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松針烤魚

  黃保國已經派出去所有的人手了,他還擅作主張,找到距離井陘古道不遠的駐軍,要知道調動部隊,除了皇上本人,就只有兵部在皇上的授權下,使用宣敕。

  他不敢對駐軍說是皇上掉進河裡了,只能說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需要他們找尋。

  皇城司司正只聽命於皇上一人,這非同一般的身份令駐軍將領也不敢怠慢,但是沒有皇上的旨意和兵部的宣敕,守將也不能調動一兵一卒。

  情急之下的黃保國,只能對他說出實情。於是守將決定,以巡防演練的形式命部隊沿河岸搜尋。

  他又派韓忠火速回京,將皇城司以及內侍省、宮內省的所有人調到這裡,命他們沿河道兩邊仔細搜尋。

  消息傳到宮裡,後宮的一眾妃嬪紛紛來到皇后的坤寧殿。

  「不要哭哭戚戚的,」皇后的內心也同樣是焦急萬分,但是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安撫後宮的人,「黃保國已經在極力搜尋了,你們這樣有什麼用。都回到自己的處所,等待消息。」

  已經有三個月身孕的蘇瑤請求皇后准許她出宮,已經魂不守舍的她一直在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

  「忠妃,」皇后扶起蘇瑤,「你有孕在身,即使快馬也要一晝夜才能到達那裡。你現在能騎馬?要是動了胎氣該當如何?你懷得是龍種,萬不可輕舉妄動。」

  「可是,臣妾擔心皇上。」

  「我們都擔心皇上的安危,但是,已經有那麼多的人手去找尋了。你還是回瑤華殿,靜候消息吧。」

  蘇瑤走後,鄭皇后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是後宮之主,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她絕不能在別人面前失態,但她也是一位妻子,她也擔心自己丈夫的安危。

  但是,她也毫無辦法,也只能和其他人一樣,等待消息。

  孫鳴多看著這個叫林蘭的女子,她睡在鋪在地上的獸皮上,緊挨著火灶。山風呼嘯著掠過茂密的山林,尖銳的聲音如利箭在山石間穿梭。

  林蘭身上只蓋著一床薄被,山風透過木牆的縫隙,吹動了掛著的獸夾,叮鐺作響,快熄滅的灶火揚起一片灰塵。

  熟睡中的林蘭將身體蜷縮起來,她將兩床被子都蓋在孫鳴多身上。而自己卻只蓋著孫鳴多的一件長袍。

  忍者疼痛,孫鳴多慢慢的揭開被子。左腳踝腫的厲害,他只能緩慢的一點點移動。將灶爐里添了幾根木柴,站在角落裡解了個手。又艱難的拿下一條被子蓋在林蘭身上。

  做完這一切,他又疼的齜牙咧嘴的慢慢躺到床上,木床發出「咯吱」的聲音,他趕緊看了看林蘭,她靜怡的睡顏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的恬靜。

  灶爐中的木柴發出「啪啪」的聲響,山風已止,聽不見一絲的嘈雜。孫鳴多忽然感到這種簡單的靜逸,或許才是真正的生活。

  山林中陣陣清脆的鳥鳴悠悠地傳入孫鳴多的耳中,他睜開眼。卻發現林蘭有些氣惱地站在床邊。

  「昨晚你自己亂動什麼?想解手可以叫我。」她怪嗔地瞪了孫鳴多一眼。

  「我看你睡得很香,不忍心叫醒你。」

  「不要亂動了。」林蘭轉身捏干布巾,不由分說地就在他臉上擦拭起來。就像冬日貪睡的孩子,被娘親按在被窩裡擦拭髒兮兮的小臉一樣。

  自虎牢關回宮之後,孫鳴多一直被眾多的人精心地伺候著。但此時他卻感受到了被關愛的感覺,雖然這種關愛甚至有點粗魯。但他的心裡卻溫暖無比。

  「你昨天就沒吃東西,今天不去打點獵物嗎?」

  「我昨晚在河裡下了漁網,過一會兒我去看看。」

  「要是你沒有捕到魚,那我們們倆就一起挨餓。這次我陪你。」

  林蘭笑了笑,「要是沒打到魚,我會想別的辦法的,不會讓你餓著的。」

  當林蘭氣喘吁吁推開門的時候,孫鳴多知道他們不會挨餓了。林蘭劍後背背著一個竹簍,將竹簍放到灶邊,她伸出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好多魚。」林蘭開心地對孫鳴多說:「今天我們有吃的了。」

  林蘭的褲子一直挽到大腿,上身只穿了一件對襟短褂。令孫鳴多沒想到的是,林蘭的腿和胳膊卻如羊脂玉般的粉嫩、潤滑。

  她麻利地在爐灶上撥弄了一下炭火,往上面鋪了一層松針,從魚簍中拿出幾條魚,放在松針上,又在魚上面鋪了層松針。

  孫鳴多一直看著忙碌的林蘭,濕漉漉的對襟短褂緊緊地包裹住她豐滿的前胸,隨著她的動作而上下起伏著。

  小木屋裡充滿了燒松針的濃煙,林蘭被嗆得不停地咳嗽。她走到孫鳴多身邊,撩開他的被子,像男人抱女人一樣,給他來了個公主抱。

  「我們去外面吧,家裡太嗆了。」將孫鳴多輕輕地放到門口的石頭上,林蘭又走回屋裡,拿出她晚上睡的獸皮,墊在孫鳴多的屁股下面,又將一床被子搭在他的身上。

  「朕感覺你像朕的夫君一樣。」孫鳴多戲謔的說道,「朕從來還沒有讓別人這樣抱過朕,只有朕這樣抱自己的妃嬪們。」

  「你腳不利索,我才這樣抱你的。誰是你的丈夫了。」林蘭又回屋拿出一塊木板,一邊給他穿一邊說:「你的鞋爛了幾道口子,我縫得不好。反正你這幾天也穿不了鞋,就踩著上面吧。」

  林蘭在忙進忙出的,孫鳴多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在這間木屋的外面。它隱匿於山腳下的樹林中,周圍都是高大的紅松。遠處隱約可以聽到河水的聲音,屋前有小一塊平地,種著幾樣蔬菜。

  林蘭坐到孫鳴多身邊,將盤在頭上的辮子放下來。「可以歇一會兒了,不行。」林蘭說完,又將辮子盤上。「我們的柴塊用完了,我得劈柴了。」

  「你先歇一會兒再劈吧,陪朕說說話。」

  「好吧,那就歇一小會兒。」林蘭隨意地坐在孫鳴多身邊,「你是什麼地方的人呀?你們那裡的方言是把我叫......朕嗎?我這幾天聽你說話老是把自己叫做朕。」