生打完一套太極拳,靠在軟包牆壁上,「我知道一直有警方看著這裡的監控,各位,我這一天的表現難道不夠模範嗎?」
並沒有人回話。
螢生撇嘴,「蘭你有聽到他們說什麼嗎?」
「好像是說你這個房間裡的監控收音有問題,時靈時不靈,應該進來修一下。」小蘭輕笑,「但考慮到你在房間裡,他們不敢進來,說現在勉強也可以用,反正你也沒做什麼可疑的事。」
「軟包都這樣差勁,醫院裡是不是缺經費呀,我們可以捐款嗎?」
「警方態度很強硬,就算我們給錢,醫院大概也不敢鬆懈。」小蘭嘆了口氣,「抱歉,螢,警方的計劃今天才剛剛開始,你大概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出來。」
螢生挑了下眉,「難道我有哪裡的表現讓你不安了嗎?我在這裡可是吃好睡好,還覺得這種環境正適合恢復身體呢。」
「因為……」
小蘭語氣遲疑,「你今天在門上趴了好久,一直都透過小窗看外面的走廊,警察們都說你這是撐不住了。目暮警官今天過來,本來也想從這方面勸你開口的,結果你表現又很正常,他才沒說。」
「……所以你們覺得我在強撐?」
小蘭輕嘆,「我希望不是。」
螢生頗覺無語,想著是不是找個法子把監控畫面也給替換了,只是讓其他人聽不見聲音,就是會出現這樣的誤解呢。
「蘭,我記得我和你說過,在以前,我的意識大多時間都與玄天同在吧。」
「嗯……所以呢?」
螢生就地盤膝而坐,「我醒來後的這段時間裡,大都四處奔波,連安然熟睡的時間都不多,更別說湛然常寂,與神同在。
《齊物論》載:
子游曰: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
子綦曰:今者吾喪我。
蘭,我去也。」
言罷,閉目,再無聲息。
小蘭怔愣,遲疑了片刻,輕輕呼喚了一聲,自然沒有得到回應。
老實說,對螢生剛剛那段話,她聽的半懂不懂,連忙拿出手機搜索,但所得依舊不多。
正此時,耳機里青柳千素忽然開口:
「其意為:
子游問:身體固然能夠像槁木一樣不動,但心怎麼能像死灰一樣呢?
子綦答:今天的我喪失了自己。
蘭小姐不用擔心,就只是打坐冥想而已,你可將其理解為遊戲裡面的掛機,螢他只是喜歡故弄玄虛。」
「……」
小蘭沒有說話,給青柳千素髮去郵件:「可以和我說說你們間的事嗎?」
青柳千素說:「非彼無我,其道分。」
她本質是由螢生的念頭所造就,原本幾乎可算作和螢生是一體的,但有了自己的身體之後,她與螢生自然便又有了分別。
按過去世界的說法,她這種複製他人部分數據所誕生的意識體,歸屬於魑魅魍魎。
而在這個世界,她就是一個真正的人。
小蘭聽到青柳千素的回答,只覺一個頭兩個大,沒好氣地發過去一封郵件:「你也喜歡故弄玄虛!」
發完就收起手機,離開醫院。
既然螢生在掛機,那麼連打電話找目暮警官要雜誌都不需要了。
另一邊,疾馳的警車上。
柯南在網絡上搜索了半天,還打電話請教了一番工藤優作,終於明白了螢生那段話的意思,結合前面他說自己意識與玄天同在……
「呵呵。」
柯南翻了一個白眼,「我還以為他是在傳遞什麼暗號,原來只是病的不輕。」
副駕駛上,目暮十三抬眼看向後視鏡,「柯南,你這些天表現太差勁了,難道你認為你自己也是被下了什麼藥嗎?」
「抱歉,目暮警官,但你難道覺得松本警視的表現很正常嗎?」柯南反問。
「你很了解他嗎?」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我不認為他會是那樣的人。」
「那你了解你自己嗎?柯南!」
目暮十三語氣沉悶,「你想要將幕後黑手揪出來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太過急躁了。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你不想裝小孩就別裝,要裝就裝好一點,你現在這種半吊子到底是做給誰看?自欺欺人嗎?」
柯南微愣,偏頭看向駕駛座。
