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建武二年 雍正元年

  第233章 建武二年 雍正元年

  時間總是在太平盛世中過的飛快,這建武元年終於是要過去了。🎄🐼 ➅9s卄ùx.ČόM 😾🐟

  大明建武元年,大清康熙六十一年,公元1722年。

  臘月三十。

  過了今天,就到了建武二年。雍正撐了半年多,也終於要輪到自己的年號了。

  南京城。

  朱怡炅一身正裝龍袍冠冕,於皇宮正殿宴請百官。

  百官以內閣為首,都換上了一身嶄新官服。

  雖是參宴,卻都手持笏板,一步一行一如平日上朝那般正式。

  百官上殿,對著龍椅上的皇帝三跪九叩,山呼萬歲。

  朱怡炅看著眼前一幕,過往雲煙恍如昨日。

  過了今夜,他的大明就算真正意義挨過元年了,同樣也算是真正站穩腳跟了。

  遙想昔日永和稱王,雖看似一帆風順,但實則完全就是在走鋼絲。

  只要中間有一環他稍微猶豫一下,亦或是清軍開始就重兵圍剿。那不說傾覆之厄,也是被打回台彎,困守孤島的結局。

  即便他有福建水師也是白搭,台彎沒有造船工匠,更沒有好木材。清廷只需照葫蘆畫瓢,按著康熙當年的政策,沿海遷界一兩年(木材陰乾時間至少一年)。

  那他朱大王就完蛋了,哪還有現在稱帝建制的機會。

  「諸卿平身!」

  朱怡炅回過神來,意識到跪的時間有些久了,連忙虛手一抬。

  「謝陛下!」

  百官起身,無一人心生怨態。

  不論新人老人,此刻都是心頭激動。

  新人激動在於皇帝賜宴,這既是榮譽,也是代表著皇帝對他們的器重。

  而老人激動則與朱皇帝差不多,他們這些人都是跟著皇帝從去年,乃至前年一路走鋼絲過來的。

  短短一年半載,昔日的草頭王如今已然稱帝建制。而自已也水漲船高,身居高位。

  這裡頭的辛酸,真就不足以為外人道也。

  就拿王禮來說,只一年半載而已,就已是兩鬢髮白。

  這不是老了所致,純粹是長期壓力太大。

  「諸卿,今夜咱們君臣不醉不歸!」

  朱怡炅高舉酒杯,與其說心情好,倒不如是在發泄,發泄長久以來心中的壓抑。

  一旁,禮部司官本想提醒皇帝這不合規矩。

  但看看皇帝的表情,還有那一飲而盡,想了想還是啥也沒說。

  雖然陛下不好發火,但這時若擾了陛下興致,怕是事後也得被陛下記著。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啊!

  另一邊,自從成立修史機構而出現的起居注官,只是默默記錄:「帝宴百官,呼:『不醉不歸。』百官從之,君臣相得。」

  神特麼君臣相得。

  百官初時還放不開,但在皇帝一杯接一杯勸酒下,一個個也都喝大了。

  平日裡嚴肅的文武百官,此刻一個個都是勾肩搭背、划拳耍樂,全無半分當朝大員形象,更多的直接喝睡過去了。

  好在朱怡炅是坐在龍椅上,又有隨侍太監、宮女何候,百官喝大了也都上不來,倒是沒鬧出君臣互相對座划拳的荒唐事。

  不光是皇宮裡君臣在吃年夜飯,整個南京上下也都是張燈結彩,歡度年夜。

  好不熱鬧。

  ……

  翌日。

  朱怡炅難得睡了個日上三竿,一夜放縱帶來的就是宿醉的頭疼。

  象徵性的喝了口宮女遞送過來的醒酒湯,這玩意兒就跟防彈衣一一樣,中槍了再穿就沒用了。

  不只是他這個皇帝,昨日參宴的百官幾乎一個不落,全都在家躺著呢。

  好在今天是初一,朝廷休沐放假。

  過年了,總得讓人休息下,弦老繃著容易斷。

  朱怡炅也難得沒有辦公和外出巡查,而是來至後宮陪伴皇后,順帶逗哄兒子。

  孩子才三個月大,還不會說話,只被人抱著才發出「呼咿呀呀」的聲音。

  「噢噢,我的乖兒子……」朱怡炅初為人父三個月,依舊興致不減,抱著孩子逗弄。

  一旁,吳阿蘭只是坐在花園小石凳上抿嘴笑看這對父子。

  石凳上放著軟和墊子。

  「嗯?什麼東西這麼熱乎?」

  抱著抱著,朱怡炅忽然感覺懷裡一熱,隨後就覺手上好像沾了什麼。

  「我去……尿了,尿了!」這是朱怡炅在喊。

  宮女們聞言,頓時臉色突變,吳阿蘭更是急忙起身。

  嗯,還好只是尿了,這要是拉了……只能說幸好沒拉。

  整個後宮御花園,一陣手忙腳亂,宮女們換尿布的換尿布,打水的打水,朱怡炅則趕緊跑回去換衣服。

  小小年紀,尿的還挺多。

  ……

  歇了一天,第二日,一月初二。

  朱怡炅重新進入了工作狀態,下面的百官也全部回到工作崗位。

  倒不是朱怡炅要學老朱當工作狂,純粹是他沒時間了。

  偽清派來的招撫使團已在年節前回返北京,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談成。

  且不論偽清那邊本就是緩兵之計,薛應成為首的鴻臚寺在朱怡炅的授意下更是漫天要價。

  即便是偽清真的想和談,也不太可能談成。

  除非雍正把整個北京都拱手相讓,這很明顯是不可能的。

  不過,雖然啥都沒談成,但薛應成也不是毫無收穫。

  偽清要南下了!

