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養一夫用一對綠豆大小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孫不易,嘴裡也不再發出那種痛苦的呻吟。用肘部的力量勉強支撐起身體,犬養一夫直起身子座在地上,在由於腕部引發的劇痛而倒吸了幾口冷氣之後,恨恨的說道,「你就是那座神秘工廠的擁有者?既然你還能完好無缺的出現在這裡,看來今晚兒玉機關的行動已經徹底失敗了!」
「你總算是說出了一句有腦子的話。」孫不易的嘴角浮現出一抹輕蔑之色,「那麼接下來說出你的選擇!」
犬養一夫聞言沒有作聲,只是低頭座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犬養一夫先生,你這樣什麼都不說可真的讓我有點為難了。」瞥了一眼座在地上的犬養一夫,孫不易微微皺了皺眉,隨後緩步走到了那台被趙皮特推到舞池內的地稱前,「既然你不願意由自己來把握自己的命運,那麼不如索性就讓我們一起來做一個遊戲。」
「我們就用這台地稱來決定你的生死!現在整個舞廳裡面除了你之外,剩下所有兒玉機關的人......」孫不易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了一下,先是用目光掃視了一圈那六個被克隆士兵用毛瑟手槍逼住的日本浪人,隨後才繼續說道,「假如把他們的體重加在一起,能夠超過四百公斤的重量,那麼今晚我可以饒你不死!」
聽到孫不易的話,犬養一夫的嘴角動了動,但是仍舊沒有吱聲。不過孫不易看得出來,犬養一夫其實就是個色厲內荏的膽小鬼,到現在為止不過是在死撐。
而站在地稱旁邊的趙皮特,從回到舞廳里之後就一直站的規規矩矩,縮著脖子低著頭一聲不吭,好像很滿意自己現在這種被孫不易當作空氣的狀態。
至於站在舞池內的那個叫楊天鋒的持槍青年,朝孫不易投去的目光中除了原有的感謝之外,又多了一份探究的神色。倒是蘭玉姐妹看向孫不易的目光里充滿了憂慮,兩人都不希望如果那些日本浪人的重量真的超過了四百公斤,孫不易會像剛才他說的那樣,就這麼輕易的放過犬養一夫那個惡棍。
「好!既然在場的諸位當中沒有人反對我的提議,那麼這場遊戲現在正式開始。」隨著孫不易打出的一個手勢,分布在舞池周圍的六名克隆士兵手中裝有消音器的毛瑟手槍,頃刻間便爆發出了一陣噗噗的悶響。響聲過後,除了犬養一夫之外,舞廳內所有的日本浪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站在舞池裡的蘭玉姐妹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但又幾乎同時用自己的小手掩住了檀口。
孫不易則扭頭朝站在一旁面色慘白的趙皮特擺了擺手,沉聲說道,「為了今晚這場遊戲的公平性,我決定讓你來負責計算重量的工作,趙皮特先生,我相信你是不會拒絕我這個建議的,對嗎?」
「當然!能給您幫上點小忙是我莫大的榮幸!」趙皮特忍住飄蕩在舞廳里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帶給自己的恐懼和噁心,咧著嘴朝孫不易謙卑的回答道。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趙皮特心裡只是希望今晚的這場噩夢能快點過去。因為在趙皮特的眼中,孫不易根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和一個瘋子在一起,向來只能有兩種結果,要麼被那個瘋子玩死;要麼和那個瘋子一起變瘋,而這兩種結果都是趙皮特所無法接受的。
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上海灘!看看黃浦江外停泊的日本軍艦,只要不是瞎子,誰都看得出來日本人在上海的勢力到底有多大!可眼前這個少年愣是敢在百老匯歌舞廳里把日本人殺的血流成河,他不是瘋子還能是什麼?
當克隆士兵們將一具具日本浪人的屍體搬到那台寬大的地稱上時,站在地稱後面的趙皮特趕緊收攏心神,用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撥動著地稱頂端的砝碼。直到最後一具屍體被放置在地稱上之後,趙皮特才顫抖著報出了地稱上所顯示的重量,三百七十六公斤。
「遊戲結束!」隨著孫不易的話音,一名克隆士兵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毛瑟手槍,將槍口指向了犬養一夫的腦袋。而這一次犬養一夫也終於不再保持沉默,座在地上朝著孫不易發瘋一般的喊道,「我沒有輸!我沒有輸!你不能殺我!」
「怎麼?你難道沒有聽見剛才趙皮特先生報出的重量嗎?」孫不易看向犬養一夫的眼中閃過一道厲芒。
「你剛才不是說要把整個舞廳里兒玉機關的人都加在一起來計算重量嗎?」犬養一夫歇斯底里的大叫著,「可是這裡還有一個兒玉機關的人,你卻沒有把他計算在內!」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漏掉了哪一個?」孫不易盯著犬養一夫,饒有興致的問道。
「趙皮特!」犬養一夫咬牙切齒的瞪著站在地稱後面的老百匯歌舞廳領班,惡狠狠的報出了他的名字。
「你......你血口噴人!我......我什麼時候加入兒玉機關了?」趙皮特聞言立時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來,大聲朝著犬養一夫叫道,不過聲音里卻夾雜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
「咻咻咻咻咻!」犬養一夫的嘴裡發出了一陣陰冷的滲人笑聲,「趙皮特,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不要緊,但是你親筆寫下的那份懇求我讓你加入日本國籍和兒玉機關的效忠書,到現在還放在我的辦公室抽屜里呢!所以今晚,鑑於你對大日本帝國一貫的忠誠,我同意你加入兒玉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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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沒寫過什麼效忠書!我也不想加入兒玉機關!」趙皮特如同瘋了一般的朝著犬養一夫嘶吼著,隨後又轉過身想朝孫不易解釋點什麼,但當趙皮特的視線接觸到孫不易眼中那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時,趙皮特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隨後便突然拔腿朝著百老匯歌舞廳大門的方向狂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