千葉和伸撓了撓頭,「我其實很想裝作看不出來的,但看你們好像都沒太在意這個,我就沒忍住好奇,問了一下目暮警官,結果……」
他按了一下喇叭,語氣無奈,「我就成為你們的司機了。」
「………那流螢那邊呢?」柯南問。
「我覺得玄,不過有怪盜基德和優作老弟作證,倒也說不一定,就是不知道拿你頭髮驗證DNA的是不是他們。」目暮十三嘆了口氣,「柯南,明天你就上小學了,和真小孩們好好相處吧。
別怪我說話過分,但說真的,你有些地方還比不上真正的小孩。
去了學校里不要自認為實際年齡大些就驕傲,除了頭腦,你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
柯南沉默了半晌,「知道了。」
少頃,警車抵達東京警察醫院,警方邀請的催眠師也剛好抵達。
里昂·勞。
曾被稱為「新加坡的名偵探」,是一位著名的犯罪行為心理學專家,兩年前退出警界,現經營著一家保安公司。
他這次來日本,首要是受某些人的請託,來找一個叫「水月螢生」的礙事傢伙。
其次便是新加坡的空手道錦標賽即將舉行,他也打算順路看看被許多人看好的奪冠熱門,京極真。
空手道錦標賽的冠軍將會獲得巨大藍寶石「紺青之拳」作為獎品,里昂很想得到它,於是便想著:
如果這位京極先生真的很厲害,那麼為免計劃出現紕漏,很抱歉,自己也只能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
「里昂先生,麻煩你跑一趟了。」
目暮十三杵著拐杖過去與里昂握手。
里昂抻了一下灰白西裝,修剪整潔的深棕鬍鬚微微上揚,「能夠協助日本警方破案,是我的榮幸。」
剛好他也需要找人,先賣警方一個人情,之後拜託起來也方便一些。
催眠一個雙相情感障礙患者而已,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三人很快去到松本清長所在病房。
松本清長只是有些肌肉拉傷,以及指關節被他硬碰硬地砸透了血肉,觸及骨頭,此外並無什麼大事。
但考慮到催眠可能會讓他重回之前的狀態,他此時被緊緊套上了一套拘束服。
看到三人推門而入,松本清長依舊面無表情,眼皮也是半耷拉著。
也只有這種時候,他左眼上的刀疤才沒有那麼駭人,整個人看著都溫和無害了許多。
目暮十三上前和他說明情況,便退出病房在外等候,讓里昂獨自對松本清長進行催眠。
「松本警視,我需要你放輕鬆,絕對配合我,可以做到嗎?」里昂微笑道。
「沒人比我現在更放鬆。」松本清長說。
「那樣就最好不過了。」
里昂·勞並非是什麼江湖騙子,而是有真才實學,在他的循循善誘下,此刻心境異常平靜的松本清長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眼皮緩緩合攏,心神不斷墜落。
墜落……
平緩的意識在體內四處游移,模糊的畫面在眼前不斷飄蕩。
有輕柔的音樂響起,松本清長回頭看去,中校里開遍紫藤蘿的迴廊下,黑色的八音盒正在緩緩旋轉。
松本清長向八音盒走去,走進了老舊電視的屏幕里。
訊號不良產生的噪點讓他臉上有些發癢,他伸手去撓,將天氣預報的地圖扯歪,露出後方無垠的星空。
女主持人還在繼續播報,聲音斷斷續續,與星河的震動合為一處,匯聚為一個介於男女老少和機械之間的怪誕嗓音。
「汝,因何而來?」
難以言喻的宏大天音瞬間衝垮了松本清長的存在,他的身體融化在那無垠的宇宙中。
一切視界歸於黑暗。
他看到了一切。
宇宙紅移,無限大的重力,就連光線也無法逃離……
墜落。
不斷地墜落。
自我意識逐漸消融,而後被無限的混沌所填充,沒有絲毫觸感,更沒有絲毫痛苦。
星辰的光輝於頭頂閃耀,那是……
天之北辰。
松本清長面上帶著平和的微笑,就這樣,緩步行入了那個溫和的良夜。
邊界,於焉降臨。
……
……
里昂·勞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被催眠對象中途睡過去其實是常有的事,哪怕是他這種行家裡手也無法避免,等後面目標醒了再來一次就行。
