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肯定都看到,都聽到了!
我和陸見溪的清白保不住了。
江念一動不動背光而站,我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明顯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美妙。
我強忍著逃遁的身體,勉強地綻放出僵硬的笑:「江念?」
江念一身純黑的衣衫,身姿挺如松柏,禁慾的臉龐略顯蒼白。
他目光下移,看向我的腳踝,臉色沉了沉:「腳怎麼回事?」
我抿唇輕語,大氣都不敢出:「扭到了,沒什麼大礙,已經處理過了。」
「是嗎?」江念眼底噙著陰霾,腳步虛浮地走到我身邊,握住我的腳踝。
「疼……」我實在沒忍住疼,倒吸了一口涼氣。
「忍著。」江念微微蹙起眉頭,微涼的手指壓在我腫起的腳踝上:「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嘴上雖然責備,指尖卻輸送著絲絲涼氣。
我的腳很快就不疼了,腫脹肉眼可見地消了下去,腳踝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江念居然沒有懲罰我?還幫我治了傷?
「謝謝……」我心虛地抬起頭:「你今天去哪兒了?那個誰呢?」
提起陰桃花,江念仇視的態度,讓我眉頭直皺。
他捂著心頭輕咳一聲,還沒來得及說,突然看了我的肚子一眼。
我的衣服底下詭異地動了動,被什麼東西拱了起來,肚子開始隱隱作痛。
我霎時間汗毛顫起,艱難地吞咽著口水,屍蟲又要開始折騰了!
江念面色凝重,扣住我的手腕往懷裡一抱,闊步朝洗手間走去……
我們同時紅了臉,對即將發生的事心知肚明。
關上門,江念將我抵在花灑下面,炙熱的視線幾乎要將我融化。
溫熱的水柱傾瀉而下,江念發瘋似的朝我吻來……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跟他一起看窗外日出,沒想到……很快就完事了。
江念今天狀態不佳,只是例行公事交了『公糧』,應付肚子裡的黑蠱蟲。
完事的瞬間,我死死抓住江念的手,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竟然有些意猶未盡!
老天爺……我怎麼會產生這種不要臉的想法?
我的臉都燒透,掌控著我的大手猛然垂落,江念緊繃的嘴角剛一鬆弛,嘔出了好大一口血。
他身體一斜,沉重地壓在我身上。
「江念……」我用力地抱住他,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這什麼情況?
江念竟然吐血,還暈過去了?
我低頭看向胸口上的臉龐,他奄奄一息,就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江念向來強大,就算流血受傷,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此刻卻虛弱地昏了過去。
他的身體出奇地冷,就像一個大塊冰,凍得我身體發顫。
他的身體一寸一寸對地不斷變小,縮成了一條手腕粗的小蛟龍,死氣沉沉地從我身上滑落。
「江念,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我頭皮都快炸了,胡亂扯過浴巾,將身上裹住,拉開門就沖了出去。
「快過來,江念出事了……」
周宜安和陸見溪立刻從牌位里鑽出來,閃身至房門口,用力地衝破了洗手間的結界。
看到江念昏死過去,甚至蛻變出了原型,他們的表情都很凝重,看我的眼神變得怪怪的。
「安丫頭,你居然能把牛給累死。」周宜安打趣道。
我的臉都燒透,都什麼節骨眼了,他還在笑話我。
我氣急了,一拳頭給他砸過去:「沒跟你嬉皮笑臉,江念真的不對勁!」
見我真的慌了,周宜安收起了戲謔,伸出手指點向了蛟龍的眉心,一張慘白的鬼臉比鍋底還黑。
「他中毒了!」周宜安抽回手指,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毒,但能感覺這個毒很霸道。
我想起江念進門時的臉色,還以為是撞見我和陸見溪,所以才會難看,沒想到是中毒了。
陸見溪說:「我能感應到,他身上有其他龍族的氣息,這個毒跟龍族有關。」
「龍族?」我有些納悶,他跟陰桃花打架,怎麼會牽扯到龍族?
周宜安面色暗沉:「原來如此……難怪他會傷得這麼重。」
潛台詞就是,江念這下麻煩了。
「按理說,只要他靜養,應該能夠壓制住,可是……」周宜安隱晦地看了我一眼。
是我!
是我害他劇烈運動,擴散了體內的毒。
他當時應該很難受吧,卻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強撐著身體跟我……
我幾乎快要站不住,眼淚一直落一直落,苦澀都堵住了咽喉。
江念這個傻瓜……
就算沒有黑蠱蟲,我也不會死,頂多是這輩子不能生育,被屍蟲偶爾折磨罷了。
他真的沒必要這麼做!
我強忍著淚水,請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替江念解毒。
「那是自然。」周宜安說:「趁毒性還沒有攻心,得趕緊解毒,見溪,你跟江念同屬水族,你先用妖力替江大仙穩住毒性,容我想想對策……」
陸見溪點頭:「先把他弄去床上吧!」
我捧著地上的蛟龍,把他抱在懷裡。
江念的身體又冰又沉,濕滑的鱗片掛滿水珠,耷拉在我的胸口。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顯露原形,果然很像傳說中的龍。
馬首蛇尾,身披青色鱗甲,身下的利爪蜷在肚子裡,就連暈倒,他的臉上青皮都緊繃著,看得出來很難受。
我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床上,陸見溪伸出兩指,懸在江念的頭上開始運功。
江念痛苦地抽搐著,大口大口地吐出黑血。
「他怎麼了?」我撲到床邊,怎麼越治還越嚴重了?
陸見溪的手指肉眼可見地染成了深紫,他嚇得縮回了手:「好狡猾的毒!」
這個毒一旦受到外力,就會變本加厲,甚至會反噬外力。
還好他抽身早,不然他也得中毒。
江念止不住地吐血,身上的鱗片也越發黯淡無光,感覺就快要不行了。
我揪著一顆心,身上都冷麻了:「周宜安,想到辦法了嗎?」
周宜安急得滿頭大汗,緊皺的眉頭繃到極致,突然兩眼放光:「有個地方,或許可以一試!」
他讓我趕緊穿好衣服,把江念帶上,跟他去江城的北泉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