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選擇

  「不過說到心情,今晚我的心情簡直是糟透了!先是有人搶劫我住的那幢公館,之後又有人搶劫我賴以謀生的那座小工廠。在折騰了半個晚上之後,我本打算到百老匯歌舞廳來放鬆一下自己疲憊的身心,可沒想到在這裡還是遇上了血光之災。」朝舞池方向踱步而來的孫不易一邊說一邊慢慢將一支消音器擰到手中那把毛瑟手槍的槍管上。

  「你叫什麼名字?」孫不易在舞池邊上站定之後,用手中的毛瑟手槍指了指那個之前在舞池內威脅蘭玉的中年男人,沉聲問道。

  按著孫不易手中毛瑟手槍指點的方向,一名克隆士兵毫不客氣的搶步上前,一把將那個油頭粉面的中年男人從圍在舞池旁邊的人群里拽了出來,帶到孫不易的面前。

  「皮特趙。」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的中年男人低著頭,小心翼翼的顫聲答道。

  「皮特兒?沒看出來你還是位洋人?」孫不易的眼中閃過一抹戲謔的神色。

  「不!不不!我是中國人,我的名字叫趙皮特,皮特趙是我到百老匯歌舞廳當領班之後給自己起的英文名字,正好是把中文的姓和名倒過來念。」趙皮特一面偷偷瞥了一眼孫不易臉上的表情,一面神情緊張的說道。

  「那麼趙皮特先生,我現在需要一台地稱,你能幫我找到它嗎?」孫不易面無表情的沉聲說道。

  「地稱?有的!有的!在舞廳後面的廚房裡就有一台!平常廚房進貨時專門用它來稱量那些商販們送來的鮮肉夠不夠份量。那台地稱很大,不過下面裝了輪子,我可以馬上就給您推到這裡來!」趙皮特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孫不易朝跟在自己身後的一名克隆士兵打了一個手勢,那名克隆士兵便立刻上前推了趙皮特一把,跟在其身後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就在那名克隆士兵押著趙皮特直奔廚房而去的同時,從安裝在百老匯歌舞廳南側的兩部電梯裡突然傳出了一陣輕微的轟鳴聲。兩部從百老匯五層降下來的電梯同時停在了百老匯一層的歌舞廳內,隨著電梯外那道鐵柵被嘩的一聲拉開,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克隆士兵立時便從兩部電梯內沖了出來,迅速將那些站在舞池周圍的人全部圍了起來。

  「那麼接下來,我想在場的諸位一定不會介意我和犬養一夫先生單獨聊一會?」孫不易一邊說,一邊朝那些縮在舞池周圍的貴賓們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尊敬的先生,我們絕對無意冒犯您,更不會妨礙您接下來想要作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為您和犬養一夫先生在探討私人話題時留出足夠的空間呢?」那個之前一直和犬養一夫競爭蘭玉的美國人瑞恩擠出人群,朝孫不易謹慎而恭敬的問道。

  「我的部下會對諸位作出妥善的安排,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奉送諸位兩句話,」孫不易先是看了那個瑞恩一眼,眼中露出了一個『你很識趣』的神色,隨後微笑著對那些戰戰兢兢的貴賓們說道,「珍愛生命,服從指揮。」

  當那些圍住舞池的克隆士兵將所有在場的貴賓都分批帶上了電梯,轉運到百老匯二層的幾十個房間裡面軟禁起來之後,整個百老匯歌舞廳內除了孫不易和留下的十幾名克隆士兵之外,就只剩下了躺在地上呻吟的犬養一夫和其手下那六個被毛瑟手槍逼住的日本浪人、從廚房推著一台地稱回到舞池內的趙皮特、蘭玉姐妹以及那個被眼前一系列變故弄得目瞪口呆的持槍青年。

  一名剛才乘坐電梯從百老匯五層兒玉機關總部里出來的克隆士兵快步走到孫不易近前,在孫不易耳邊低語了幾句。孫不易聞言,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那名克隆士兵告訴孫不易,在百老匯五層的兒玉機關總部里一共只有五名留守的日本浪人,從百老匯大廈背後用繩索攀爬到五層的克隆士兵們沒費吹灰之力,就將那五個日本浪人全部幹掉了。

  不過當克隆士兵們按照孫不易事先下達的命令,將整個兒玉機關總部仔細搜查了一遍之後,卻沒有從裡面搜出哪怕一兩黃金或是其他諸如鑽石、白銀、古玩、礦石之類的物資,除了極少量的一點日元之外,克隆士兵們在兒玉機關的總部里可謂一無所獲。

  孫不易覺得今晚自己賠了,而且是賠大發了!兒玉機關的總部什麼時候竟然窮的可以跑老鼠了?用自己曾經所在那個時代的話講,這不科學!

  心有不甘的孫不易決定親自到百老匯大廈五層的兒玉機關總部查看一下,因為孫不易始終無法相信在兒玉機關發起對自己的攻擊之前,竟然能夠想到先將藏在兒玉機關里的所有貴重物品提前轉移到別處!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對方的指揮官就不應該是一個日本人,而應該是一條藏在自己肚子裡的蛔蟲。

  孫不易轉身朝貴賓席的方向打了個手勢,兩名如狼似虎的克隆士兵便立刻將倒在地上如同一攤爛泥一般的犬養一夫拖到了孫不易面前,而蘭玉也被一名克隆士兵帶到了那個持槍青年的身邊。

  從蘭玉被克隆士兵帶離貴賓席的那一刻開始,持槍青年的全部心神就都撲在了蘭玉的身上。直到那名克隆士兵將蘭玉引領到其身邊,持槍青年才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激盪,搶前一步緊緊將蘭玉抱在了懷中。這對兒剛剛經歷過生離死別的戀人終於得償所願,總算是沒讓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在1937年的上海百老匯歌舞廳內再次重演。

  站在持槍青年身邊的蘭馨默默的注視著那個之前被自己在姐姐面前稱作豪客的少年,如水一般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感激的神色。如果不是因為今晚德國洋行的經理曼菲坦因恰好沒有出席舞會,如果不是因為當時這個少年所散發出來的特殊氣質與那個和善的微笑,也許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和姐姐蘭玉以及未來姐夫楊天鋒的忌日了。

  而此時孫不易的目光則停留在被克隆士兵拖到近前的犬養一夫身上,「犬養一夫先生,無論你是否已經猜到我的身份,我都不想和你繞什麼圈子。我只問你一句話,想死,還是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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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感謝月亮與木頭、四海老貓、紫妍·趙一霖的打賞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