而且有過之前那一次熟睡的建立信任,第二次催眠的成功率往往會很高。
然而,被催眠目標睡眠超過二十個小時依舊不醒,這可就有些奇怪了。
此時,已是周一中午一點。
里昂·勞看著緊盯著自己的目暮十三,神情有些僵硬,不時看一眼手上的綠水鬼,暗罵日本醫院辦事效率真低。
昨天下午四點,在松本清長睡過去後,里昂輕手輕腳地出去,告訴了目暮十三這件事,心裡其實頗為得意。
松本清長原本一副厭世的神情,此時卻是面帶笑容,心理狀況明顯是好了一大截。
目暮十三和其他警員、醫護看到松本清長這幅模樣,也是大感驚奇,對里昂連聲稱讚,直誇他名副其實。
然而到了今天上午,松本清長依舊沒醒,眾人就有些擔憂了。
當再發現就算採用強制手段依舊叫不醒他後,眾人看里昂·勞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危險起來。
「警部,PET-CT(正電子發射斷層掃描)結果已經出來了。」
堪稱煎熬的等待中,門口終於傳來千葉和伸的聲音。
里昂連忙跑過去,幾乎搶似的從他手裡扯過報告,快速翻到結論頁,而後長長出了一口氣,將報告遞給目暮十三。
「大腦功能狀態正常,認知水平正常,之前還進行了誘發電位的評估,松本警視大腦的感覺通路完整性也可以保證。綜上,他並沒有什麼事,從腦電圖來看,他只是睡著了。」
目暮十三也看完了報告結論,眼角直抽抽,「睡著了?誰家人睡著了用電擊都叫不醒啊!」
里昂輕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松本警視現在大概正在做一場美夢吧,是自己本身的意識抗拒再醒過來。」
「什麼?!」
目暮十三眉頭緊皺,「沒有求生意志,自己放棄再醒來,這不就是植物人?里昂先生,你到底給松本警視都說了什麼?」
里昂連忙搖頭,「我的治療錄音你們也聽過了,我可什麼都沒有說。」
作為專業人士,里昂深知某些病人的難纏,還有瓜田李下、拿人把柄等種種因素,他在為人進行心理輔導時,都有偷偷錄音的習慣。
此時他就無比慶幸自己這一習慣,不然他處境顯然還會再艱難一些。
但目暮十三顯然不信,「如果你給松本警視說了什麼悄悄話呢?」
里昂:「……」
該死,日本警察這麼不要臉的嗎?
雖然我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但你們這樣給我安上莫須有的罪名,我絕對要起訴你們啊!
「目暮警官。」
里昂微笑道:「首先,我並沒有動機做這種多餘的事;其次,警察說話也需要講究證據;再次,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讓松本警視醒來嗎?他自己沒有了求生意志,但我們可以幫他找尋啊。
別忘了,他還有一個女兒。」
目暮十三嘆息了一聲,也覺得現在只有這個方法,連忙讓千葉和伸去米花中央醫院將松本百合接過來。
然而,當松本百合知道父親成為了植物人後,勉強在松本清長病床邊呼喚了幾句,自己眼中便墮下淚來,被裡昂連忙叫停。
「這樣不行啊,目暮警部,松本警視感受到外界的悲傷情緒後,只怕就更不願意醒來了。」
「唉,你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現在就算讓百合小姐笑起來,也只會是強顏歡笑。」
目暮十三又是嘆氣,昨天上午,松本一家人還是多麼幸福。
怎麼轉瞬之間,就變成這樣了呢?
里昂皺眉問:「那松本警視的妻子呢?」
「已經去世十年了。」
「這……」
「誒!」
目暮十三忽然想到一個好辦法,立刻撥通黑羽快斗的電話,向他說明現狀。
「工藤老弟,現在只有你能讓百合小姐振作起來,拯救松本一家了!」
帝丹高中操場上。
九百九十九朵粉色玫瑰擺出的愛心中。
黑羽快斗深吸一口氣,「請一個小時後再給我打電話,我現在心裡只有一個人。」
目暮十三愣神問:「誰?」
「小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