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不易看了看捂住手腕大聲慘叫的犬養一夫,又低頭瞧了一眼那把剛被自己從懷裡掏出一半的毛瑟手槍,微微皺了皺眉。
剛才擊中犬養一夫右手手腕的那一槍打的非常精準,在打折犬養一夫手腕的同時,其右手握著的那把打刀也直接被擊穿手腕的子彈帶得橫飛了出去,沒有傷到那個叫蘭玉的舞女分毫。
「小鬼子!馬上給我把蘭玉放開!」隨著一聲如同虎嘯山林般的怒吼,一個身材不高但卻十分壯實,長得儀表堂堂的青年現身在舞池當中,用手裡握著的一把銀色左輪手槍指向貴賓席上的犬養一夫,而那把銀色左輪手槍在槍管和轉輪之間由於開火射擊所產生的一縷青煙,正緩緩飄散在空氣當中。
早已花容失色的白色無袖旗袍也和那個舉槍青年並肩站在一起,看樣子兩人之間應該並不陌生。此刻站在舞池當中的白色無袖旗袍就猶如一朵盛開的蓮花,雖然毫無自保之力,但仍舊準備直面即將到來的這場暴風驟雨。
兩名手握打刀的日本浪人分開圍在舞池周圍的人群,一左一右分別止步於那個持槍青年和白色無袖旗袍兩側十幾步開外的地方,虎視眈眈的緊緊盯著舞池中兩人的一舉一動。如果不是畏懼青年手中的那支左輪手槍,估計那兩個日本浪人早就舉刀撲上去了。
孫不易輕輕將手裡的毛瑟手槍重新放回懷中,繼續如同沒事人一般座在貴賓席上靜觀事態的發展。孫不易覺得今晚的事情真是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站在舞池當中的持槍青年想必一定是置身貴賓席上那個蘭玉的戀人,看樣子他也是一早就混進了今晚的舞會,準備在女友危難之際出手相助,救其於水火之中。其實想想也是,像蘭玉這樣氣質相貌都如此出眾的絕色美女,身邊又怎麼可能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呢?
只是站在舞池當中的這個持槍青年雖說勇氣可嘉,但他手中握著的那支左輪手槍卻實在是一個敗筆。包括犬養一夫在內,光是在百老匯舞廳里的鬼子就有七個人,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個青年手中的左輪槍里,最多還有五顆子彈。
不客氣的講,今晚站在舞池中的這個持槍青年根本無法達到他所希望達到的目地,最多也只能是為自己的犧牲向對方索取更高的代價而已。不過這並不影響孫不易心中對其產生的認同。因為從這個青年身上,孫不易明顯感受到了一種和二十九軍里大鬍子、李有福他們相似的氣息,鐵血軍人身上那種一往無前的氣息。
所以孫不易決定一會在解決掉百老匯大廈里所有的鬼子之後,一定要結識一下這個持槍青年。反正今晚自己橫豎都是要出手的,藉此機會多結交些朋友,拓寬自己這個外來戶的人脈這種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此時唯一讓孫不易感到有點遺憾的,就是在自己動手之前,那些藉助基地臨時性自動升級之際從自己手中逃走的鬼子到底還是沒有返回百老匯大廈。
在等待了這么半天之後,對於自己從工廠出發時準備在今晚給兒玉機關來個除惡務盡的打算,孫不易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從之前進攻工廠時日方指揮官剛一看到事不可為就毫不遲疑的斷尾逃生這種決絕上看,對方顯然也不是易於之輩。估計這個時候那些鬼子應該已經直接返回了駐紮在虹口的日本海軍司令部。
「八嘎!你是什麼人?竟敢在舞會上開槍!這是對大日本帝國公開的挑釁!就是你們的政府也不敢這麼狂妄!」犬養一夫一邊捂著自己的手腕,一邊嘶聲力竭的嚎叫著。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國人!」站在舞池中央的持槍青年面無表情的高聲說道,「叫你的手下放開蘭玉!否則我保證這支左輪手槍里的子彈下一次打爆的絕對是你的腦袋!」
「鋒哥!你快帶馨兒走!不要管我!」被兩名日本浪人架住的蘭玉在看到那個昂然挺立在舞池中央的持槍青年之後,眼中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不顧一切的拼命扭動著身軀,用悽厲的聲調向那個持槍青年大聲的哭喊著。
「哈哈哈哈哈!」犬養一夫惡狠狠的看了一眼站在舞池中央的持槍青年和白色無袖旗袍,面目猙獰的發出了一陣刺耳的狂笑,「想走?今天你和這兩個賤人誰都別想活著離開百老匯歌舞廳!」
隨著犬養一夫的叫囂聲,原本站在舞池兩側的那兩名日本浪人和犬養一夫身前的四名日本浪人全都齊齊舉著手中的打刀,發瘋一般的朝著舞池裡那個青年猛撲了過去。犬養一夫自己則用剩下的那支手臂從懷裡掏出一支南部十四式軍用手槍,摟開保險之後舉槍就要朝著蘭玉的胸膛開火。
舞廳內早就躲到一邊的那些各國領事和洋行經理們不是嚇的閉上了眼睛,就是趕緊將自己的身體再次向後縮了一截,生怕舞池中即將爆發的這場殊死搏鬥會殃及到自己。
可惜眾人心目中預料的那種血肉橫飛的慘烈場面並沒有發生。
舞廳中央那個持槍青年看到犬養一夫的舉動頓時呲目欲裂,毫不顧忌撲向自己的那些日本浪人手中的利刃,舉槍瞄準了貴賓席上犬養一夫的腦袋;而站在貴賓席上的蘭玉竟毫不理會正準備朝自己開槍的犬養一夫,只是深情的默默凝視著舞池中那個持槍青年的身影,仿佛要將那個持槍青年永遠留在自己的眼底............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口,六名身穿黑色西裝,體型健碩的壯漢突兀的出現在距離舞池六七步開外的地方,六把裝有消音器的毛瑟手槍分別頂在了撲向舞池的那六名日本浪人面前,每一把毛瑟手槍槍身的烤漆都在舞廳內燈光的照射下泛起一抹鐵黑色的寒芒。
隨著噗的一聲悶響,貴賓席上犬養一夫舉槍的那隻手腕被孫不易身後一名克隆士兵手中的毛瑟手槍射出的子彈一穿而過,犬養一夫的手掌連同原本握在其掌中的那把南部十四式軍用手槍全都脫離了犬養一夫的手臂,帶著一蓬血霧飛出老遠,而犬養一夫也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你還真是個可憐的娃啊!一個晚上連續兩次被子彈打穿了手腕..........」孫不易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慘叫哀嚎的犬養一夫,輕描淡寫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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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大可不必緊張,我這個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最講原則!」從貴賓席上走下來,朝著舞池的方向踱步的孫不易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把毛瑟手槍,一邊向周圍那些如同驚弓之鳥的來賓們沉聲說道,「我的原則很簡單,只有三個字,看心情!」
(鞠躬感謝紫妍·趙一霖讀者的支持和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