  時間已經可以確定是今年開春,可能提前,也有可能延後。

  甚至連進兵路線薛應成都旁敲側擊打探出來一些。

  大致就是三路,一路淮水,一路湖廣,還有一路則是廣東。

  雖沒有可靠依據,但偽清極有可能已經勾連了廣東的林俊。

  不能不防。

  朱怡炅不由揉了揉鼻尖,多事之秋啊!

  今年江南鬧饑荒的問題都還沒搞定,馬上又要開戰了。

  運氣不好,可能還得兩線、三線作戰。

  好在去年就已經敲定了新軍的擴軍計劃,趁著冬季新軍部隊已經完成擴編了一個軍。

  就是訓練度跟不上。

  才倆月不到,能有啥訓練度?

  全國上下的預備役計劃已經下發下去,原來的備軍暫時還未解散,不過已然開始往軍屯和地方巡檢、巡捕系統里補充。

  不過,要是需要,也不是不能拉到前線。

  不得不說,偽清著實是挑了個好時候。

  放下思緒,朱怡炅翻開桌案上的秦本。

  第一封是福州船政局發來的,屬於回奏。

  就是單純匯報已經開始派人前往瓊州府,採伐和勘探油楠木。

  這東西可是造船用的上等木材,崔盛幾乎當天就寫了加急奏章與瓊州黎漢問題奏章一起,送至南京。

  崔盛提出的瓊州黎漢問題和解決法子本就是朱怡炅提點,自然不會批駁,但瓊州有油楠卻著實叫朱皇帝吃了一驚。

  原本大明地界並沒什麼上等木料,福州船政局能用到的造船木材就只有杉木。

  台北樟樹要拿來煉樟腦,橡木、榆木這兩種造船最常用的木材,中國這邊只有北方還有南方的兩湖地區有。

  而且橡木雖然的確最常用,但這玩意一般在海上也就跑個三五年,船的使用壽命就該到極限了。

  歸根結底還是在於橡木本身質量不過硬。

  杉木更不用說,無非湊合用。

  福州船政局的原定計劃,也就是陰乾一兩年就直接拿來用。

  正好一年時間蓋倫船工匠也該到位了,可以嘗試初步建立真正的海軍了。

  一句話,大明不能只有陸地,沒有海洋……還有海外領土。

  不過現在,瓊州居然有油楠,這計劃卻是可以變動一下了。

  朱怡炅隨即提筆硃批:「閱,卿當勉力。」

  油楠作為造船的上品木材,雖不是頂級,但也不可能再陰乾一年。還是得按照常規方法來,起碼陰乾五年以上。

  朱怡炅定的計劃便是,原來的杉木繼續陰乾,一年或兩年就開始初步試製蓋倫船,算是做實驗和消耗品。

  而瓊州油楠同樣繼續派人前往勘探採伐,並將之運回長期陰乾儲備。

  說起來,比起油楠,造船公認最好的還得是柚木(不是柚子樹),尋常橡木戰船只能在海上航向三五年,而柚木戰艦,起碼能用二十年。

  即便到了後世鐵甲艦問世,裡頭包裹的木材也還是柚木。

  只可惜,這玩意兒是純粹的東南亞特產,臂如越南那邊就有許多百年、幾百年柚木。

  朱怡炅目光閃爍,就算是為了這些柚木,這越南他都要定了。

  繼續批閱奏章。

  樞密院奏事:「樞密院各司房已著手重新開始募兵擴軍,同時全力編練新軍部隊。望陛下周知!」

  朱怡炅硃批:「閱,卿當勉力。」

  軍器局奏事:「軍器局板甲流水線已正式進入量產,新型鑄炮作坊已然設立,並投入工作,燧發槍流水線也已搭建並進入投產。望陛下周知!」

  朱怡炅:「閱,卿當勉力。」

  禮部奏事:「為防建武元年鄉試延誤之錯再度發生,禮部上下已提前著手預備今年的春闈會試,並勘定考場。同時請求宣傳部協助,望陛下批准!」

  朱怡炅這次倒是沉思片刻,隨即硃批:「准奏!著宣傳部予以配合協助。」

  「並禮部上下,今年會試以後,大明將不再承認前清功名,此議當宣發全國。」

  這就是朱怡炅的考量了,去年登極恩科一次機會,秋闈一次,春闈一次。

  三次機會,足夠你做出抉擇了。

  大明都到建武二年了,不可能一直慣著這些讀書人。

  這次春闈,就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而且朱怡炅還讓禮部和宣傳部一起宣發,夠給面子了。

  哪朝也不會一直承認前朝功名吧?

  批到宣傳部的奏本,朱怡炅順帶把禮部那邊的宣發又重寫了一遍。

  後頭的其它各部,基本也就是一些雜事。

  工部、吏部也就是一些工作匯報啥的。

  三法司倒是匯報,那些戒毒官員已經基本全部戒毒完畢,在請示去留問題。

  朱怡炅簡單看了看,硃批:「閱,著內閣擬定。」

  不用擬定,幾月前就搞定了,除去部分確有真才實學的,其他全丟去國史院。

  好歹也是群讀書人,修史還是會的,也不至於壞事。

  就連擬定的奏章,朱怡炅都已經看過了。

  戶部倒是來了新活,匯報完財政錢糧以後,便奏請:「能否提前安排選秀事宜?」

  戶部也怕出意外。

  朱怡炅倒是沒甚意見:「准奏。」

  困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