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同學發現了汪寧的變化,他們看向汪寧的目光有些異樣,但王北斗這個好友沒有那麼多顧忌,直接問了出來。
「鍾師父收拾你了?不對呀,鍾師父對你的學習一向不管不問的,到底怎麼回事?」
「我想跟二號城的解鎖大師老默學習解鎖技術,老默說只要我的畢業成績達到優異,才會教我。」
王北斗嘖舌道:「就為這個,我看他是想拒絕你,又不好意思,直接找了這麼個理由。小寧,你可別被他忽悠了,就算你真的能取得優秀的畢業成績,他也不一定會教你。」
汪寧笑笑,道:「當時他說這話時,杜艦長也在,他應該不會騙我。」
「那你可要加油了。」王北斗的目光中滿是憐憫,他相信老默當著杜小峰的面,不會騙汪寧,但是以汪寧和自己差不多的成績水平,要想在畢業時取得好成績,北斗同學是不信的。
如果認真做一件事,就會發現時間過得很快。
汪寧正埋頭學習時,下課鈴響了,王北斗背著書包走過來:「汪寧,放學了,還在學習?你不是得回去給鍾師父做飯嗎?」
汪寧這才發現剛才的鈴聲,不是下課,而是放學。
收拾好書本,背著書包,一高一胖,兩人結伴離開了學校。
回到家裡,這次鍾懷義在家,也沒有成為醉漢,他只是坐在小沙發上,捧著傳映器,看裡面的女人跳脫衣舞。
這類視頻,在蜂巢星並不禁止,只是規定,未滿16歲的,不能觀看,不然孩子的父母就會被城市管理局的人帶進局裡接受思想教育。
這類視頻的來源,全部來自鐵油蒿星盜團所繳獲的傳映器中,而傳映器對於星盜團來說,沒有什麼研究開發價值,基本上都被星盜團的成員備案後成為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備案檢查環節,若是發現這類視頻,會被刪除,但總有些腦子靈光的,要麼將視頻隱藏加密,要麼偷偷給備案員兩盒煙,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地下城沒有捲菸廠,但是他們搶來的物資中,總是少不了香菸。
就算是星盜團在宣傳抽菸對身體有害,還是有些人學著傳映器中聯邦的那些影視作品,點上一根,美美地抽上一口,也算是過過嘴癮。
放下書包,走進廚房,只有麵包、番茄醬,還有一點點蒜泥茄子罐頭。
地下城的糧食和蔬菜供應十分緊張,就算基地一直在努力地研究培育可以在地下空間生長的植物,但限於空間有限,無法大面積種植,主要食物來源,還得靠星盜團一次又一次地在外星域打劫商隊來獲得。
搶來的蔬菜,都是經過保鮮真空處理的,打開後便可下鍋煎炒,只是比起麵包火腿番茄醬等,要貴好幾倍。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吃著晚餐,誰都不說話。
汪寧早就習慣了這種沉默的氛圍,在他記事以來,鍾懷義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這次我隨星盜團出去,星盜團繳獲了兩台機甲。」
鍾懷義依舊低著頭,一邊看著傳映器,一邊吃麵包。
「一台機甲是聯邦最新研發出來的,現在基地剛開始研究,還有一台是機甲時代的機甲,看樣子很是完好,只缺少了反應堆。」
鍾懷義的注意力好像都在傳映器中的美女身上,對汪寧的話沒有絲毫回應的意思。
「老團長把那台老機甲交給了我。」
這句話讓鍾懷義抬起了頭,看著汪寧:「你修練鍛體術和冥想法的事,和他說過?」
汪寧搖搖頭:「我從來沒有對外人講過。」
「那他為什麼把機甲交給你?」
汪寧想了想,這才開口:「可能是他覺得我的機維技術比較好,為了鍛鍊我。畢竟那台機甲現在算是淘汰的東西了,若聯邦真的將機甲列裝戰艦,多一個人了解如何維修,總是有用的吧。」
汪寧也不知道為什麼,老團長就那麼大方的將老機甲交給自己研究。
鍾懷義想了想,放下手中的勺子,抬手抹了抹嘴:「給你你就接了吧,好好研究,說不定哪天能用上。」
汪寧呵呵一笑,都淘汰的機甲了,誰還會用?聯邦新的機甲都出來了,看樣子更加小巧、機動靈活,像那老機甲那麼笨重高大的,除了擺在博物館,還能有什麼用?
自己向老團長要來研究,也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這還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機甲呢,新機甲周東河肯定不會讓他碰,這老機甲就權當安慰罷了。
吃完飯,刷了盤子,汪寧扶著師父出了樓,沿著街道緩緩地走著。
街上的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偶有嬉戲的孩童追逐打鬧,傳來嘻嘻哈哈的歡快笑聲。
在地下城,沒有白天黑夜的概念,只有中央花園的大鐘表上的指針,轉過兩圈,提示著人們又過了一天。
而下面的電子屏,顯示著今天是聯邦1011年12月13日21:13。
由於造電器的來之不易,許多居民在過了21點,就早早的睡下了,市內的公共照明,在23點,也會熄滅。
這是一個沒有霓虹燈的城市,也是一個沒有夜生活的城市。
城市的邊緣,是一條地下河,嘩嘩水聲,像是小河在宣告自己的存在,地下河的水比地表的水污染程度要低,仍然需要經過處理後,才能達到飲用標準。
每個地下城,都有一條地下河。
汪寧不明白這地下河河水的源頭在哪裡,但他知道,每個城市的地下河,到了城市內,便被生生攔住,建立水庫,只有當水庫的水超過一定水位,才會開閘流往不知名處。
河邊,照明稀疏,光線昏暗。
扶著師父坐在一塊石頭上,鍾懷義拿出半瓶酒,往口中倒了一口,咕咚一聲咽下,長長吐出一口酒氣,這才對汪寧道:「開始吧。」
汪寧這才擺開了架式,認真的練起拳。
一招一式,緩慢而認真,一刻鐘後,汪寧的動作快了起來,動如脫兔,閃轉騰挪,體內隱隱發出不斷的噼啪之聲。
鍾懷義突然起身,支著拐杖走到汪寧旁邊,然後拐杖就向著汪寧戳了過去。
汪寧仿佛早就料到師父會來這一手,身形變幻,躲了過去。
拐杖時而戳,時而掃,時而劈,時而撩。
汪寧只在一米範圍內,不斷的閃挪。
隨著鍾懷義出杖速度越來越快,汪寧的身形也越來越快。
然後偶爾會聽到「嘭」地一聲。
再然後,「嘭嘭」之聲越來越密。
終於汪寧痛呼一聲:「啊,師父,可以了。」
鍾懷義卻不理他,依舊出杖,汪寧口中不斷傳出悶哼之聲。
一刻鐘之後,汪寧已經退出了一米開外,拐杖也夠不到他時,這才停了下來。
鍾懷義喘著氣,把拐杖頓在地上:「強度還是不夠。」
「師父,我已經盡力躲閃了,再說了,我不是怕您累壞了身子嗎?」
鍾懷義冷哼一聲,一顛一顛地回到石頭旁坐下。
汪寧不用師父吩咐,自己就地盤膝而坐,開始閉目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